圖/JON PAUL畫作
他們是情侶嗎?他們是知己嗎?他們之間有著些什麼嗎?
我不用回答這個問題,不回答就是最好的回答,因為他們之間有著什麼物理或化學變化?那只有他們彼此最清楚。或者他們互相都懂得對方,或者他們根本不懂得彼此的想法,只懂得過度去放大自己的感受。總之他們就是他們,我不能只說他或她,因為他和她已經產生了交互作用,我要說的是一種組合或作用。只有他們放在一起才有討論的價值。
他們?當然是男人和女人。以及男人和女人之間,共鳴和差異的交流。
尼采說:「人可以控制行為,卻不能約束感情,因為感情是變化無常的。」他們的交流不是預謀,是故合乎「緣份」的自然基本要求。緣份的起點對這事件很重要,它代表的不止是「非刻意」和「自然發生」。積極的意義更是「命運的安排」或「注定的相遇」。
盧梭也說過:「良心是靈魂之聲,感情是肉體之聲。」他們既是女人和男人,由於命運「不可抗拒」的安排之後,自然會走著一段並肩的路,而萌生相關的道德或感情問題也自屬無可逃避。他們自必依著共鳴的程度而發出XX之聲,最後或最初他們是靈魂的交流呢?還是肉體的交流?那都是隨緣的物理或化學作用。可逆或不可逆,那則要視彼此的活性和死性來斷定了。
但是可以肯定的是:王爾德說過,男女之間不可能存在著單純的友誼。當然那是王爾德的謬論,不是我的。不過談論友誼根本跟性別無關,也不必刻意去提他們的男女之別了。所以這句話放在他們之間當然也很合宜,他們當然不只是追求單純的友誼,單純的友誼不值得我在這裡做定性或定量的討論。他們追求的是什麼,恐怕只能說他們自己心裡有數。至於我們則不必管這麼多,我們只管他們散發出來的氣味、音聲、或發出來的光和熱或氛圍就可以了。
尼采說:「真正的男人渴求不同的兩件事:危險和遊戲。」他是男的,對他來說,她也許是種危險也是種遊戲?那麼她便足以形成四種作用力中的任一種,當然我不能把牛頓的萬有引力套在她身上,如果只是萬有引力而已,那她就不會在他眼裡有任何差異性了。也許他是個活躍的氧分子?那麼她則是氫。氫鍵的力道可比引力強多了。但也不能說是他去作用她,因為很多人都需要氧,俱備氧的活力自然會令人想親近親近。我們只能說一拍即合。
普希金說:「對女人越冷淡反而愈能得到她的注意。」我想他們的關係也許是起源於他是氧,而不是冷淡。你必得先有引力才有冷淡的本錢不是嗎?而她是氫。先天的本質就是可以和氧牽手走在一起的原子,所以用他們來稱呼再合適不過了。
那麼來談談她吧。
巴爾巴特說:「女人就像一把豎琴,她僅僅向懂得如何撩撥的藝術家吐露美妙旋律的奧秘。」她是一把琴,牛當然聽不懂琴聲,只有俱備藝術家特質和敏感度的他才懂。不過懂不懂是一回事,琴聲是自然之韻,也要知音的能手才能撩撥出動人的樂曲。因此我們討論他們性靈之美的同時可以視為聆賞一場豎琴的獨奏會。用聽眾的耳朵來說他們,也許比只去討論那豎琴的價值或彈奏的手是否毛茸茸有意思多了。
她當然是具不錯的豎琴,但豎琴再優美沒人撩撥也只是張著幾條鋼弦的架子,甚至我們可以視之為特殊平行織法的蛛網,根本發不出任何聲音。泰戈爾說:「女人,罪惡把你剥得赤裸,詛咒把你洗淨,你昇華成完善的生命。」因此我們可以容許,豎琴在找到音樂家之前也必經過阿貓阿狗阿牛阿斗的試音,甚至換掉幾條不良質材的弦。不試音怎會知其聲,又怎能辨其真?我們總不能要求一具豎琴「大音稀聲」,一演奏就「石破天驚」奏出天籟之音吧?那未免太不近人情了。是故我們也必須容忍「他」的試音,不試音怎能知音?他總要先搞楚每一條弦上得緊不緊,音準和彈性,說不定還得大大地調一調音?和一和弦…。
她的存在自是不用再討論,不過如果沒有遇到他而成為「他們」,也沒有討論的價值。那麼他呢?
他在沒遇到她以前,根本不成立。因為他的一切都是抽象的,不管是藝術涵養、人文風骨、音樂才華或演奏技巧。她是器具,是場所,是危險,是遊戲,是內容。沒有場所,沒有危險,沒有遊戲,我們還討論他幹什麼?根本是個屁!不過我們之前說他是個氧,那麼頂多也不過是個臭氧,臭氣是不親切不吸引人的,對健康沒幫助,應該丟到大氣最外層去擋紫外線的子彈。
因此這個討論格外顯得有些弔詭或好笑,我們見到了他們的組合,他們的現象,他們的理所當然或荒謬,所以來解構他們,組合他們,研究他們的現象。他們無所不在又無所在,他們不斷地相遇,作用,又分解結合。我們總是不斷的看到他和她成為他們,他們充斥在我們之間。但我們又不停地拆解或組合甚至參與他們,最後無限羅列出沒有答案的純現象。
一開始我們就知道這只是一種隨機的現象,但我們總是想要去索求答案?
我們總是心知肚明,我們也是由無數的他和她組成,我們在研究他們的同時,說不定他們也在研究我們?
我們只不過他們的未來式?現在式?過去式?
或分解因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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