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學以後沒有再溜過冰的我，以溜冰的姿勢跌了一大跤。
應該也是有一段優雅的滑步，然後應聲倒地，摔傷了手，也摔破了畫著貓頭鷹圖案的寶貝茶壺。我跌倒，在剛上了水蠟卻還沒風乾的地板上。
這時，該先哭還先笑？（忘了自己有沒有慘叫？）
我曾經穿著得體，背著電腦，在距離辦公室三十公尺處剛舖好的人行道上優雅地跌倒，然後一邊大笑一邊拍拍屁股爬起來的過程中，被同辦公室的同事全程目睹，他驚訝得看著我，說不出話來，心裡可能在想，「這個女生是摔到頭了嗎？」
我常跌倒，在樓梯、凹凸不平之處，甚至平地，我都曾經跌倒，情節或輕或重。因為出糗，愛面子的自己通常都會先笑，可能是為了化解尷尬與緊張，也給自己爬起來的動力，通常我都會先笑；況且，我跌得好笑，自己不先笑，別人怎麼敢笑？
但，昨天這一跤，我痛得眼淚直流，竟然忘了笑。
跌倒的瞬間我楞住了，手不知道是骨折還是扭傷幾乎沒知覺，我跪倒在地，眼巴巴地看著生日禮物裂成好幾塊跌在地上，眼淚在不自覺的情況下想要往下掉，遠處卻有好姊妹和好心人跑來搭救，眼淚只好往回吞。
如果這時候我哭了，大家一定會很緊張。我總是這麼想。雖然除了哭，我什麼事也不想做。
腦中浮現那年在曼谷，我的右手鮮血直冒的情景，當時也是痛得想流淚，卻先說了一個笑話，以免同行的朋友擔心的情景。我不特別勇敢，也不堅強，我更覺得自己的行為好像在演卡通片。
當一個卡通人物，似乎也是一種榮譽吧？！
「雖然每天喝數杯咖啡，這一跤證明我還沒得骨質疏鬆。」我自我安慰。
「還好我肉多」。低頭看看自己腫得像天婦羅的手掌，我不想卻不得不這麼想。
忍歸忍，在發現沒辦法扣好牛仔褲鈕扣以後，相信自己還是語帶哽咽。我沒有立即打電話徵詢主管意見好提早下班，只是傻楞楞地坐在位子上，偷偷掉眼淚。然後先是好心的姊妹拿出沒什麼療效的藥來幫我呼呼，再是好心的大哥偷偷在門口張望，然後帶了背著醫藥箱的高人前來搭救，我只好再度吞回眼淚。
若要歸咎，也只能怪自己老是心不在焉。
手很痛，想撒嬌，可我只是一邊冰敷手指一邊繼續移動，歪頭笑笑地講電話，直到凌晨兩點半。揉著淚水已經乾掉了的眼睛，望著自己腫起來但已經噴過藥的手，好痛，下次不要忘了笑，記得笑就不會想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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