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路過窗前,瞥見男孩手中的「向左走,向右走」,唇畔微揚,向左邊走去。
男孩瞧見對向捷運車箱內,一個垂首閱讀繪本「月亮忘記了」的女孩,在歸途中昂首望,滿天星斗伴著30天一次的圓滿,照亮男孩向右離去的道路。
他不喜歡書中忘記的月,屬於他的和煦不曾遺漏向右指引,就像他抹不去垂首身影般確定。
她習慣翻閱「向左走,向右走」,即使知曉自己不會是其中的主角,僅因向左走的習性於書中找到共鳴。
男孩篤定自己不會像月亮一樣忘記。
他在等,待低首的女孩抬頭,繼續雋刻令男孩振奮記憶的未來。
女孩暗笑做著白日夢的自己─她是絕計候不著躍然紙片上的往右走男孩。
起而尋找,希冀在茫茫人海中遇到那命定屬於她的向右走男孩。
如同足球PK戰起腳前的凝重與靜默,男孩決意判給裹足不前的自己一張渲染艷紅地下場令牌。
遍尋不著而慌亂的女孩,不經意憶起有著「向左走,向右走」的窗口。滿懷希望前往,卻僅有向左走向右走的書中甜蜜孤留於案前。
宛若提刀砍入心窩般劇痛。她夢中的男孩,不過是鏡中花水中月,幻似的絕麗、夢般地完美,可惜未曾存在於真實。
夢碎,人醒。
女孩轉身向右走,偶爾放逐向左的習慣,暫時忘卻現實的殘酷。
舉頭望明月,男孩低頭思量要如何走下去。四方位、八方位、十六方位,直行、回頭或轉彎?順著本能向前,踏出靜候的泥濘─向右走。
捷運、步行、公車、捷運、公車、捷運、步行,不知經過多少路口,不知自己身在何方,吁一口氣昂首,映入眼簾的,是沒有月亮卻依然閃爍的寂靜蒼穹。
她向右、再向右、還是向右。
今夜月娘不露臉,星子顯得異常清亮,往日熟悉的路程有著些許陌生,是因為心境不同了吧?
他往右、轉往右、繼續往右。
本該交集的線,即使中間平行,仍舊會是交集;本該平行的線,儘管曾經有過交集,最後還是會回歸平行。
「向左走,向右走」,現實中,不斷繼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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