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ㄎㄧ–ㄇㄡ的愛＠與京都的賣身契

2006-03-26 16:42:54| 人氣285| 回應0 | 上一篇 | 下一篇

丫–ㄎㄧ–ㄇㄡ的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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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去年三月底，晚到的櫻花陪著我瑟縮在京都的春寒料峭中，傍晚行走在京都大學附近狹窄的巷弄間，我縮頭縮腳地想學那初蕾未開的櫻花，把自己整個人包起來，就在這想像的傻念頭一激，雞皮疙瘩隨之一顫的同時，我聞到一股溫暖厚實的香氣，像裹棉被般地將我抱得滿懷…

　　在我身後一台老舊的機動式三輪車上，播放著老人像毛筆開叉的嗓音：「丫–ㄎㄧ–ㄇㄡ，…」我的日文不好，凍得發紫的耳朵只能捕捉到這三個音，其餘的就任其散溢在空氣之中。小時候，我那始終歧視女性的父親，老喜歡在我們吃蕃薯的時候，玩笑地覆誦這個據說是台灣日據時代留下的不雅俚語：「丫–ㄎㄧ–ㄇㄡ，鬆ㄨㄚˋㄨㄚˋ，你某（太太）跟我住…」年紀太小，但也知道這損人的玩笑，讓我心裡怏怏的，將日語的蕃薯印在我灰灰的腦筋裡。

　　我轉身過去，看見三輪車上放置簡易烤蕃薯用的大甕，一對年約五十多歲的老夫婦，身著胖乎乎地鋪棉夾克，頭上是一式的蓋耳綠毛呢帽，手上是露出指頭的工人手套，兩人相依並肩地坐在改良的前座上，寒風刮著們滿臉的皺紋，留下紅撲撲的印記。突然，有個叫著要買蕃薯的聲音自某個窗戶溜出來，老婆婆吃力地跳下三輪車，俐落地自甕裡拿出一只番薯，裹層馬糞紙類的簡易紙袋，蹣跚地走到那只窗戶前，而三輪車持續前進著，只是速度突然牽牽絆絆似地且走且停，老公公不時回頭地看冰冷空氣中，老婆婆緩慢地交易一切的生計，我看得有些心急，思索著要不要跟老公公買一只番薯，好讓他停下來等等落了一段路的老婆婆，可就在我遲疑著自己打結的日語，與瑟縮在口袋的僵硬雙手，老婆婆早已從我身邊小跑步而過，老公公一隻手操控著龍頭，另一隻大手一伸，老婆婆伸手一應，就這麼如蝶地躍上三輪車，兩人相視，老婆婆把一把零錢放在老公公的夾克口袋裡，有種溫暖的愛在無聲裡流動著，而「丫–ㄎㄧ–ㄇㄡ，…」廣播繼續在巷弄冰冽空氣中，獨唱著。

　　那一幕平凡的動人，溫熱了我等待櫻花綻放的孤寒，一年之後再度想起，心中亦有溫溫的感覺，像是那只在寒風中的熱番薯，含藏著慢慢的暖的流動。是愛，是幸福，是我們每個人都可以擁有的，至福。

我要檢舉

#蕃薯#京都大學#京都#櫻 #愛 #夫妻

台長：京都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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