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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歷史文化】縱橫古今【圖畫民俗】火車上的流動小販 
 
  2009/6/18 | 作者：劉興欽／圖‧口述 林少雯／記錄整理
 
  坐在火車自強號或是高鐵的快速列車中，明亮潔淨的車廂，舒適的冷氣，免費供應的茶水，習慣這種高級享受的現代人，很難想像幾十年前在台灣搭乘火車的情況。

從前的火車，車廂老舊，座椅是硬的木頭，坐得屁股發疼，座位沒有對號，先到的先坐，後到的只好蹲在座椅旁、站在車門內外，過道，或擠在廁所前面的狹窄空間裡。

當時一般百姓的生活貧困，教育水準不高，人們打著赤腳，或穿著拖鞋、木屐坐火車。大人在車上抽煙、吐痰、大聲罵小孩，小孩來不及去廁所，在車廂內便溺的也有，車上到處都是人們隨手丟的垃圾，和打翻的茶水。

在這種混亂的場面中，看去最生氣勃勃的就是胸前揹著木箱子，走過一個又一個車廂，沿車販賣物品的小販。

小販，有的是鐵路局派的，他們穿著印有鐵路標誌的背心。有的是一般小販，搶著在每一站停車時，以最快動作衝上車叫賣，等車子一開動就趕緊下車；或是坐一站火車，繼續在車上賣東西，到了下一站就下車，再乘坐下班火車回到前一站，這樣來來回回在車上販賣物品，討一口飯吃。他們大都不買車票，坐霸王車，有的會買一站車票，但那是少數。

在車上販賣物品的小販，揹著的木箱子裡有飯盒和各種零食及書報雜誌。他們一車車地叫賣著：「便當、紅蛋、香菸、口香糖、鴨蛋、肉粽、報紙……」每個小販的叫賣聲都不一樣，有人聲音宏亮，音調拖得很長，聲音又有變化，像在唱歌一樣，悅耳好聽。有人聲音急促而短，像噪音一樣擾人。

鐵路局的小販，一直都待在車上賣東西，在車廂間來來回回地走動，乘客少時，他們輕鬆地走，乘客擠得水洩不通時，他們也一樣走，只是速度慢了，必須在擁擠的人潮中鑽來擠去，叫賣的聲音也要提高分貝，收錢找錢的動作也受到推擠而變慢了。這種有照的小販，光明正大的賣東西，他們神情穩定、從容不迫。

但是，那些無照的小販，就大不相同了。遇到查票員過來時，眼尖的小販，就會很急切的對身邊有座位的乘客說：「腳抬起來，快，腳抬起來。」不知道發生什麼事的乘客，都會莫名其妙地配合著將腳抬起來，這時小販就將他揹著的木箱子，塞到乘客的座位下，等到查票員走開了，小販又叫著：「腳抬起來，腳抬起來。」這時乘客已經知道是怎麼回事，當然也很配合地抬起腳，讓小販將他吃飯的傢伙拉出來，繼續做生意。

車廂內非法的無照小販，總是比正牌的多，叫賣聲此起彼落。車上的鐵路局人員其實都心知肚明，但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不斷他人的生路。所以車廂內永遠都是熱熱鬧鬧的，那種特有的氣息，走過那個年代的人，至今都還很懷念喔！難怪劉興欽老師會寫下這首令人無限懷念的打油詩：

百種貨物掛身上，商店上車不怕晃。

便當書報全都有，邊走邊喊還邊唱。
 

 

來源：人間福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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