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個月來,在寶山和市區的教室,各有一名為「療心與轉念」的小團體。 在這團體中,我們以「鑽石途徑」「關係花園」「疾病的希望」和「光中親職」為世界觀,走深度陪伴的生命分享,每個人,在每場團體中,會有一場個人的神性之母排列。
昨天晚上,晚餐時,我跟展爸說:「忽然忽然,覺得能帶領這樣的團體,好幸福喔!」
身為老師與治療師的我,20年來,一直從各種教學、演講、療癒的陪伴感受到幸福,然而,這是我第一次開口這樣說,而且,被迷人的牛小排分心的孩子
們和展爸,似乎沒聽到我說的話,於是,我一次次說:「真的好幸福喔!」
也因為沒人答話,反覆地說:「好幸福」成了一曲詠嘆,反覆在心湖蕩漾,餘波則越來越深,成了這篇文章。
這樣要怎麼形容這種幸福? 若說,要在哪裡體驗到人性中的愛與堅忍,傷痛與蛻變,喜悅和友誼.....的極致,那就是這裡了。
♡♡
事
實上,閱讀過前三本書的讀者,會明白,這幾本書,幾乎都是靈性的客體分析,走絕對的自我負責之道路。
這三本書,說的都是,從自我人格的執著中離開,醒悟到更深層的真實的覺醒,一致的觀點,可以這樣形容:無論是成功的幻滅,愛情的幻滅,身體的衰
敗......都是靈性覺醒的自我負責的上課鐘聲。
也因為,有了這樣的精神,大家的默契就是,我們願意用一種絕對的意願,來喚醒覺悟,信任更大的”我”是存在的,於是,能放手,放下那阻擋療癒發生的執著之手,而療癒的能量能迅速與大量的流通,就是我的幸福緣起。
昨日中午,其實已經下課了,學員們,還三三兩兩熱絡地說著話。
我一個人捧著茶杯,坐在窗邊,看著遠方的天空,忽然懂得了展爸在20多年前給我的日記,中的這個句子:「見佛殺佛,見...殺....」(是神?或是鬼? 我忘了)
那時候,他還沒20歲,日記中反覆出現這樣強硬的句子,據他說,是受了柏楊的影響。 而我當時,也還沒30歲,見著這樣的句子,就是皺起眉頭,心想:「這孩子在說什麼?」
昨日我懂得的面向,是一份澄明與透徹。
在晤見自性的道路上,無論是人、鬼、佛..... 在某個層次而言,都是幻相呀。
年輕的我對於”殺”字,是有避諱的,無法帶著無分別心來看,而現在明白,那是”破除”,是”寂滅”。
在團體中,我見著了破除與寂滅,就是這樣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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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次2個半小時的團體,其實只容得5人分享,而每人的分享與陪伴,頂多也就是15分鐘。 然而,不曉得為何,幾乎都能找到共同的主題與形式,像是,1個人說話全部的人共享療癒之流似的。
昨天中午,紛紛地,大家的話都是:「有兩個我。」
也許是「從前的我.....,現在的我.....」
也許是「應該的我.....,偷偷去,.....的我」
也許是「跟神在一起的幸福我,一下子神就不見的深淵我。」
一個年輕的孩子,說得很清明,他說:「也許,這些種種都是我自己安排的....可是,我過不去的是害怕....」他用石頭擺出無數的圍籬....「這些害怕這麼多,像是圍牆一樣,把這兩個我都阻隔起來了。」
我開玩笑,說:「這次真好,你進步好多,幾個月說的是媽媽阻擋你,要躲著媽媽.....或太在乎媽媽.....今天,你說的已經是我自己,而不用投射給媽媽了。」 他也笑著說:「其實媽媽的影響也還在,只不過,真正的重點是害怕。」
這是個破除的歷程,
生命裡的阻礙或苦楚,需要一層層的覺知來破除。
一
個年輕孩子,住在家裡,想要洗澡時大聲唱歌,媽媽會說:「小聲點,別吵到鄰居」 於是感到處處受限起來。
而這回,他說:「我最近的職責是寫論文,那是我應該做的事情,只要我把時間花在寫論文,我就很接納並且很安心。.....
可是,我還需要去做點別的事情,類似戲劇或什麼的......那些事情會讓我開心,可是我不接納自己那樣.....如果,這戲劇的學習要佔據更多的時間,
我就害怕起來.......」「其實,我還害怕的是,在戲劇學習中,好像,我要表演出那種.....丟臉的樣子.....才能脫穎而出.....這是我最
大的害怕。」
困住我的是什麼?
是媽媽的叨念?
是論文需要被完成?
是內在對自己的不接納?
是我害怕失去面子?
是害怕”自我形象”的破滅?
我感受到,在對話的歷程,他一層層的破除,所有知覺的障礙。
原來不是媽媽,是自己。
原來不是應該或不允許,而是害怕。
原來不是害怕無法完成,而是害怕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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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常,要破除到如此深層負責的程度,我才會邀約說:「那我們今天來做你的排列好嗎?」 在這樣的長期陪伴團體,每次做一個排列,對我而言,是享受的。 因為,覺醒的光早就清除了療癒路上的雜草與碎石,在排列中,我們只要搬運大石懸崖,或另闢康莊大道即可。
而神性之母的道路,為我帶來的就是”寂滅”的幸福。
在排列中,我做了「做論文的應該」和「玩戲劇的渴望」以及「主角自己」3個元素。 一層層祈請的光,一層層的穿透之後,來到一個奇妙的時刻。 我的心靈之眼,也在這些遮掩的紗被掀開之後,看到了源頭的影子,「宗族的榮耀和敗落」
於是我問主角:「請問你姓什麼?」
當姓氏被脫口而出,那”應然”的代表忽然放聲大哭,代表身上所有的緊繃與酸痛都不見了,隨之而起的是悲痛欲絕的哀與慟。 而那原本干擾團體到煩躁的”本能實然”,則安靜下來,成了最大與溫暖的支持力量。
帶領整個排列的我,腦中飄過無數古老的詞句,「強弩灰飛煙滅...」「是非成敗轉成空....」「眼看它樓起,眼看它樓塌...」 巨大的城牆、金光輝煌的樓閣....漫天的煙與塵灰...哭泣的女子小孩,悲涼大笑的男子豪情.....
原來,這場排列工作的核心,光與祈禱,愛與釋放要去的地方,是整個宗族的興衰史呀。 隨著祈禱與臣服,隨著歌聲與頂禮..... 世界變得安靜。 而我的內在視覺,變成乾淨的視野,不是那種「大地一片白茫茫的真乾淨」而是,「柔亮的金光如沙落淨」
我的內在視野,感受到,仿若一齣巨大的電影,來到了幸福的完結,慢動作與音樂,金光的沙子,緩慢落下,最後淨空之後,是主角終於,能面對自身的生命道路,而沒有眾多力量阻礙與捆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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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昨天晚餐時,我跟展爸說:「能帶領這樣的工作,真幸福。」
說的,是那個片刻,我享受到的,世界的療癒,恢復完整,所得到的祝福吧!
這就是,我所形容的,”寂滅”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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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記得我曾在某篇文章,引用超個人心理學家,傑克・恩格勒的話語:「發展出自我感,並且洞察表面上看似永續堅實的自我終究是幻相,這兩者是意識發展的必要成就。 心靈的健全發展包含了這兩著....以洽當的先後次序,達到這兩項成就。」
這幾年,我在做的,的確都是【洞察表面上看似永續堅實的自我終究是幻相】的工作。
很幸福地,我逐漸來到了,能在幻滅的當下,即使是靈魂暗夜的人生階段,都可以找到更深的立足點,於是,在滾滾洪流中穩住,而能承接。
其實,我所站立的基底,是有大手扶持的,是有凝視祝福的,是有翅膀環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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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我,身為治療者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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