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週三晚上，我不過是離開2分鐘，跟媽媽說個電話，
起居室那頭，旦旦已經哭得響天震地，
我回到起居室，樹兒無辜地安靜著，展爸說：「我需要妳的協助。」

發生什麼事？
原來，冰箱的鮮奶只剩一杯（註），
孩子們說好一人一半，
樹兒刷地一大口，喝掉他認為的一半，
旦旦傷心認為：「只剩一點點。」

旦旦持續大哭，我不曉得她有沒有心痛，
眼淚不停地流，皺掉的臉部肌肉，苦著一張臉。
坐到我懷裡了，還沒有得到安慰，
同理沒有用，溫暖沒有用，她平日最愛的天堂油也不要.....
她要什麼？
我說了個好聽的隱喻故事，
說一個空降到沙漠的傘人，把小老鼠們儲存好久的雨水給喝掉一大半。
旦旦平靜一些，卻還繼續哭。

我提醒樹兒：「以後，分一半這種事，要交給爸爸。」
展爸的點子是：「爸爸先將鮮奶分成兩杯，然後讓旦旦先選。」
這些面對未來的點子，3個人都同意了，旦旦繼續哭。
後來，我想到一個點子：
「樹，去拿冰塊來，加進去，讓鮮奶變得又冰又好喝，又多。」

旦旦收下這個提議，她瞬間停止哭泣。
原來，她要的，就是剛剛心目中，充滿想像的那杯好喝鮮奶。


♡♡
上週的某個晚上，我在浴室說：「來刷牙了，旦旦。」
等了一會兒她沒來，：「來呀，不來，媽媽先刷了喔！」
她果真立刻就來，誰知我動作快，已經刷好自己的牙了。

「哇～」她大哭：「我要第一個刷牙。」
「妳還是可以第一個呀，妳是小孩子裡的第一個。」
她繼續哭，像3歲小孩一樣，要一個，除非時間倒轉才能完成願望。

我說：「好啦！ 妳有兩個選擇：
一個是繼續哭，然後刷牙。
一個是不要哭了，明天再刷牙。」

忽然，她不哭了。
「那麼好！ 我晚上可以不刷牙嗎？」
旦旦得到的是一個保證，不是許可。
在她的心裡，當媽媽說可以，意思是，不刷牙也沒事。

她好了。笑靨燦爛，
直到睡前躺在床上，她還說：「那麼好，今天可以不刷牙。」


♡♡
旦旦快要5歲了。
卻還有個3歲的非邏輯心智，
那些3-4歲要通過的教養特色，她身上總是還有。
番起來時，能講理的時刻不多，
平日則是又勤快又慷慨。

而我，總在她需要我這種腦筋急轉彎的時刻，
問問自己，是不是活得太認真嚴肅了？
所以，老天爺給我些機會，學會輕鬆與彈性？


♡♡
Gilligan，在愛與生存的勇氣一書裡，
說到，生命流經我們，
他說，生命的各個面向，生命的各層次能量，每天每天都流經我們。
他最愛舉的例子，就是陪伴小小孩的經驗。
他說，如果你和小小孩在一起一整天，你會體驗到，生命流過的感覺。
小孩，快樂純真，又無情殘酷。
小孩，依賴黏人，又翻臉不認人。
小孩，脆弱無助，又活力充沛。

我想，生命不也一視同仁地流過成人們嗎？
只不過，成人們，頓敢了，有禮貌了，用理性拉平了....
這些生命的豐富樣貌！

親愛的旦旦，媽媽歡迎妳的這些時刻，
妳總讓媽媽有機會體驗到，一個框框外的世界，
那兒，是有趣的，慈悲的，而愛，永遠能成為我的明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