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前，不很久的從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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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有光
就能破除千年黑暗
即使只是微弱星火
也讓一切黑不再是唯一
黑從來不是黑
黑是因為有白為對立才存在
沒有白
何以定義黑
曉得千年黑暗
也是因為已知何謂有光



暗夜溫柔地裹覆著急性腸胃炎而蜷縮在床一身冷汗不能動彈的我
我看見窗外皎潔的月光
從診所走出聞到腳踝上新上的膏藥散發的藥草香
抬頭看見七月中的滿月
月光把我照得瘦長



人世詭譎多變
我的心腸愈來愈硬
心眼愈來愈明白
天地不仁
以萬物為芻狗
聖人不仁
以百姓為芻狗
既為芻狗
就有作為芻狗的意義
不去驚訝天地與聖人何以不仁
但問自己是否扮演好芻狗的角色
犧牲
是不值動情愛憐的
是用來祭祀天地的
看似不重要
卻也有其存在意義



千年冷杉萬年紅檜
見過幾回輪迴
遭過幾次雷劈水淹火燒地震人砍伐
不死
那些嚴酷的考驗
只化作一圈圈或疏或密的年輪
它受得住無情的殘忍
也有情溫柔地承載一隻偶然停憩的蝴蝶



有光
當晨光照進房間
呼吸
睜開眼看見一切熟悉與陌生
窗前的樹又是去年的濃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