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你本來要到關西三天見一個多年不見的老朋友,可是因為朋友臨時有事取消了約會。
後來你晚上回到了家,竟然在家裡撞見了一個登門入戶的小偷,都還沒看清楚他的臉就被他一棒擊倒在地上。
你因此進了醫院,後來又怎麼回到家裡的?你也不清楚。你只能默默躺在床上去感受這世界的溫度。
一直到昨天你才像大夢初醒。
他們不知道你已經清醒,你不用睜眼就知道老大和小謝來看你,但是你知道小謝是貓哭耗子不懷好意,所以當他在跟老大輕聲說你的壞話時,你一定都不詫異。但是你很懷疑:為什麼他對你的存在一點也不在意?
你想既然該發生的都已發生,為了不讓老大生氣,還是不要把事情跟他說,所以你只是繼續躺在床上傾聽,像一具等待焚化的屍體…。
即使大嫂來看你時你也沒有什麼反應,反正女人不懂男人的心,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知道老公不忠對她也沒好處。還是昏睡的好,管別人家事幹什麼?
但是後來阿豪也看你,你不知道時間,但是應該是午夜。因為那隻冬天才鬼叫的貓活像個催命鬼。
漸漸你察覺情況有點不對?那叫聲像是阿娥的浪叫?
你以為他是念在兄弟的情份上,也許他會感謝你沒有把他和小紅的姦情說出來。但是你怎麼也想不到,這條膽大包天的公狗卻在這時候爬到阿娥的背上…。
他們就在你的身邊做污穢的事,這使你想起他和小紅做愛的姿勢,床沿傳來的規律震動證明了你不是在做夢…你再也無法忍受,這時你才知道,你竟然真的動彈不得?就連睜開眼或破口罵都做不到…
「這臭小子命怎麼這麼長?在醫院拖了這麼久還不死?」
「醫生說他可能不會醒來了,所以我才把他帶回家來…」
「妳幹嘛?找罪受嗎?不如讓他死了還好些!」
「這樣跟死了有什麼不一樣?何況醫院人多,不好做些什麼。反正我就當沒這個植物人,不吃不喝不拉,看他能撐多久?」
「可別撐太久!這小子知道太多,萬一醒來了還得了?還是早死早好。何況他死了你才能自由。小謝今天還打電話給我,他老是擔心和大嫂的事被他揭發…」
「不管怎樣,他對我還算不錯,我實在下不了手…」
「這也怪不得別人,誰叫他那牛脾氣不知變通,如果不是那天突然回來,事情也不會變成不可收拾。如果被他發現了我們在一起的事那還得了?我要是不殺他,他也會殺了我…」
這是你親愛的阿娥嗎?你的心在淌血,你不敢相信!以為世界正在毀滅…
現在你終於知道自己錯了!為什麼不把小紅的事公諸於世?為什麼不告訴老大小謝不是好東西?為什麼還要對阿豪講道義?
你恨你自己清高,你恨這個世界污穢,你恨所有發生在你週遭和身上的事!你寧可自己死了,不要醒來面對這些…
你知道許多事,現在你不能不說,但是你可能不再有機會說出口,你只能這樣子默想而已。
因為老天沒有眼睛,像你這樣的好人可能不會再有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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