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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夜睡前，旦旦說：「媽媽，講那隻鳥的故事給我聽。」
「咦？哪隻鳥？」我忘了。
「就是以前妳的阿嬤養的那隻啊！」旦旦可記得清楚。
「喔！」我想起來了。


♡♡
去年開始家裏養了小魚。
最初是well姨給的3隻小魚苗，
回家後我們放在，小小的水槽，3隻孔雀魚。

後來水質一直不好，
去買了生態魚缸，展又買了幾隻小魚.....
沒想到，原來的孔雀魚竟一隻一隻死了，
那隻被我發現的魚身，趕緊撈起來，避免被魚給吃掉。

「撈起來怎麼辦呢？」旦旦問，
我把它裝在火柴盒裡放冰箱，答應旦旦改天一起去將魚埋在土裡。

冰箱一放就半年。
旦旦問了幾回：「什麼時候去放？」
「等下次白天就去。」我會這樣回答。

直到上週六，我們終於有個清晨，沒有計畫，
我帶著孩子們吃完早餐，帶著鏟子，將魚兒埋在公園的泥土裡。
我們一起謝謝大地之母收下魚兒的身體，讓它可以變成花變成樹，跟我們相見。

這時候，我想起上次埋葬小動物，是將近18年前。
於是我跟旦旦說起了，鸚鵡的故事。

♡
媽媽的老家，那時候，我的阿嬤（妳沒有看過她）養了一隻鸚鵡喔！
那隻鸚鵡雖然不會說人話，但長得很漂亮。
阿嬤很會種花，院子裡的小花園有很多種植物，鸚鵡就住在花園的籠子裡。
後來啊，我的阿嬤死了。

「為什麼死了？」旦旦與樹兒問。
「喔～因為她很老了，93歲，生病也很久了。」我回答。
阿嬤死了以後，鸚鵡就換我媽媽也就是妳的外婆照顧，
後來，沒有很久，我的爸爸也就是妳的外公，也生病了。

他沒有很老，而且是突然的生病，住到台北的醫院裡，
忽然發生的事情，大家都沒有準備，
舅舅在當兵，阿姨.....沒有人住在那房子，
媽媽那時候已經住在新竹了，
外婆跑台北照顧外公，房子經常沒有人，
外婆會給鸚鵡很多飼料和水，一兩天，才又回去。

後來，外公也死了，喪禮之後，
那個房子變得沒有人住。

鸚鵡呢？
有一天我在新竹忽然想起來，打電話回去問外婆。
外婆說，「鸚鵡被貓咪爪子抓死了。」

媽媽很傷心。
所以，就等到假日，專程回去，
把鸚鵡帶的身體到公園埋在土裡。

雖然媽媽其實是怕鳥的，
但我帶著塑膠袋手套，帶著愛，
把它給埋在土裡，
就像我們現在做的一樣，把小魚埋在土裡。

我們死了以後，身體沒有生命了，
回到土裡，回到大地媽媽的懷抱，
慢慢...慢慢....會變成土裡的養分，
有一天，養分會住在小草、小花、甚至大樹.....裡面，
就又回到陽光下了。
♡

那天，我在公園裡，給兩個孩子講了這故事，
沒想到，一個禮拜後，旦旦又想起來，要我睡前說了一次。
旦旦聽完故事，很安心，她說：
「媽媽，下次如果我們騎摩托車或開車經過埋葬小鳥那裡，妳帶我去看看」
「好，一定。」我回答。
兩個孩子，一下子就睡著了。


早晨我醒來，想起，兩-三週前，
一個奇冷無比的雨天，
回到家時，發現一隻麻雀凍死在停車庫。
後來，是展埋葬了那個小身體。

於是，我坐在聖壇前，幫這些靈魂祈禱，
送他們回到光中。

這些氣候變遷，鳥兒、北極熊.....
諸多生命也能聽到大地的振動與天光的改變，
靈魂迷路沒回家的不多，
而我，做了我能做的。
呼請，有著大翅膀的天使，迎接這些迷路的鳥兒靈魂回家。


♡♡
旦旦、樹兒....
跟在我身邊，就會聽到一個個故事，
大部份是深情，與生死相關，與愛有關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