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黑暗裡,唯一的星空——
不敢再傳訊息打擾誰的下午一點四十五分,電腦播著宇宙人的〈一萬小時〉,整首MV的前三分之二,就是團員們和女主角的半透明剪影,剪影裡有時間,以及時間像建築師蓋起來的回憶的房子,房子之外,是一整片冰原似的白。
我喜歡這直截的譬喻,身體經驗的,身體去承受,我們發明那麼多詞彙去形容心裡空空的感受,寂寞、孤獨、茫然,最終都變成實心的痛,像塞滿虛無的氣球瀕臨爆炸。
MV的後三分之一,剪影忽然沙泥般漏失、逸散,變成許多碎片,又重新組成一個「我」。整支MV唯一沒變的,是左邊不斷累計的時間,一萬小時之後,我將在哪裡?或許也將變成半透明的剪影,向世界述說關於你的一切。
那片沙漠,唯一的綠洲——
沒有傳出訊息,當然就沒有回訊的下午三點十六分,我已經看完了宇宙人去爬喜馬拉雅山的紀錄片。三個帶著傻勁的大男生和一群跟著做傻事的團隊,完全可以想像,這將是一段前半很多笑話、後半很多沉默的旅程。
最先出狀況的是貝斯手方Q,因為肚子不舒服,自嘲體驗了這座山各式各樣的廁所。然後是主唱小玉,急性高山症讓他不斷嘔吐,領隊表示,狀況若無好轉,可能就得搭每趟要價一萬美金的直升機下山。最後一天,始終能保持微笑的吉他手阿奎也不行了,說:「我的頭已經崩潰了。我的頭超痛的,我的頭真的超級超級痛的,我從來沒有那麼那麼的痛過。」
不知為何,我想起了第二天時他扯著喉嚨對山谷說話,獲得的結論是:「喜馬拉雅山的山很冷淡吔,都沒有回應。」那到底,為什麼想爬聖母峰呢?
片頭引用喪生於此地的喬治.馬洛里的話:「因為它就在那裡。」
圖說:莫名挖到的一張舊工作照,應該是脫遊專題時等待受訪者時被雯涵拍下。本來想放宇宙人登喜馬拉雅山照,但想想還是放自己版權的照片踏實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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