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晚餐時，展爸教導樹兒餐桌禮儀。
總是在這樣的時刻，我們3人暗流洶湧。
今日覺知了，寫出來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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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吃飯時，
樹兒拿薯條的方式，是手伸直直的出去，
用兩隻手指夾一個薯條就走。
夫妻兩都看到，他的袖子差點沾到麵醬，兩人相視後，
展爸對兒子說：「我示範怎麼拿薯條給你看。」
於是，他示範了優雅的手臂弧度，除了拿起薯條之外，沒有碰到任何東西。
他叫樹兒練習，一次又一次，在過程裡，動力如下：
對精微動作不是很有興趣的孩子，一次次，達不到老爸的標準，
老爸對於孩子要求，在於他能達到精準的動作，非常在小地方處處要求，
身為老媽的我看孩子的挫折，拼命在他進步時，給予讚賞，在把他交回給爸爸，
身為兒子的樹，一次次被要求，臉上皮膚已經呈現紅色了，意興闌珊的練習著。
過程裡，除了對動作的描述之外，沒有太多其他對話。
樹問了一聲：「為什麼要學這個？」
展爸說：「我不知道，我小時候別人這樣教我，現在我這樣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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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拿薯條之外，還有用叉子捲義大利麵的教導。
展爸吃義大利麵的樣子，是人人看得見的優雅，
樹兒吃義大利麵的樣子，跟我很像，就是”能吃到就好”的胡亂自學方法。
展爸開始要求兒子：「是把麵拿到嘴巴前方，不是低頭去吃麵」
「一次挑起1─3條麵條，然後慢慢捲好....」
「捲麵條的時候，叉子不要叉在盤子上....」
兒子有時認真，有時胡亂做了幾下，
而我則不時介入，試圖柔軟兩人的氣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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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頓飯吃下來，
坐在我對面的兒子越來越沮喪，
坐在我對面的展爸則臉色越來越嚴肅與不開心，
旦旦則吃飯前就睡著了，躺在我身邊，一點都沒聽到，
我左手照顧女兒的睡覺，右手吃飯，
還要不時介入讓兩人滑潤些，
又不時對展爸有意見，提出我的觀察。
一頓飯吃得有點久，展爸說：「我先上去了。」
這時候，他說：「理書，妳應該也要上樓了吧！」
可是我好想喘口氣，一點都不想要立刻上樓，
加上剛下來吃飯的朋友還在吃飯，於是我說：「我還要坐會兒。」
展爸離開，瞬間我的壓力解除，
餐桌氣氛立刻融洽愉快起來。
我立刻把自己的觀察與內心的聲音，說給朋友聽。
超人阿姨立即說：「有啊，我剛剛都看到了。」
彷彿從機器人變成活人的樹兒，開始能回答我們的問話。
「爸爸那樣教你，你有什麼感覺？」我問。
「嗯～ 就是心裡一直想問他，可以吃到就好，為什麼要這麼麻煩？」他放鬆地說。
「平常爸爸教導你的時候，你好像都很沉默，默默承受？」我問。
「哎呀～」樹低了頭，唉了一聲。
我說起：「媽媽現在教旦旦可以跟你吵架，也要教你可以跟爸爸回嘴！」
超人阿姨說起自家的弟弟與爸爸之間，
有一種又能互相吵架又非常麻吉的關係。
樹兒一臉不置可否，不知道想不想學的矛盾神情。
說說笑笑10分鐘後，我就上樓了。
上到樓上，疲憊一天的展爸已經洗完澡，躺平在床上了，
我說：「因為你的嚴肅，我需要透氣，夠了就上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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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爸是個很有趣的老爸。
他長期陪伴輔導許多困難的孩子，青少年，大多是男孩。
他這樣陳述他的陪伴態度，
這些孩子被放到看守所，都有自己回應官方的熟練，
所以你一定要放棄任何教化意圖，才有機會聽見他真實的聲音，
否則他會說：「我什麼都會改，我什麼都會做好，只要你讓我出去。」
我可以想像，那時候的展爸，
絕對是放空傾聽，什麼都接納下來不表示意見的柔性爸爸形象，
那樣的展爸，與我眼前的，
在教導孩子時，什麼都不聆聽，就是教導與示範的爸爸形象，很不同。
我在想，身為兒子的展爸，
擁有兩種親職樣貌：
一個是媽媽對待自己的絕對接納與溫柔，
另一個是爸爸對待自己的權威與理性的說教管教，
這兩種樣貌，在他身上，還沒有整合。
樹兒則接收了這兩種樣貌，
一個是哥兒們的老爸，陪他嬉耍玩樂，
一個是嚴肅的老爸，對什麼都有一套嚴謹的看法。
他學會，在爸爸很鬆時，盡情快樂，
在爸爸很嚴時，一種妥協式的表面服從，但很少真心想學會，爸爸嚴肅教導的東西。
他會在吞下去不認同的話語時，用紅紅的臉色讓我看出他的委屈。
而我，忍不住的就是明知不好還愛出手介入。
那是我自己不喜歡這樣沒有互動性的管教方式，
也不愛眼前的人，有真心話沒有表達，只是順從。
因此，我們經常會在這樣的時刻，形成糾纏的三角關係。
幸好這種時刻，大約只佔生活不到百分之一的時間，
大約2─3個禮拜，會出現1小時的緊張時刻，
那時候，展爸的整張臉，真是又疲憊又嚴肅，又不開心又挫敗。
他教兒子沒有成效已經有疲憊了，
還要應付老是插手干預的犀利老婆。
幸好我們除了這種時刻之外，
大部分是很愛說話與親密相愛的時刻，
這大量的親密承接並抹平了，種種的關係緊張。
然而，我們還是要學會一個新的模式。
我是否能接納，我有一個這樣的老公？
他的溫柔與嚴肅是還沒有整合的，然後，讓生活中也能有關係緊張時刻，
無需介入與干預？
我是否能在，展爸與樹兒的這種緊張時機，
空出一個空間，而在事後與孩子模擬，教導孩子適切自我表達，
而不要在過程中，出手並模糊掉，兩人該面對的緊張模式？
當我出手一次又一次，
展爸從來沒有機會淋漓盡致體驗自身的嚴苛面相，
而樹兒也需要練習，在磨練中，練習回應這樣的老爸。
圖片來源：http://blog.daddyscrubs.com/parent-tips/not-enough-face-time/attachment/father-and-son/
我得問問自己，在出手時，是否有展現自身優越的慾望，
而不是敞開自己，讓父子的命運能相遇，的大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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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會想著，
那樣壓抑自身的嚴苛樣貌，
只呈現溫柔接納的輔導員展爸，
他內在沒有呈現的樣貌，對於他陪伴的保護管束的孩子，
在潛意識層次，帶來些什麼影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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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一篇還沒有完成的記述與思考性文章，
希望完成時，我能再來寫出這段歷程。
我看到自己也許有著比展爸更嚴肅嚴苛的堅持，
堅持人與人之間要真誠表達與相愛，
然而，他們的命運真是如此嗎？
他們父子來此相遇，是否就是需要彼此這些面相，來讓靈魂體驗？
我的中斷與干預，能否更輕鬆，
笑看他們衝突，笑看他們疼痛，笑看他們瘋狂的玩！！
分享一首昨天認識的歌，
這首歌，與我的生命理念相容，
又提供一種更大的包容。
這是五月天的，有些事現在不做 一輩子都不會做了。
從You Tube 聽歌。
♡♡ 附註：歌詞
有些事現在不做 一輩子都不會做了
主唱：五月天
作曲：怪獸
填詞：阿信
編曲：五月天
監製：五月天
歌詞
年輪裡面有鐘 皺紋裡面有鐘
就算暫停全世界的鐘 也停不了 一秒鐘
跌倒以後有痛 後悔以後有痛
問你最痛會是哪一種 答案說明所有
想像你的孫子 孫女 充滿光的瞳孔
正等著你開口 等著你說 你最光輝 的一次傳說
每個平凡的自我 都曾幻想過
以你為名的小說 會是枯燥 或是雋永
從前只想裝懂 裝做什麼都懂
懂得生存的規則之後 卻只想要 都不懂
如果人類的臉 長得全都相同
那麼你和人們的不同 就看你怎麼活
想像你的白髮 皺紋 緊貼你的輪廓
你最終的朋友 就是此刻 那些最瘋 最愛和最痛
每次衝動留下的 都有所不同
然而有天你會懂 就是那些 讓你不同
每滴眼淚掙脫後 都帶走懦弱
感動總在衝動後 苦澀回憶 都會溫柔
每個平凡的自我 都曾幻想過
然而大多的自我 都緊抓著 某個理由
每個渺小的理由 都困住自由
有些事情還不做 你的理由 會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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