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黑。
這是她現在唯能感受到的!嗯…再多加個好沉重好了!
如此壓迫下,她的肩膀有些痠,但此刻,這並不能困擾她,更深刻地壓在她心頭上的是對於未來的不確定。
耳邊還記著娘親的呵嚀:家裡的狀況就看妳了!
利益為上的聯姻,她明白這是女人的宿命。
頂著鳳冠霞被,她沒有半點新嫁娘的歡愉,只有一點點的無助與認份。
推開門之前,他整了整胸前的大紅花以及頂上帽,做好心理準備,他才有動作。甫一入,映入眼簾的是正襟危坐的她。
白皙的手,糾在她紅色的裙上,她應該很無助吧…他想,一個人被丟在陌生的空間,不知道什麼時候喜帕方揭,掀去的亦或是誰?
他應該入房了吧?就木門戛戛而言,她猜。只是為什麼他沒移身也沒出聲呢?她將有的夫君…
終於,他信步至床舖,坐下,她身旁的空位。
她也明顯感受到身旁的一低,他來了吧…忍不住有些緊張。
他定了定神,拿過桌上的枓子,挑下她臉上的喜帕。
喜紅的帕下,是一張白皙的臉,在妝點之下添了一分豔麗,深藍色的髮被綰起,上頭壓著華麗的鳳冠。
一雙指的主人,是一個健壯又不失斯文的人,一頭黑髮收在喜帽下,一雙眸子正直視著她,她趕忙黯下臉。
她該是害羞了吧!畢竟是初次見面…想著,他起身到外室的桌上拿過安放的兩酒杯,順眼瞄過未動分毫的糕餅。
他不該那麼晚進來的,忍不住指責自己!
趁著他的暫離,她再抬起眼,才發現室內的空無一人,奇怪!依據犬塚家的財勢,不該沒半個奴僕的呀…
「夫君,」忍不住,她喚,開始他們之間的第一句話。
他端著托盤而來,順口說道,「牙。」
她當然知道他的名,但…他是要她直喚的意思嗎?她依言,「…牙。」
滿意她的改口,他溫柔笑道,「怎麼了嗎?」
想了想,這問題似乎不那麼適合問,也沒必要說來破壞他們倆所謂的洞房花燭夜,於是她搖了搖首,默聲。
他沒逼迫她說,只是坐到她身邊,晃了晃富含香氣的玉液,「敢喝酒嗎?」
她搖了搖首,從小她便受到不沾妄食的教育,酒類,當然不敢領教。
「那就喝少一點吧!」傳承下來的習俗,他不敢違抗,只是倒了一小口與她。
自己則拿過滿滿一杯,雙手交纏,勾著,所謂交杯酒。
雖然份量不多,但對她來說還是夠醉人了!香醇中的微辣,暈眩。
突然,頭上一輕,舒服多了!她抬起稍濛的眼,原來是牙替自己挑下了鳳冠,「謝謝。」她輕輕說道。
對於她的道謝,他沒表示什麼,只是扶起她往外室,「雛田,吃點糕餅好嗎?」
他在外頭與客酒宴,她在房內乾等不沾滴食,差異是否太大?
不捨她餓壞,又知道女人向來不愛在晚上吃東西,他也只有讓她吃餅充飢了!
不著痕跡地摸了摸肚子,雛田才發現自己真的是有些餓了,於是她乖乖地坐下,挑了偏好的口味,乖乖進食。
看她這副樣子,他稍安了心,走向紙糊的木門,推開,交代守在門外的女婢。
透著屋內的光,她從小縫看見優雅進食中的雛田,那一頭深藍色的長髮被屋外偷跑的風吃得正飄,映著雛田的清顏,飄得正美。
少夫人真美!如此感覺深刻地印在她心底。
而牙沒管她的心思,逕自交代,「把我要的東西端來,再去打發廳堂的媒婆。」
「是!」領命而去前,她忍不住多看了幾眼…
掩起了門扉,牙回頭,這也見到來不及回到原位的蠢動髮絲,細微地活動著,好美!真的。
直到她替自己倒了杯水順喉後,「我吃飽了,」小聲地說完,她轉頭正好看到呆愣的牙,「夫…牙,你怎麼了?」
遭她的提醒,牙才回過神來,「沒什麼…」幸好,女僕的敲門聲解救了他。
牙輕咳了幾聲,以遮掩自己方才的失態,順口朝外說道,「進來。」
「是。」外頭答應了一聲,推門進來的則是一列女僕,前面兩個捧著一盆冒著煙的水,第三個則捧著被,直放至床舖。
被上的鴛鴦樣式,讓雛田一望就忍不住羞紅了臉。
成婚前,娘親便與她提過,今晚將發生什麼事!雖然她當時臊著不敢聽,但她終究得經歷的,是吧?
後面的女僕們則是空手而來,再一一撒走空去的酒杯、吃畢的糕點及木桿,還點了一盞紅燭,留下喜氣。
牙接過女僕擰好的帕,就臉細擦。
雛田則讓奴婢幫著雛田卸下一臉妝顏,回歸輕鬆。
該來的躲不過。當她們一一走掉,牙動手寬衣之際,雛田便如此認為。
她拖著步伐,緩慢地到床邊,看著僅著單衣的牙。
看了看有些呆滯的雛田,牙的嘴角有淺淺笑意,「天冷了!快休息。」
休息?他們不是要…想著,她臉又紅了…
只是牙並未注意,面對床舖說,「我已經讓她們用爐子暖了被,應該會很舒服的!」
他真的沒這個意思,脫著嫁衣,雛田懷疑卻不得不相信。
「我不急…」在躺上他身旁為她而留的床舖時,雛田似乎聽到這輕淺的聲音。
她轉身看他,他卻已經閉目,不再有動作。
他好奇怪!她真的如此認為,他們之間的關係也好奇怪,與她原本所想的,不一樣!
陽光絲絲地爬上了她的臉,趕走了一晚的寒,雖然她一直都覺得很舒服。
但總覺得什麼怪怪的…等等等,她、自己不是嫁到犬塚家了嗎?怎麼還能…急忙睜開了眼,她看到的是待在床邊、盯著自己的牙。
她沒管他在看什麼,只是著急地準備梳洗,她今天必須向公婆奉茶的!
而牙只是拉了拉她,止住她的行動,「別急!我爸娘去巡視商行了。」
巡視商行?才第一天就這樣!完蛋,她這個媳婦一定是被討厭了。
「別亂想~」牙制止她的思考,「工作急,不能等妳。」事實上,也是不忍她早起,「現在準備過去,時間差不多~」
雖然牙這麼說,雛田還是催促著女僕加快手邊的工作…
「妳真的不用那麼急!」百說無用,犬塚家的長廊上,他索性牽住她。
被他的速度一帶,她慢了下來,疑問地回過頭,對上的即是他充滿安撫的眼神。
就這樣!她任由他帶著、牽著往大廳而去。
甫踏入廳堂,「唷~新婚燕爾~」雛田沒見到公婆,倒是先聽到一個爽朗的少婦如此說著。
不若這時代女子的柔弱,她很有獨當一面的氣勢,可以肯定的是如果她是雛田的嫂嫂或牙的其他妻妾的話,雛田的日子就不好過了!
「這是大姊與姊夫,是特別回來看妳的!」牙的解釋讓雛田鬆了一口氣,幸好不是自己想的那樣…
在這同時,她才發現廳內還站了好幾家子,一對夫婦是基本配備,有些還加贈了幾個孩子!
總人馬數,很驚人。
「二姊、二姊夫」 「三姊、三姊夫」 「四姊、四姊夫」雖然她根本無法從牙的介紹裡記憶他們,她還是一一點頭致意。
同時,一個疑問敲入她腦中,她正欲轉頭詢間,便對上牙的視線,以及他也有些無奈的表情,「我是獨子還是老么。」
看來確是如此了!正想著,就有一陣風塵僕僕而來,「老爺、夫人回來了!」管家緊急通報,女僕也趕緊端了茶盤給雛田。
兒女們連忙讓道,讓爹娘就位大座,新嫁婦待茶而奉。
以熟習的禮儀,雛田恭敬地做每個動作,接過茶,犬塚家之嚴交代,「進了犬塚門,任何不適應但說無妨。」
犬塚家之慈則是以女人的角度說道,「從此要與牙相互扶持,好嗎?」
一一點頭謝過,雛田才起身,也才成了婚事!
這是,雛田來到犬塚家的第一天,讓她對未來充滿希望的第一天。
因為牙,她覺得聯姻並不如她以為的糟糕!
奉完茶,大家一片閒聊,「家裡的商行都還好嗎?」四姊夫關心地問。
提到這,犬塚家兩老互看了一眼,「牙,我們有商行的事與你吩咐!」
也是時候了!
有了共識,眾姊姊們回家的回家,迴避的迴避,大姊甚至自願帶雛田認識家裡的奴僕與擺設。
全廳堂,僅剩三人。
「先成家後立業,你也該接管商行了吧!」犬塚老爺開門見山地說道。
掌了個揖,牙很是恭敬,「為人子者,理當分擔父母辛勞。」
分擔?別增加就不錯了!兩老如是想道…
也不知道是他太會作生意還是如何?在接管商行前,竟先談妥條件!
成親是理所當然!就是不知道他從那認識了雛田,居然說非她不娶!讓他們先推掉許多媒婆,再主動與日向家講親,甚至要他們接受他的終生一妻。
婚後,不准他們逼迫孕事,還不願她太早起床,而推他們去視察!這…到底誰是父母誰是子呀?
雖然,他們承認,雛田是很惹人憐愛的…
「應該沒別個要求了吧?」帶著一絲害怕,犬塚夫人如此問。
正中下懷!牙有些開心地說道,「別讓她碰商。」
什麼?什麼?他們是商行欸!怎麼不碰啊?「她從小習文,還是別染上心機的好,其他的事,我自己會處理。」
如果這是兒子會認真管理商行的保證的話…「那好吧!」這應該是最後一個了吧…犬塚家兩老祈求著。
「說定囉~」牙高興地答道,隨後便步出房間,尋找他的娘子!
他們話還沒說完呀!看著兒子的背影,兩老還是只能興嘆了。
其實,他們不是聯縉,而是連姻。連起兩人的姻緣線。
《完》
襄痕夕言。。
好久沒在襄信出文了!尤其是火影文。看到這篇大家有沒有很感動啊?(四衛台也有呀!不希罕啦....)我知道現在才6/5!可是只差半小時嘛~~就讓我提早慶祝吧!不知道明天有沒有空....戀不要在意哦~~
這一篇呢。三千二的字數加兩天完成手稿。算是都還蠻滿意~~(雖然現在是呈極想睡覺的狀態....)圖雖然很有震撼性。但內文並沒有。請不要被圖騙了來騙我哦~~(基本上現在說有點來不及了....)還有要聲明ˇ『熟習』不是錯字哦!我故意這麼打的~~加上這篇牙雛以後。他的數量也正式破五囉!(襄信輕食館不算)所以會新開一個分類給他嚕~~旁邊的配對項也要改一改了....
最後要說說暑假!暑假很忙是必然的~~(雖然成發已over)但是呢。高三賀文量又暴掉!還得準備週年慶~~再三重壓力下。我要撂狠話了....七月&八月與我有賀文約定的朋友(詳請見【最新決定ˇ】)請『自行』來與我指定配對。我不會主動去問唷~~如果該日期的前一週沒看到配對的話。我將自動刪除妳的賀文ˇ就是這樣~~感謝合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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