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靜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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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言
重看了上海往事，讓我的手有點癢了。
心血來潮，也寫一篇吧。

今年過年時
看到夜空中燦爛的煙火
不由來心酸了
孤單的感覺
讓我倍加寂寞
可又愛這種感覺
或許
本來就有愛自虐吧

也許學姐看出我的寂寞
問了我跟她的事
我微微一笑
略說了一點點
能說出來就代表沒事了
過去就過去吧

很俗氣地
我把它叫做《往事如煙》
內容都是摘錄自日記
當然都是以我來看事嚕

日記(一)

9月1日
　　今天是學校的開學日，一大早就到了操場。
　　真是令人生氣，被一位不認識學姐誤認是中一的新生。看到我回說不是，她竟連著說那妳是中二嚕。
　　真是無言……我淡淡說也不是，就走去上課室了。
　　班主任已經在裡面了，鞠了一下躬以示歉意，她叫我們先按學號坐好，反正今天也做不了甚麼事。
　　感覺為人不錯喔。
　　呵
　　我的姓是M字頭，竟能排到十一號耶，全班才十五個女生，真是少阿。
　　大家都在努力打聽是誰任教中文科
　　但班主任也不太清楚
　　誰任教中文很重要嗎

9月3日
　　剛開學總是很無聊地在度過時間，排坐位，選班代，打聽誰會教我們……
　　能讓大家忙的就屬交暑假功課了，忙著抄呀抄，這幾天也就這樣過了

9月4日
　　今天，終於知道是誰任教中文科了。
　　「哇~」有同學哭了出來咧，拜託，有這麼誇張嗎
　　大家只好自求多福了

9月6日
　　今天要上中史課，真是悶咧。
　　唉~
　　任教的先生一到門口，所有人都靜了下來。
　　惡夢阿，中文先生兼教我們班的中史。
　　她在時，課室總是靜悄悄，只能聽到同學寫字時的筆聲。
　　山谷還有鳥語花香，課室卻一片靜默。
　　先生總是像惡魔飄移在我們心中，空氣中飄浮著恐懼，誰亦不想成為下一個犧牲者。

10月1日
　　有個同學受不了中文先生的教法，說實話就是受不了罵，轉學了。
　　太誇了吧

10月15日
　　好擔心阿，每天的功課都很忙，不敢偷懶，連假日都不敢亂晃。
　　是那一個死人頭，把所有中文堂都排在早上前段拉，簡直存心想我們死。
　　唉~
　　鬱悶阿

11月15日
　　快要期考了，好辛苦阿。
　　今年會有幾十個同學被淘汰出學校，不能懶~”~
　　今天中文先生說，她不會像另一班的先生那樣給tips的，因為考試就是要測試自己的。
　　下課後，我問了一下同學，另一班是誰阿，說了我也不記得。
　　管她呢，我應該可以合格吧。

12月1日
　　其她的同學都很氣憤說，另一班的中文成績很好，是得自她們先生的幫助，對我們很不公平。
　　沒留意是誰最好，一群人中聽到一個很特別的名字。
　　呵~不能說出來喔
　　她的姓是Ｋ字頭，就用Ｋ來代替吧。

2月20日
　　唉~
　　要交選科表格了，我想唸文科，但大家都反對。
　　關妳們屁事阿，我唸我的，又沒礙著妳們。
　　在美女的勸阻下，唉~又一聲歎息，先拖著吧，等最後那天才交好了。

3月10日
　　我還是決定唸文科好了
　　大家反對屁阿，真是不爽。
　　(太多髒話了，略)

9月10日
　　終於混上高中部了，但好無聊阿，班裡都沒熟人在。
　　開學時有碰到Ｋ，好像是隔壁班的。
　　今天上體育課，好在隔壁班一起上。大家都在，嗚嗚，太感動了。
　　不經意望到一個人，那一刻我知自己完了。
　　原來她就是Ｋ阿，噗~受不了自己咧，同校這麼久，還真不知人家叫啥。
　　這時慶幸好在選了文科來唸。
　　嘻~

9月17日
　　我總是很期待這天的到來，因為上體育課就能看到Ｋ。
　　就算是遠遠地看著，於我，心已滿足了。

11月3日
　　唉~
　　除了上體育課外，有時在走廊也會碰到。
　　妳總是很有禮貌地笑了笑，我的心早已被勾走了。

11月17日
　　今天我做了一件超級白癡的事，阿~~怎會這樣，我肯定著魔了。
　　看到妳在雨操場一個人呆著，抬頭望天，美極了，我的心跟著起舞。
　　鼓起勇氣走過去問，「我想跟妳在一起，可以嗎？」
　　天阿~怎會有這種人，完全不想後果的傢伙。
　　心提了起來
　　妳看著我，微微點了頭。
　　那一秒鐘，對我卻是一世紀。
　　天阿~是夢嗎
　　這刻，就算妳要天上的太陽，我也會想辦法弄(雖然不可能)。


後記：若干年後我寫了一篇叫《那一年》的文章

那一年
　　開學
　　　　操場上碰到妳
　　　　混血的五官
　　　　動人的笑容
　　　　那一刻
　　　　血液在奔馳
　　此後
　　　　眼光隨妳身影移動
　　　　成為一種習慣
　　有時
　　　　妳回望
　　　　我心狂喜
　　考試週
　　　　因著妳眼神的鼓勵
　　　　「可以跟我交往嗎」
　　　　妳呼一下氣、轉過身體
　　時間靜止
　　　　我心下沉
　　　　。。。。。。
　　默然不語
　　　　妳用背靠著我
　　　　輕碰著我的手
　　　　「嗯」
　　　　十指緊扣
　　　　撐起
　　　　醉倒的心

日記(二)

11月27日
　　跟妳在一起的日子是幸福的，是愉快的。
　　我很想大聲告訴所有人，妳是我的，我亦是妳的。

12月10日
　　考完試，大家都放鬆了。
　　我們東南西北地扯著聊，沒啥實質的內容，我只想聽到妳的聲音。
　　後來，不知怎地我問妳為何會答應。
　　妳說，「因為覺得妳笨笨的阿」。
　　吓，真是的，那有人這樣咧。
　　我假裝生氣。
　　妳見我不再說話，就說，「不是拉，其實是覺得妳性恪很好，總是見妳在走廊幫別人劃功課。」
　　「哦，亦就是妳留意我很久了嚕。」我笑得有點壞。
　　「那有，別自戀。」
　　「嘻~我不自戀，是她戀。」
　　「她戀…誰戀妳了。」
　　「呵，多著呢。」
　　「誰，到底是誰，說。」
　　「除了她戀還有妳戀。」
　　「妳未免太多人戀了吧，說，是誰。」妳的語氣有點急了。
　　「哎唷，遠在天邊嘛，不就是妳戀嘛。」
　　「妳…」被打了幾下。
　　不過我說阿，我只想戀妳一個。
　　哈哈
　　。。。。。。
　　最後還是要努力啃書，阿~社會真現實，做人真辛苦咧。
　　努力努力

12月12日
　　今天是妳的生日，買了一隻黃色的狗狗杯子送妳，希望妳每次喝水都會想我。
　　我笑著說受不了自己的肉麻咧
　　不過對象是妳，再肉麻也要拉
　　說完妳親了我一下當是回禮
　　哈哈
　　真是太開心
　　好幸福阿

12月21日
　　今天沒啥事，學校早放學，跟妳去看展覽，好開心喔。
　　真想永遠停留在此刻，永遠能相伴左右。

12月27日
　　好無聊的聖誕節阿，要回學校補課。
　　跟妳的時間又不合，都變忙了。

1月26日
　　跟妳在一起的日子總是過得很快。

2月14日
　　今天是情人節
　　妳問我會送甚麼給妳
　　我說沒東西好送的阿
　　妳有點生氣了
　　唉~
　　聰明如妳
　　還不懂喔
　　因為我把自己送給妳

3月14日
　　好悶阿，每天都是功課功課的，還要幫人補課。
　　只好每天都往圖書館鑽嚕。
　　妳又忙著練習排球
　　好無聊阿
　　想妳

3月16日
　　今天妳很生氣跟我說，不準我再跟其他人走太近。
　　可是我跟他們其他關係阿，我不懂妳為何要發那麼大的脾氣。
　　唉~
　　看來是我錯了
　　明天跟妳道歉

3月18日
　　本來昨天好好地道了歉，妳也沒事了。
　　怎到了今天又有事咧。
　　搞不懂拉
　　妳氣甚麼阿
　　還故意拿球打我~”~


後記：其實在這時，我並沒發現我們之間的問題，對此我曾寫了一篇叫《流言》的文章

早上
　　一些八卦的同學問我
　　才知
　　流傳著我跟某人正在交往中
　　難怪
　　大家眼神很怪
　　令妳
　　心事重重
　　亦愛
　　向我發脾氣

　　我不知
　　為甚麼妳沒問
　　其他人怎說
　　不要緊
　　但妳要相信我

下午
　　更衣室內
　　運動衫套到頭上
　　「是真的嗎？」
　　淡淡的語氣，滲透著緊張
　　「嗯，真的……」

　　聽到妳輕輕抽了一口氣
　　手穿到袖口裡
　　運動衫還沒拉下來
　　坐到妳身邊
　　貼近妳耳朵
　　「才怪，我眼光那麼差，就不會跟妳在一起了」

　　妳幫我拉好運動衫
　　輕聲
　　「妳很壞……」
　　抱一下
　　「只對妳壞嘛」
　　妳笑
　　「那人又不差，在一起也沒啥」
　　「嘻～真心話喔，那我真的…」
　　呀，被打了
　　「快點，大家要集合了」

　　體育堂上
　　妳在練排球
　　都故意打到坐旁邊的我
　　。。。
　　嗚嗚～
　　愛記仇

日記(三)

4月15日
　　今天被先生叫去了，成績在退步，唉~我也不想咩。
　　被訓了一頓，要上體育堂耶，放人時來不及在五樓換衣服。只好跑到地下的廁所嚕，真是黑阿，竟然漏水。
　　悻悻然閃到隔壁的更衣室，妳在裡面。
　　進去時，不小心絆到中間的門檻，整個人向椅子撞去咩，妳坐在中間拉了我一下，不然肯定跟椅去親去了。
　　明知我嚇死拉，妳還說，「看妳拉，整天都笨手笨腳。」
　　換好衣服在穿鞋子時，妳還在笑。
　　真是存心氣我阿有點生氣，壞壞地親了妳一下。
　　一開始只是氣不過來，想耍壞。
　　當唇碰上時，我已失去思考。
　　當我還在沉醉時，妳很煞風景地說，「先生要點名拉，不要遲到。」
　　害我急急綁好鞋帶就出去了，當時心跳好快耶，感覺像做賊。
　　第一次，感覺還不賴。

5月10日
　　阿
　　大家都在忙……忙……忙……
　　想妳拉

5月20日
　　今天原本約好要去逛街，可是妳忽然要參加活動，只好另約同學去圖書館嚕。
　　去換衣服，我看沒人就進去，跟妳交待一下，不然妳又會罵我。
　　妳一聽到我要去圖書館，就說，「這麼喜歡圖書館，去跟圖書館交往阿。」
　　我說，「圖書館阿，不錯阿，才情兼備，好情人。」
　　呵
　　逗妳的拉
　　圖書館怎比得上妳咧
　　走前我叫妳玩活動時要小心點，不要受傷，若早點結束，要來圖書館找我
　　妳好像在生氣，整天都愛生氣咧。
　　唉
　　停了一下，拉住妳的手，有點撒嬌的味道，我喜歡^^
　　妳忽然就抱著我親了親(好害羞)
　　妳在我耳邊輕說，「妳阿，整天都又呆又笨，不去圖書館找妳了，活動後會直接回家，妳也要小心喔。」
　　呵
　　努力泡入圖書館
　　妳也要加油喔
　　比賽快到了

　　在我眼中心裡
　　妳才是最愛^_^
　　哈哈
　　沉醉在幸福中

7月14日
　　暑假開始嚕，沒人覺得開心。努力唸書，功課比要上學還多還累~”~

8月30日
　哈哈，又一個暑假過去了
　　跟妳在一起的時間也沒超過一個星期
　　唉
　　怎這麼多功課、補課拉，頭大了
　　今天終於能好好跟妳逛街
　　看完戲，坐在文化中心的樓梯上。
　　維港波光閃閃
　　嘻，順手寫了一首詩給妳。真開心^_^
　　(我忘了那首詩寫甚麼)

9月1日
　　又開學了﹐努力加油
　　妳搬到新翼上課耶，以後想見面會比較辛苦，好在還算方便
　　哈哈

9月18日
　　今天妳忽然主動親我，妳的吻很蜻蜓點水式，末了還對著我說，「妳真的好笨，又沒情趣.... 對很多人都很好，整天晃圖書館，還去幫人補課，在妳眼裡我跟朋友有啥分別，不想妳對其他溫柔跟好。」
　　真糟糕，不知發生啥事咧。問妳了都不說，應該沒事吧。

9月21日
　　聽到一些傳言，說妳跟誰在一起。
　　我對妳有信心喔

9月26日
　　妳在忙啥，找妳都不在耶

9月30日
　　妳還是沒在，算了，泡圖書館

10月12日
　　好無聊阿，都找不到妳耶
　　在忙參加課外活動嗎
　　但不用比賽阿

10月20日
　　考試周又要來臨了，為了不讓成績往下滑，約了同學去圖書館。
　　跟妳很久沒見面了，討厭不同班拉。

11月3日
　　為甚麼會這樣
　　妳能告訴是我眼花嗎

　　當她們告訴我妳跟某人交往，我還只是笑笑不語
　　當我看到妳們一起走來，只能拼命告訴自己那是假的，那是假的
　　我乞求妳的回答，那怕是一個眼神也好。

　　心涼了
　　妳雖有點尷尬
　　但
　　眼神是那麼絕情，那樣無視我的存在

　　告訴我
　　我要怎做
　　大聲叫嗎
　　大聲喊嗎
　　不要
　　我不想讓妳尷尬
　　不想讓妳恨我

　　我只能選擇沉默
　　默然看著妳跟他一起走過
　　妳走過時
　　腦子一嗡
　　眼前發黑
　　只能靠在公告欄前
　　只能拼命告訴自己不要哭不能昏
　　不要連尊嚴也喪去

　　心像被撕了撒開，再用鐵勾吊起來，我大概能感到古代的錐心泣血
　　靜靜看著自己走過馬路，走回家，懷疑怎路上沒被車子撞死
　　在樓下時，有個媽媽因兒子流鼻血不止向我求救，我扯著嘴冷笑，血嗎，流光也好。
　　我告訴她正確的急救方法，這是在生物課上學來的。
　　再走過去告訴警察叔叔有人受傷了
　　真奇怪，明明都沒感覺了，怎還能幫別人。
　　而我的傷，誰來急救，誰來治療

　　無意識地回到家裡
　　無意識地開了門
　　就那樣靜靜躺著
　　不想被打擾

　　希望是夢一場
　　不知過了多久
　　姐回來了
　　看到我躺著不動
　　認為我不舒服
　　連校服都沒換下
　　還說等會看看要不要叫白車
　　我反而想叫黑車

　　原來不是夢
　　淚忽然止不住地流
　　姐嚇壞了
　　我說因為看書太感動了
　　姐沒再問，只叫我不要看太多，還說禮拜跟我去吃飯

　　我崩潰了，大聲哭著
　　心依然被一把灑滿鹽的刀子插著

11月4日
　　妳連一個回答都覺得是多餘

11月17日
　　努力了這麼多天
　　妳依然心如鐵石
　　只能抱著日記大哭
　　翻開每一頁
　　都是妳的事
　　妳怎能如些
　　怎可以這樣
　　讓我措手不及
　　讓我被撕裂

　　我不想再寫了
　　我依然愛著妳

(結束)

後記：我一向認為日記是很隱私的記憶，把她攤開，像是赤裸裸地把自己呈現在天空下，任人點評。
　　那時分開後有找她，可她總避開我，連一句話都不肯多說。我喔，耐性磨滅了，覺得人生沒希望，把她看太重了。她早把這情拋擲了，我到底在做甚麼呢。
　　對她，我不恨卻有怨，也氣自己的沒用，我恨不了一個愛過的人。
　　對她的情感已不復當初。感情會變質，太醇會變醋，淡了卻無味，我曾愛她也是事實。
　　02年底，我把所有跟她有關的日記、相片、書信都燒光了，只想重新站起來。看到火光，寫了《消逝》跟《如煙》

《消逝》
抹去記憶
帶走傷悲
一切的愛
隨星火起舞
化為灰燼
緣份玄奧
手一掬
早已灰飛煙滅

《如煙》
後悔嗎
並沒
只怪我愛得不夠勇敢
不夠澈底

往事如夢
愛意溢傾
煙霧散開
此刻
夢該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