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水彩畫/五色鳥
我是詩的葉綠體。
呵呵,我這麼說,其實是為了這一篇詩說的內容。這只是個比喻,我並不是說我是植物,不過,如果談詩創作,說我是植物?也未嘗不可。
大家都知道,植物是生產者;是地球的生命引擎。所有的動物都要靠植物才能生存,其中最重要的是:植物行光合作用(水加二氧化碳生成葡萄糖加氧),提供我們的食物和氧氣。
如果在寫詩這件事來說,如果詩的過程是光合作用,那麼我(創作者)就是「葉綠體」(詩產生的場所),水是詩的情感,空氣是詩的知識/材料,陽光是靈感的刺激(能量)。
一首詩的完成,水和空氣都是必需的原料,然後在陽光/靈感的作用之下,才能順利產生。
先從空氣說起好了。
人沒有空氣活不了,對詩來說,就是詩的知識來源,包括累積的學識、經驗/人生體驗和語言能力。詩既然要用語言/文字來表達,種瓜得瓜種豆得豆,我手寫我口,我口讀我心,心裡裝什麼?吐出來就是什麼?說難聽點:狗嘴吐不出象牙,不讀詩,不寫詩,不懂詩的人怎麼寫得出好詩?學富五車的人,肚子裡有一卡車的學識材料可以摘取選用;人生經驗豐富的人有很多所見所聞的故事可以當書寫的題材;這些都是詩的原料和體質,詩是不能無中生有的,一運字造句,就只能從腦袋裡翻拿出來,如果腦袋裡空空如也,寫出來就空洞無物。你看小學童寫的是什麼?你看國學大師寫的是什麼?你看男人寫的是什麼?女人寫的又有什麼不同?那就是因為腦袋裡裝的知識經驗和學問順位的根本差異。
再來說水,水是詩的感情,詩又不是在寫文告或下戰帖,詩既要撼動人心?不可無水。水可以調合兩個人(作者和讀者)的心。
所謂動人的明眸是「水汪汪」的眼神,天下之至柔莫柔於水,滴水能穿石。詩若沒有水穿梭溶融其間,硬梆梆地跟石頭一樣?誰讀/嚥得下去?何況消化還要靠水呢…
因此「上善若水」,洪水浩瀚弱水嫵媚;大水壯闊細水長遠。止水寧謐動水激越…詩也該有水的特性,引水為其軸為其血,如此才能滲透淹沒讀者的心。情詩之所動人正在多水,你看看余光中的鄉愁四韻,鄉愁不是水麼?你看看席幕蓉的兒女情私,情私不是水麼?你看看李白的逸;杜甫的憂;江州司馬「青衫的溼」,李清照李後主李商隱…這些名傳千古的詩詞大家,那個不是「治水專家」?
所以寫詩要有水,缺水不得,缺水的詩就像龜裂枯乾的大地,怎麼長得出新綠?開得出美麗的繁花?
最後來說陽光。陽光是正面的能量,所謂「靈光一現」。如果常受到繆斯的眷顧,就會光芒萬丈,靈思泉湧…沒有陽光的詩就像偷偷生長的菌絲,是不能產生醣和氧氣的。那就像自己拼命在吐苦水,把一肚子沒營養的烏煙瘴氣苦悶煩惱全對著讀者噴吐?(誰理你呀?)
總要讓人家看得到詩中的靈光才行,字裡行間就給他/讀者shining…shining…一下,(雖然你不一定是光源也能反射吧?)有了陽光的詩就像在跟讀者抛媚眼一樣,這才會令人暖和有希望有媚力呀!寫詩又不是末日教派,即使末日教派也相信另有一個救贖的天堂呢。除非叧有居心,沒有人會喜歡總是無由的負面情緒和發洩,至少也得給讀者一個曙光的希望。
有的詩是因為陽光的照射才產生的,陽光給了詩的能量,因此有詩心的人起了化學作用,受到了多少陽光的照射就轉化出多少醣和氧,如果本身夠強,說不定只是一道陽光就會起「核反應」,結果詩就成了另一顆「小太陽」!
有的人也許會說,詩事是「私事」,我寫爽的,不發表也不送人,你管不著!
這麼說當然也沒錯,那麼你就不必吃我這套,因為除了你自己根本沒人看得著,那就像你對著自己罵三字經,沒人理你也不會說你沒氣質一樣。你高興你愛胡言亂語,我懶得也沒有理由理你,不過,只要你不只是為了自己一個人寫,就不能不顧到你的讀者了。我說的是通則,你當然可以為你的讀者「量身訂做」,如果他愛陰鬱,專愛吃菇類,你就對準他的胃口就好,陽不陽光跟我的詩談一點關係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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