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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憶中的一縷清香 桃園縣過嶺國中：張惟婷

013嘉義新港"第四屆『記憶中的氣味』佳作

記憶中的一縷清香     桃園縣過嶺國中：張惟婷   指導老師：張威龍

 

    冷清的土地公廟裡，幾片被風掃落的葉子躺在布滿塵土的地上，抬頭看著前面供桌上小香爐，兩、三柱燒了一大半的香直直的插在那兒，隨著緩緩升起的細煙，四周飄散著淡淡的清香。

 

    跟著奶奶拿了三隻褐色的香，用供桌上的蠟燭點燃，零星的火苗從粗糙的末端冒出一股有點嗆鼻的香味。我們站在供桌的尾端，對著土地公像拜了一下，奶奶凝視著土地公像喃喃自語。陽光斜照進靜謐的廟裡，那布滿歲月痕跡的面孔，是那樣的專注的站立在佛前，在我眼中，奶奶也像一尊佛。想著想著，思緒慢慢隨著冉冉上升清香，飄回了童年的時光……

 

    小的時候，每次媽媽把剛煮好、香氣四溢的飯菜端出來放到供桌上時，總會記得提醒奶奶「拜灶神」，奶奶就會牽著我的小手，去客廳拿幾支香來點；隨著點著的剎那，客廳頓時充滿了濃濃的香氣。我跟著她走到大灶前，有模有樣的學著她舉起手中的香「搖」了一下手中那柱褐色，接著奶奶就對著大灶喃喃自語了起來……那時的我還是一個懵懵懂懂、天真爛漫的傻小孩，只知道拜完之後就能吃飯，不知道奶奶在說些什麼，所以就胡亂的「搖」了幾下手中冒著煙的清香，急急忙忙的把它插到大灶上的小香桶裡，又對大灶拜了一下，三兩下就溜到餐桌上大快朵頤了。

 

    坐到餐桌上，我一邊舞動著筷子，一邊飛快的把飯菜往嘴裡送，眼睛還不時的往奶奶那裡飄，四周充滿著夾雜清香的飯菜味。奶奶還是站在大灶前，裊裊白煙在她身旁散開，口中沒再念念有詞了，眼神非常的專注，只是慢慢的把手中的香插到香桶裡。插好後，往後退了一步，雙手合十，對著大灶又說了幾句，之後拜了一下又一下，才來餐桌吃飯。我嘴裡嚼著飯菜，眼睛睜得大大的看著奶奶，腦袋一直想著奶奶到底是跟大灶說些什麼，打算吃完飯後要打破鍋問到底。但因為還小貪玩，吃完飯，就把事情忘得一乾二淨，也沒再去問個清楚，自始至終我根本不知道「拜灶神」的用意了。

 

    直到上小學時，有一次奶奶不在家，媽媽要我幫忙拜灶神，我才順口問了一下「拜灶神」的用意。原來，以前煮飯時都是用大灶來煮，老一輩的人都認為大灶裡住著「灶神」，祂會庇佑我們煮出色香味俱全的飯菜，如果對祂不敬，不管煮什麼，都會變成難以下嚥的食物，所以要虔誠的拜灶神。看著手中握著的一柱香，我頓時覺得小時候不該那麼貪吃，應該要好好的拜完才對，做事應該要有始有終，應該要多尊敬神明一些。

 

    「婷婷啊！」聽到奶奶的叫喚聲，隨著一股沁人心脾的清香，我飄到九霄雲外的思緒瞬間被拉回來。奶奶已經說完保佑的話了，正等我一起拜土地公。我連忙站好，把香舉好，對著土地公像拜了三次，走向前插進香爐裡，再雙手合十，拜了最後一次便回家了。在回家的路上，雖然已經離土地公廟很遠了，但，微風吹來，香冒著清雅的香氣，我看到廟裡靜悄悄的，徐徐往上盤旋的白煙，就像是在等待下一個來膜拜的信徒，就這樣，奶奶牽著我的手越走越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