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很快速地在道路上奔馳,她很隨性地脫掉高貴的毛皮外套,露出健康膚色的肩膀,窗戶打開,涼裡帶著水氣的空氣灌進車子裡。她開了口,『不用開空調了。』
她顯得很愉快。
那男人圈住了她的肩,『沒想到妳這麼閒情意致,徐小姐。』他的眼裡裡有著一種挑逗的意味。她順勢倒進那男人的懷裡,她笑了。『好久沒有人這麼抱我。』
『妳丈夫不會嗎?』他吻了一下她的肩膀。
『他忘不了他的前妻。』
『喔?』他笑了,『哪個女人比得上妳的美麗。』
『沒有誰。』她露出了一絲絲的恨意,『那個女人,我恨她。』
『哪個女人,說來聽聽?』
她轉身投懷送抱。『今晚我不想提她。我們盡性一點,你別回去了吧?』接著她的朱脣輕輕地貼在他的脣上。
毛淑薇得了感冒,好幾天躺在床上,病懨懨地不吃不喝。阿桑工作忙,沒有空幫她買食物,只能派了助理或其他人出去買了外食回來。她看了也是沒有什麼胃口。
後來還是阿桑送了她去醫院,吊了一天的點滴才好一些些。
那一天重大打擊,讓她幾乎崩潰。他陪她跑了一趟戶政事務所,確定二年前她離婚後半年,便嫁給了許磊,而且還有當時她的親筆簽名。
毛淑薇變得沈默寡言,她鎮日是傻傻地看著外面,春天仍然有幾波寒流,因此她也這麼生病,心理影響生理,整個人瘦了一圈。阿桑的工作不能推掉,每天都有案子安排,每天有不同的照片要拍,每天有不同的客人。她乾脆把自己鎖在房間裡。
直到她好了一些。她才有點笑容。
這個週末,總算有一天假日。他洗好了澡,看她還斜倚著沙發,手裡抱著一杯熱開水。『吃藥了沒?』
『吃了。』她點點頭,過了一會兒,抬起頭來,『可憐你了,陪我這個病人。你出去透透氣吧。』
『妳不陪我?』
『我出去又要感冒了。』她歉然地笑著,『難得你的家這麼安靜。我想一個人。』
他坐了下來,伸出手抓住她,『妳瘦了。』
『我沒事。』她頹然把頭靠在他身上。『只是最近太多事了,心理壓力太大了。』
她起身走進臥室,拿了一件外套出來,『我幫你買的。你喜不喜歡?』她往自己身上比了比。
『好看。』他心疼地發現她整個人嬌小了一圈,跟那一件皮外套比起來,她好像獅子旁邊的一隻兔子,外套好像有幾十斤重,她雙手發抖地捧著。
『妳再休息一下吧。』他站起來取走外套,『我去喝幾杯。』
臨走前,她在大門邊輕輕地擁抱他。
現在,天亮了。
他醒了過來。身邊的人是昨天那個狂野的女人。她喝多了。
不過喝太醉的下場是她只能倒在床上不支地睡著。他自己和了衣服,躺在旅館的沙發上睡得腰酸背痛。不過他沒有怎麼睡,彷彿想著什麼。
手機裡只有半夜三點三妹打來的電話,不過只有一通。
那宿醉的女人一身衣服未脫,側身躺在床上,像一個洋娃娃。他坐了起來,替自己點了一根煙。
那女人醒了過來,看到他,沒有笑容,『這是哪裡?』
『飯店。』他冷冷地回答,『徐小姐,早上九點半。』
『你是誰?』
『我姓陳。』
『我們怎麼會在這裡?』她四處尋找著自己的手提包,正安安穩穩地放在床邊。她打開手提包拿出手機,一個人也沒有找過她。
『我該走了。』
她歪歪斜斜地站起來,又摔了一跤。『好痛!』
他一動也不動,冷眼看著她,『走路小心點。』
『什麼意思?』她銳利的眼神回頭瞪著他。
『我說,徐小姐,小心一點。或者,我要叫妳,楊太太?』
昨天半夜,她喝個爛醉,一定不知不覺吐出一些秘密。她一定有,她緊張地想著,不然這個男人怎麼知道丈夫姓楊?
『你是誰?』
『我是誰?』他熄掉了煙。『我昨夜跟你說了呀。』他雙手插進牛仔褲口袋。『再不見。楊太太。』
『等等!』
他關上門,留她一個人在房間。
等他走出飯店,招了一台計程車並坐上去後,他才從外袋裡掏出一張卡片。
一張身份證。他只想用最快的速度回到工作室。
用他的一生,陪伴那個向來與世無爭,不求回報,這世界上最溫柔,可愛的女人。
這個天大的陰謀,和最大的謊言,拆散了一對情人,也包藏了一段可憐的戀情。錯不在男人,也不在女人。只錯在,他們不該相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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