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
很快地,一個禮拜過去了,迎接而來的是秋天。以不是熾熱的艷陽,也沒有那陣陣的蟬鳴聲,道路上滿滿的都是枯黃的落葉,點綴著單調的街道。竄入鼻中的也不再是容易讓人煩悶的熱空氣,而是些微的涼意,一切切,都是代表著秋季。
滿是黃葉的大樹下,三個身影停留。一顆又一顆的大樹包圍著三人,陽光輕輕的灑落,在葉與葉的空隙間形成一束束熹微的光線。
「通牙!!」一個物體快速旋轉衝擊一名銀眸少女。
當他擊中少女時,少女因身型嬌小而承受不住攻擊往後飛落,「呀--!」跌落時喊了聲。
方才的旋轉物停了下來,是個少年,他露出擔心的神情說道:「雛、雛田,不要緊吧?」奔上前伸手要拉起雛田,少年的狗同樣很擔心的追去。其實他方才的力道已放輕不少,畢竟她是個女孩子。
「我、我沒關係的!請、請繼續,牙。」勉強撐起的身子,早已傷痕累累,不曉得方才的動作已重複多少便,但雛田仍堅持要牙對她發動攻擊,對她來說,這是在考驗自己的耐力。
牙很不忍心的看著眼前遍體鱗傷的雛田。不知多少遍,他勸雛田別再用這種方式鍛鍊自己,她明明知道,這種方法會傷到身體,但雛田仍很有毅力的堅持,說什麼就是不放棄,他只好忍痛的攻擊雛田,這種事情,他一點也不想做,畢竟,他們是夥伴,這種傷害夥伴的事,他下不了手。
「可是,在這樣下去,妳會承受不住而暈倒的啊!不行,不能在繼續下去!」他激動的說道,語氣滿懷著關心與不捨,他身旁的狗也跟著低鳴,「妳看,連赤丸都叫妳別這樣了。」
「不,我、我可以的,我一定辦的到!牙,真的…真的不要緊,拜、拜託你繼續。因為…我希望…希望盡快達成目標。」不曉得為何,這次他堅決不停歇,也堅持的稍過火了些,不像是她會做的事情。
驀然,站在兩人身後的另一名少年這時才開口,「雛田…我們不是不瞭解妳的想法,但是,要達成目標,也要有適當的休息,才有辦法更快到達。況且,妳不累,說不定牙會累啊?」有規律性的說話聲。
「志乃……」雛田一愣,想想,其實他說的也不是沒有道理,「我、我知道了…」
站在雛田前的牙對雛田笑了笑,伸手輕輕拉起了她,幸好有志乃及時出口,要不然牙說不定真的要忍痛繼續對雛田出招。
他們坐在樹叢後的長條石椅上歇息,雛田始終低著頭,而牙和志乃相望,決定問問她最近是怎麼一回事。因為最近的她似乎怪怪的,不像從前那般露出靦腆的笑,而老是低頭蹙眉。
「雛田,妳最近…到底怎麼了?」牙按捺不住,搶在志乃前先問。他們三人裡,就屬牙比較冷靜不下。
「嗯?沒、沒有阿,倒是我要先、先跟你們道歉…明明是我拜託你們陪我修練,結果卻……我…很抱歉。」她握緊了放在腿上的手,咬緊下唇。
志乃一向不是很愛說話,所以他則靜靜的面向前方那排大樹,墨鏡隔絕了他的眼神。
「不會啦,只要雛田妳不要愁眉苦臉,要我們做什麼都沒問題,對不對啊?志乃。」眼神看向志乃,順手摸摸懷中的赤丸。
沉默半晌,志乃突然很平靜說道:「最近,妳好像對自己太過嚴苛了。也堅持的太過火了,是家裡發生了什麼事情嗎?」手放進口袋。
秋風緩緩地吹過,樹梢上的幾片枯葉擺動,卻遲遲不肯飄落,或許,正感受著凋零前停在樹梢上的感覺,正眷戀著能夠被清風拂過的滋味。在這一刻,它們很快地將離開了長久倚賴的樹,迎向未知的地帶。
秋天,是否意味著凋零?
看著滿地的落葉,雛田見兩位同時是夥伴也是朋友的人頻頻追問,她想,告訴他們也無妨。
「嗯……我、我想,既然你、你們是我的朋友,也沒什麼…好隱瞞的。上個禮拜,父上已決定日向家的……繼承人了。」銀眸霎時盈滿著傷痛,但仍拼命的擠出笑顏,當然以旁人來看,是假笑、苦笑。
「原、原來是這麼一回事阿!那麼,妳知道是誰嗎?」這就是讓他苦惱的原因?牙不禁開始謹慎言行,他怕一個差錯,就說出傷雛田心的話。
她點頭,躊躇了一會兒,「是……寧次哥哥。」
牙倒抽了一口氣,十分驚訝,甚至連志乃也皺起眉。
『怎麼會…是分家的日向寧次?究正常觀念推論,應該是宗家的人,不,也不一定,說不定是雛田的父親認為寧次有那個能力。但是…寧次不是很討厭宗家的人?怎麼又會答應呢?』志乃突然雙手環胸,思考了起來。
「是因為這樣,所、所以…我才很沮喪,因為…我還是不被父上…不被父上認同。」當然,這不是真心話,真正的原因,是因為寧次答應了日足那些事,繼承了日向家,就不能和日向家的人交往的約定。
「…真的只有這樣而已嗎?」牙突然看著雛田道,他對於這個答案半信半疑,是靠著直覺反應認為雛田不全然是因為這樣,還是…因為提到了“寧次”?
雛田一愣,她認為自己隱藏的很好,也認為這個謊言很有說服力,只是她沒有料到牙會問這麼多。其實牙非常的關心雛田,她的一舉一動他都看在眼裡,對於雛田,他總是有一份特別的感情,卻也非男女之情。
「牙,你這話是什麼意思?難道不是這樣?」志乃問道。
雛田終於收起了那苦澀的笑容,這一刻,她也無法在裝作安然無恙的模樣,緊張的說:「不!真、真的只有如此,相、相信我!…還有你們就,別、別再問了吧。」
「抱歉,突、突然想起我還有事,先、先走了,牙、赤丸、志乃,再見。謝謝你們…今天特地陪我修練!」語畢,急忙的站起身,快速地離開,腳步慌亂。
「啊?雛田,妳要走了?等等啊!」正準備要追去時,志乃拉住了牙,「志乃你做什麼?為什麼阻止我?」
「我們就裝作不知道吧,這樣對她來說或許是好的。」仍然捉摸不清他的神情,終究被那墨色眼鏡遮蔽了一切。
牙這時才說不出話,撤了念,他撇過頭的臉似乎也有幾分怒氣,但…志乃說的對。
※ ※ ※ ※ ※
偌大的日式道場裡,兩個身影佇立,僵持了許久,其中一位較為年長的男子嘆口氣,卸下了沉重道:「很好,今天就到這裡,先歇息吧,寧次。」走進了長廊,離開。
留下了還站在原地喘氣的少年,汗涔涔的模樣看來是耗費了相當多的體力。同樣,待到喘息聲稍平靜時,他嘆了口氣,眼神轉向乾淨的長廊,照理說,應該會看到一杯沏好的茶放在那兒,如今,空空如也。
他露出了空虛的表情,是阿,他在等,等那個女孩替他沏的茶。走向長廊,他輕慢地坐下,銀白色的眸望向天空,那浩瀚蒼穹。
「有多久…沒和她說上話了?」
事情經過了一個禮拜,整整七天,他們雖然有碰到面,但雛田總是低下頭匆忙的從他身邊走過,然而總是一句話也不說,一溜煙的跑走了。兩對白眸要對上的可能性,也許是5%,或是更少。
其實,這七天來,他有好幾度想反悔的念頭,但當這念頭浮現時,他卻以好幾個藉口來打散:就算後悔和雛田在一起,他不保證能給她幸福,以及這是為了日向家的名譽,也是為了自己的父親--日向日差。
親情與愛情,寧次選擇了親情。
倏忽一隻鳥兒從屋旁的樹上飛到寧次身旁,落在木板長廊上,東跳跳西跳跳,一副悠然。寧次轉頭看著那討喜的鳥,不知不覺,他勾起了嘴角。
「吶,我這樣抉擇,是對的吧?」
一旁鳥兒不知情,只是歪著頭看著寧次。須臾,牠展翅高飛,朝著蒼天飛去,與雲朵嬉戲,臨走前,不經意地飄落一根亮麗的羽毛,鮮明的顏色幾乎要與陽光融為一體,輕輕地,飄落在寧次的腿上。
-待續-
♥某夜碎碎唸:
話說…某夜沒有辦法回去鄉下啊!因、因為颱風好像要來了嗄嗄--!QAQ
害我…害我期待那麼久……囧rz
而且,某夜也即將開始學校的暑期輔導,奴喔喔喔--!要去學校了。〈淚〉
咳咳,廢話完畢。
一個禮拜,馬上就轉為秋天,真快…囧b
這篇阿,差點就脫軌了,差點就跑去牙雛那兒。〈汗〉
打的時候戰戰兢兢,要謹慎言行……。唷喔喔!私心會作祟的啊!〈炸
by 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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