嗑暈睜開眼, 他疑惑 :
奇怪, 我怎麼在這裡? 我不是要去威秀看電影嗎??
這是怎麼一回事?
雨菌站在嗑暈前方, 回頭要嗑暈跟上
她沒注意到身後的燈光一閃一暗
嗑暈嘴巴不停地念著要回家要回家要回家
雨菌不理他, 自顧自的說著嗑暈聽不懂的話 (事實上嗑暈已經不能思考了)
嗑暈只好硬著頭皮跟上雨菌的腳步,
嗑暈真的不喜歡走在雨天的隧道裡
他試著將視線抬起, 盯著地板他是個膽小的懦夫
這條隧道永無止境, 彷彿環繞著整個世界
嗑暈一向不喜歡有人出沒的地方, 但此時此刻一個陌生人的出現將帶給嗑暈無限的勇氣
雨菌繼續自言自語,
前方一個人影搖搖晃晃
是人吧? 嗑暈心想
其實嗑暈已經不在乎了, 只要有個人形物體出現就好了
出了隧道, 是一望無際的天空(看不到星星, 烏雲密佈的好天氣)
和
和黑暗沉重的山
黑暗沉重的山, 嗑暈在心裡罵了聲幹
他最害怕黑夜裡那輪廓模糊的可怕的山
明明流著大自然孩子的血液, 嗑暈卻害怕應該是他家鄉的地方
他本來愛海的, 但此時隱約聽到的浪花聲捲起了嗑暈更深沉的恐懼
嗑暈不喜歡夜晚的山也不喜歡雨天的海
而雨菌依然自言自語, 酒精似乎開始作祟,
嗑暈已經徹底的不能理解雨菌到底在說些什麼
他戳了雨菌的手臂一下想確定她是否真的存在
嗑暈害怕的忘了拿起手機紀錄這空曠大學的部份
走出大學門口是沿海步道,
左邊是彷彿隨時有疆屍衝下來的山坡, 右邊是一點都不親切的大海
沒有欣賞夜景的心情, 嗑暈直盯著走道不肯移開視線,
雨菌的自言自語沒有安慰的作用
於是嗑暈要雨菌考他數學題目, 這樣也許能讓他分心不讓他專注在恐懼上面
1+1=2
2+2=4
3+3=6
4+4=8
5+5=10.....................
換嗑暈考雨菌
1x1=1
2x2=4
3x3=9
4x4=16
5x5=25.........................
過程中, 雨菌還威脅嗑暈別走靠近草叢的那一邊, 說不定會有...
但嗑暈的理智竟然起了作用:他寧願被抓進異次元空間裡也不要被暴走族撞飛
然而走到了草叢換成珊瑚礁(那是珊瑚礁吧, 洞洞很多的)的部份,
嗑暈變換了位置
他寧願被撞飛
混亂中嗑暈和雨菌終於看到了佇立在山頭, 彷彿光明燈塔閃耀著的英國領事館
開心的朝著有光的地方跑去, 嗑暈忘了他還怕另一個東西:
黏在山坡上的樓梯
瞬間變臉, 嗑暈有種想吐又腳軟的感覺
雨菌此時似乎也不小心的透露出她的恐懼
一階一階的樓梯永無止境
嗑暈和雨菌沉默的喘著氣爬上最高層
有一瞬間嗑暈以為英國領事館關門了,
但幸好
幸好只是過度焦慮
嗑暈和雨菌點了兩杯120的珍珠奶茶,
拿出在嗑暈記憶外的7-11買的爆米花
雨菌以為她的珍珠奶茶會是用很有sense的玻璃杯呈上
嗑暈偷偷在心裡笑了一下
老天這裡可是英國領事館阿
雨菌忽然驚訝的告訴嗑暈已經9點多了,
嗑暈有點擔心等會該如何回家
但在店員很有sense的放起很有sense的英文歌後,
嗑暈便把這問題丟給未來的他去煩惱
空無一人的露天咖啡座 (本來有對情侶, 但在嗑暈和雨菌來了幾分鐘後他們就很識相的離開)
灰濛濛看不見星星的夜空
微微霧氣遮掩的高雄市中心
城市中心閃耀著的絢麗燈光
夢時代摩天輪放出的煙火
一首首或著紐約或著巴黎或著倫敦風的西洋歌曲
還有雨菌的自言自語和莊停危在話筒另一邊的無奈
這是2010/10/09, 晚上大概9點多的西子灣
原來還在展披頭四阿, 嗑暈訝異
雨菌和嗑暈發揮了觀光客的精神, 在館裡拿著手機拍阿拍
有間房間雨菌不敢進去, 她怕會被披頭四帶走
其實這樣也不錯, 只要不是保羅麥卡尼
在這裡雨菌為了一件事煩惱著,
嗑暈幫雨菌拍了張很有sense的照片,
但他們兩個都發現了可怕的東西:童山濯濯出現在相片裡!
雨菌跳上跳下要嗑暈重拍一張, 但嗑暈知道sense就像靈感一觸即逝
他還是幫雨菌重拍了幾張,
但嗑暈知道最原始的童山濯濯才最適合放上雲端
待了幾分鐘,
領事館的燈光突然倏地一聲暗了下來
嗑暈的恐懼回來了
他又忘了雨菌說了什麼, 嗑暈只顧往有光的地方衝去
兩人走回去黏著山的樓梯,在離開前嗑暈和雨菌抬頭望向夜空
星星一顆一顆的湧現,
這不可能是雲層散去, 嗑暈心想
也許雲層本來就沒那麼厚, 星星們也一直都在
只是嗑暈和雨菌沒有用心去看
嗑暈拿起手機拍下星空,
他傻眼了一下, 拍不出星星 拍不出夜空
照出來的效果像是曝光過度
於是嗑暈放棄用科技記錄這amazing
他用眼睛和心把這一刻存進記憶中
嗑暈和雨菌走在沿海步道上, 他們不太清楚自己要去哪裡
雨菌不停地問著:我們要走回隧道了嗎?隧道快到了嗎?
嗑暈隨便地回著:我知道怎麼走, 我知道怎麼走哦
兩人慵懶的走著走著,
渡輪出現在他們眼前
不知道是誰提起,
雨菌和嗑暈決定要撘渡輪回高雄市, 或者是有捷運的地方
他們興奮地往撘船的地方前去,
在一群臉上掛滿疲憊的機車騎士和走路乘客中,
嗑暈和雨菌顯得過於開心
雨菌和嗑暈選擇船頭的位置,
底下的海水像是躲著大海怪般的詭譎莫測
船一啟動,
兩人開始了瘋狂的幻想:
在15度角位置, 有艘龐大的貨輪正向我們駛近, 我們即將隕落
在正下方的海底, 有塊陸地正在進行離水作用, 我們即將隕落
我們擋住了船長的視線, 船長看不清前方狀況,我們即將隕落
漸漸靠岸,
嗑暈和雨菌蹦蹦跳跳下了船
嗑暈告訴雨菌:跟著我走吧!我知道這裡, 我來過
於是雨菌信任的走在嗑暈身旁
這串燈籠永無止境, 也許它環繞著整個世界
嗑暈看著環繞在眼前大路兩旁的燈籠, 心裡想著
這時候嗑暈還沒察覺到哪裡有異狀, 他只疑惑為什麼要把燈籠高高掛
兩人繼續走著,
天后宮出現在他們眼前
雨菌說:菜嗑暈要不要許願?
嗑暈拉回盯在燈籠上的視線, 看到天后宮旁的小小許願池
他回:好阿, 這要投錢嗎?
雨菌探頭看看水池:欸這好像不用投錢耶
池裡只有幾條錦魚游來游去, 池底是空空如也
嗑暈心想:該不會晚上廟公都會把零錢全部掃起來吧?
嗑暈把他的願望說出來:
第一, 希望我爸不會發現我騙他我來高雄, 如果被發現希望他不會生氣
第二, 痾
第三, 考上台大是不錯的機會
許完願, 嗑暈本來要告訴神明說他會來還願
但嗑暈知道自己是什麼樣的人, 所以話說到一半就收回
他不想被天打雷劈
兩人繼續走著,
慢慢地他們發現這裡似乎很安靜, 很偏僻, 很不市中心
幾輛暴走族從他們身邊呼嘯而過,
他們想要向路人問捷運站怎麼走, 但路人凶惡的臉龐讓他們不敢靠近
好不容易看到一家看似溫和的小店, 老闆的臉一露出, 他們馬上急轉彎
嗑暈提議往回走, 因為他非常確定他從來沒來過這地方
雨菌點頭答應, 此時的她顯得異常安靜
嗑暈拿起htc, 開啟google地圖,
他臉色一變:什麼?!!!我們竟然在離島上!!這裡是旗津???旗津是離島?!!
雨菌不敢置信的靠過來看著3.7英吋的小螢幕,
沒錯, 他們在離島上, 一座狹長, 沒有陸地與高雄市連接的離島
他們早該想到, 摩托車怎麼會無聊到搭渡輪到陸地可以連接的地方呢?
兩人默默的走回頭路,
雨菌說她好想哭, 嗑暈也是
嗑暈和雨菌在不到二十分鐘的登陸後又回到渡輪上
他們不懂自己怎麼會蠢到這種地步,
又瘋狂又蠢蛋
23:22
這是他們最後的期限
還有30分鐘
雨菌和嗑暈在捷運裡狂奔,
這條路永無止境, 也許它環繞著整個世界
「你們是要搭車的嗎?已經沒有車了喔!」
一個滿臉疲倦, 大約20幾歲的捷運工作人員用疲憊的聲音宣布這殘酷的事實
雨菌和嗑暈喘的無法回答, 他們的腦袋快速運作, 他們的血液還在狂奔
「還是我幫你們叫計程車?」
聽到這句話, 兩人才回過神來, 滿懷感激地直道謝
嗑暈第一次如此感激陌生人
坐在計程車上,
嗑暈想著這一切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星期五下午,
應該是在國寶看色誘或在威秀看什麼叛獄風雲之類的
為什麼場景會跳到隧道, 海濱, 英國領事館, 渡輪, 永無止境的燈籠串?
噢
他想到了:
雨菌本來興奮的要看色誘, 結果就這麼剛好的老天讓戀愛通告取代誘色
雨菌又說她不要在屏東看首輪電影, 很沒feel
所以嗑暈什麼都可以的答應和她去高雄看叛獄風雲還什麼的
但是他們在太平洋的麥當勞花了大概一個多小時吧
雨菌吃薯條咬到自己的手然後一直咯咯笑,
嗑暈秉持著法國人的優閒慢慢慢慢慢的吃著速食食物,
順便偷偷觀察那個很像李濕憨喜歡的那個男孩的小子 (嗯)
他們甚至遇到王靚姐和菜碗融二人組,
而嗑暈在不久之前才和靚姐借了25塊
面對靚姐不可思義的逼問(就是那種, 明明沒有錢還可以吃麥當勞),
嗑暈只好很有sense的回說"積少成多",
如果他和每個人都借25, 那就有很多25了
嗑暈覺得自己回的超有sense
二人組離開後,
雨菌翻著之前靚姐威脅嗑暈不能給別人看的國中畢冊,
雨菌被一個疑似黑人的同學吸引
嗑暈騙雨菌那是他的親戚
但他連這位黑人同學打哪來的都不知道
就這樣,
他們拖過了電影的時間
一切就是這麼一回事
深夜的高雄市還殘留著一絲絲的燈火闌珊
雨菌覺得他們像是霍爾頓,
嗑暈不能同意更多 (這算是一種英文句型)
火車站的大廳,
雨菌拉著嗑暈的外套袖子往樓上衝,
沖沖忙忙的投著硬幣, 聽見廣播傳來:
23:22南下往枋寮的列車, 因為...............所以延遲10分鐘到站
嗑暈突然很想放聲大笑
他想, 這就是人生
然後他把瘋狂的一天歸功於白羊和射手的天才
text
菜嗑暈:「喝完木瓜牛奶吃完蛋糕麵包嗑暈昏昏欲睡他今天發現他的家人沒有電影裡的父母那樣專制獨裁地很有sense嗑暈到底在害怕什麼嗑暈只是在害怕黑暗. 請幫嗑暈向宜萱打聲招呼嗑暈突然很愧疚對於沒有認出她這件事. 嗑暈抬頭看見車廂對面佔著一個也許是原住民也許是黑人的傢伙, 心想或許他是嗑暈的親戚嗑暈在車上就沒有那麼孤獨了. 嗑暈徹底的陷入沉睡並將文字與思想暫留在儲思盆中.」
淋雨菌:「雨菌剛剛偷偷的把壞掉的記憶卡和媽媽好的記憶卡調包了好開心, 雨菌好睏並且重複想著今天夜晚做過了什麼她好怕錯過任何感覺和想像可惜她真的嗜睡了, 宜萱不怪你, 列車是非常奇妙的場景你得好好利用它, 嗑暈的家人的確有sense他們知道嗑暈做了個很特別的夢便打算獎勵他, 哦雨菌的眼皮顫動了她向喀暈道聲晚安便轉身下一段路途當然不會是沒有sense的渡輪和MRT而是同樣的那班晚安列車, 晚安雨菌和嗑暈很高興結局是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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