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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1-03-07 15:00:00| 人氣413| 回應0 | 上一篇 | 下一篇

她已不再愛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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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已不再愛他。

他抱著頭不知該講什麼。這樣的答案早在三年前分手的那天他就可以預見了;只是他總是很容易的去說服自己:我可以等待;他總是用過往她對他那樣沈重、深沉的感情來欺騙自己:她是愛著我的。

他相信她當時是真愛著他的;即使她要走的理由是這般牽強…



三年前的那一晚,她流著淚告訴他:『我沒有辦法的,他已經在美國等了我三年,我不能在這個時候告訴他我不去了;你為什麼還要來找我呢?你為什麼要在離開我這麼多年後再來打擾我呢?是的,我是愛你的,這麼多年來,我從來沒有忘記過你;你可以相信的,在我的心中你佔了最大的那個位置;但,求你不要逼我哪,我是一定得走的,我對他有責任的;請你、請你不要再等我了。』



出國的前夕,她送來了她訂婚的喜餅。那個晚上,是個難眠苦痛的夜;那個晚上,他讓悔恨恣意、放肆地相隨相伴。

沒有辦法入睡。

原本一躺到床上不到三分鐘就能昏睡過去的人,卻患了習慣性的失眠;以前這麼好睡的人,卻往往為了精神耗弱而苦。三年來在他夢中穿叉的是她不得不離去所流露出的的苦痛。也許,這三年來他就是甘願背負了她離去時所留下來的不忍,所以他可以一直讓自己忍受,他可以一直相信在她的心中他是唯一她所愛的人。

離開他的第一個晚上,人在New York的她,打電話回來痛哭失聲。下定決心要走的人是她,但放不下的還是她。她總還是會在固定的時間打電話來,她總是不肯放棄她對他的依戀;而他卻也甘心讓她這樣地折磨他自己。是折磨吧,他用她對他的不捨狠狠地來折磨自己,來懺悔過往他對她所造成的傷害。最初是他背棄了她吧,所以今天他甘心來承受她放下他的不忍。是他的不對吧,是他當初辜負了她對他深深的愛戀,所以他今天來承受她對他不捨造成的傷害。

他願意等她,他相信她是他這一生最後、最值得等待的人。他不去過問她與另一個人的事、他不去打擾她的生活、他讓她放心地相信他是真的真的很愛她。

他已經習慣等候,習慣等候她隔著黑夜黎明所打回來的電話,習慣她懷疑的口氣質問他:你還在等我嗎?已經習慣了,已經習慣了一個人,習慣了一個人走在台北的街頭,習慣了把所有的感情深深地、深深地封存在內心深處。



習慣了隱存情感的他,本來已經覺得不會再哭、不會再難過的他,卻忍不住在朋友的聚會中狠狠地哭了出來。他醉了,那一夜他徹底的醉了…只因昨夜的電話裡,她告訴他:她要回來了。那代表什麼?那代表了什麼?他沒有追問。他們彼此靜默著,他已經習慣了不在她的面前表現出他自己的脆弱,他總會思量著不讓她有太大的負擔、他總會考慮著不要讓她為他過於的操心。所以,在她面前,他已經是一個不會說話的男人。

靜默的空氣就這麼窒悶在整個空白的夜裡。

他知道的,他太了解她的個性了。如果她決定回來,那就是在他與他之間的感情取捨,她已經有了答案。他知道,自己並不是被圈選上的答案。他不恨她,他也沒有怨她什麼。答案早在三年前的那個夜晚就已經分曉了。三年了,三年來他讓自己的內心一片空白,三年來他讓自己去承受他曾經傷害過她所帶來的深深懺悔。

懺悔是永遠都不夠的。

他是愛她的,即使到了今天,如果她還來問他這個問題;他還是會回答:他還是愛她的。只是,面對即將寄達的紅帖,他真正真正地希望,她再也不會再來問他這個問題…已經空白的心,不要再去溢注些什麼了。

他只需要一個答案。

她,已不再愛他…

台長: 小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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