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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8-04-23 00:27:37| 人氣280| 回應0 | 上一篇

來不及〈更改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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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不及
來不及!一切都來不及了,當你閉上眼的那一刻一切都來不及了,來不及陪伴在你身旁直到最後一秒,來不及向你說聲對不起......。
人生之中,或多或少會經歷叛逆期這個階段,我也不例外。國中時懵懂不懂事,誤交些損友,成天只會和他們在外頭抽菸、酗酒、打架鬧事,每天必定會到生教組報到,讓生教組長手上的木板在我們屁股上來回揮動著。回到家,桀驚不馴的我總是把怒氣發在您身上,而您總是一如往常,無怨無悔的幫我上藥、包紮。放牛班,在大家眼裡是一個劣等生聚集、成天只會打架鬧事的班級,而我也是這個班上的其中一位成員,上課睡覺、下課打架,是每天例行的事。起初,我還會按時乖乖上學,最後,逐漸厭倦這種沒有樂子的生活,翹課、三五成群的到外頭鬼混,不到半夜三、四點不會回家,每當我帶著狂歡後的疲憊回到家,往往會在那張一成不變的沙發上,看見您因等門過度疲倦而淺睡,而我往往當作沒看見,頭也不回的走回房間與世隔絕。
『兒呀!你回來了唷!肚子餓嗎?媽媽煮麵給你吃好不好?』
這一天,吵醒了在睡夢中的母親,母親的聲音微微顫抖著,顯得十分蒼老。
「不用了!」
『可是......兒呀!你......』
「跟妳講不用了聽不懂嗎?」
拉高嗓子對她怒吼,怒氣衝天的甩門進房,留下愣在原地的母親。
隔天,直到被母親炒菜的聲音吵醒,才不甘願的起床,依往例沒好氣的破口大罵,盥洗後正要出門,卻被母親攔下來。
『兒呀!你要去哪?吃完飯再出去好嗎?』
怒火熊熊燃燒著,瞪著母親,一手推開她,自顧自的走出家門,徑自走進網咖,和朋友對打線上遊戲,打膩了,相約在國小門口欺負小學生,囂張的行為讓自己對自己越來越陌生。
父親在我國小四年級得肝癌過世,從那時候起,我開始厭惡母親,為何她要讓父親一個人獨力扛起家計呢?怨恨,除了怨恨我還能做什麼?我放縱自己,厭惡大人們安排的一切,結交損友、染上菸癮、翹課次數越來越頻繁,母親逐漸的管不住我,放任我在外頭鬼混,只期待我能順利畢業。
每當想到這,心裡的怨恨就越深,變本加厲地投注在母親身上,我們很少交談,就算同時走在路上,路人絕對看不出來我們是母子。站在國小旁的人行道,看著眼前經過的小學生,那麼天真無邪、燦爛的笑容掛在臉上,曾幾何時我已不再擁有那段快樂的時光?
『喂!哪一個看起來比較不順眼?』友人喘息地說。
「不要欺負他們了,我們走吧!」
丟下這句話,頭也不回的向前走,留下滿臉錯愕的朋友。看著身旁一張張擦身而過的稚氣面孔,心中感慨萬分。忽然,身後,傳來淒厲的哀嚎聲,轉頭一看,友人正揮動著拳頭,一拳又一拳的墜落在小學生身上,我一個箭步上前制止,只見他打紅了眼,絲毫不肯善罷甘休。
〈喔咿……喔咿……。〉遠處傳來警鳴聲,此時的我心急了,想要拉著友人逃走,卻怎麼都拉不動,反而被友人硬生生推倒在地,恍然之間警察趕到,我們兩人被包圍制伏抓了起來,扣上手銬帶上車。
在警局內作筆錄時,傳來一個壞消息,小學生被友人打到重度昏迷,還在加護病房搶救,情況並不樂觀。我嚇傻了,不停顫抖著身子,受害家屬衝進警察局裡怒罵著我們,聲淚俱下的對我們提出刑事賠償,友人坐在一旁,翹著二郎腿,毫無悔意的環顧四週,而我,頭低得不能再低,不發一語,隨後,母親趕到警局,母親跪在受害家屬面前請求原諒,我有些於心不忍。
『一千萬!你們賠我一千萬,我們就原諒你!不對你兒子提出告訴!』
『這......。』
母親臉色黯淡了許多,我知道家中根本沒有那麼多雄厚的財力,看著母親的身影,我的淚珠在眼匡裡打轉。
『頂多是被關幾年,沒差,要告你們就儘管去告!』友人突然開口,
受害家屬氣憤的離開,留下傷心鬱絕的母親,還有兩個闖下大禍的不羈少年,判決書很快地就下來了,我和友人各判五年,五年!多漫長的時光呀!坐上警車,送往少年監獄途中,母親在後頭不停追趕著,我望向後照境,心如刀割。
三年來,生活作息一切正常,在少年監獄裡,有很多少年也跟我們一樣,因為打傷人才被送到這,但有少部分的人不知悔改,在牢裡繼續耍流氓、大欺小,友人也是其中一位,常趁典獄官不注意時躲在角落抽菸,欺負同牢房較瘦弱的少年,即使我常基於共患難之情而規勸他,但他終究把我的話當耳邊風,反到是塞了幾根菸給我。我沒收下,用哀怨的眼神注視著他,期待他能早日清醒。
或許是自己安分守己的緣故,第三年我就獲得假釋出獄的機會,這個消息很快地傳回牢房同伴的耳裡,在離開的前一晚,他們為我舉辦一場簡陋的送別會,我發自內心的開心,在這短短三年裡,我學到了十年都換不得的財富,也領悟了很多,夜裡,我興奮地睡不著覺,因為馬上就可以見到慈愛的母親,好好彌補這幾年的不孝。第二天早上,道別所有人,我坐上開往『家』的車,喜悅感動的心情全寫在臉上,巴不得告訴全世界『我回來了』的訊息。
一回到家,家門口圍著許多鄰居,我掙扎著擠進去,眼前這一幕,是我一生刻骨銘心的畫面---母親安祥的闔上眼,慈祥的笑容掛在臉上。腦中轟地一聲巨響,跪倒在母親身旁,耳中依稀聽到鄰居絮絮的述說:『你母親想在天一亮就迎接你,半夜騎乘腳踏車到少年監獄,但是半路上,不幸和酒駕駕駛迎面對撞,駕駛事後肇事逃逸,你母親因為延誤送醫,流血過多不幸身亡......。』
「媽媽,對不起......。」
嘴理不停重覆這句話,媽媽,您聽到了嗎?

台長: 帥氣的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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