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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9-01-11 16:19:25| 人氣3,254| 回應0 | 上一篇 | 下一篇

評論林煥彰(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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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分別探討了林煥彰兒童詩的一些主要類型後,現在可以回過頭來探討作者兒童詩一般意義上的特徵了。這裏,最先引起我們注意的是“詩想”。

 

  “詩想”是林煥彰自己創造的一個詞。“‘詩想’比什麼都重要。有優美華麗的辭藻,可以成為有外在美的詩,但不一定就是一首好詩。詩要有內在的美,它一定要有內在的‘詩想’。‘詩想’就是詩的內在的思想。說明白一點,就是寫詩人的想法。”我理解,“詩想”,“詩的思想”,“寫詩人的想法”等和大陸人常說的“思想”是不完全相同的,大陸人常說的“思想”主要指理性內容,特別是與社會意識形態相關的理性內容。“詩想”包含思想但又有比思想更多的含義。

  “詩想”包含“思想”。林煥彰有些兒童詩就是因“思想”而成功的。如《曬衣服》,一個孩子望著剛洗好晾在那兒的衣服,衣服上印有地球圖案,淚一樣的水正一滴一滴地從代表中國的那塊土地上往下滴。這詩首先在聯想的巧妙。在地圖上,中國是一片大陸連帶著一些小島,遠遠望去,小島像從大陸上滴下去的雨。尤其是臺灣,其形狀呈長圓形,上略小下略大,和一般兒童畫裏常見的雨滴非常相似。稍進一步,仍是利用形狀上的相似,由雨滴過度到淚滴,自然引起孩子心中的問題:“為什麼/代表我們國家的/那塊土地/會有那麼多的眼淚/一滴一滴/往我臉上滴下。”在詩中,孩子面對的只是一張象徵性的地圖,是一個孩子面對地圖的充滿孩子氣的困惑的發問。但在詩人和讀者那兒,人們早已越過那個孩子,想到那一象徵性的地圖後面真實的世界。中國,這片充滿苦難的土地,從古至今,不知浸潤了多少淚水。尤其是49年之後,海峽兩岸分裂,對那片形狀酷似淚滴的海島而言,說其生活在淚中也不為過。從曬衣服時形似淚水的水滴到地圖上形似淚滴的國土到歷史上中華民族苦難的淚水,三層重疊遞進。形象一層比一層虛化,內涵卻一層比一層深廣。推動這種變化並借這種變化將自己表現出來的,正是作品的“思想”或“詩想”。還有我們已經提及的《門》、《貓鼻子的歪理》、《睡姿》等,它們或表現了一種情緒化的思考,或表現了一種對世界的理性化的體驗,或表現一種哲思。因是給兒童閱讀的,這種思想的、帶理性的東西不一定深,但必須新穎,使人面對世界、社會、人生有某種豁然開朗之感。比較而言,自然還是那些從成人的角度回憶童年、或主要從成人出發但多少也可以給兒童閱讀的作品,更容易表現較有深度的內容。如我們前面提到的《空》、《回家》等,充盈著理性內容又用充盈著生氣的感性語言表現出來,使人回味無窮。

 

  在林煥彰詩歌中,“詩想”更多表現為一種視角,一種新的立場,一種新的看世界的方式。“我每天都在思索,只要我的腦子一有空閒,我就用它來思索;我‘思索’的工作,主要在於如何從平常的事物中,找出新的想法。有了新的想法,我就能把它寫成詩。”“人有一種習慣,不論大人或小孩,都習慣從一種角度去看事或物,因此就產生一點的看法或想法。所看到的、想到的,自然也就是一個固定的結果。如果我們能夠從不同的角度看,也從不同的角度想,就會發現,原來每樣東西,都有很多面,很多樣子;每件事情,也都有很多關係、很多道理。”作者的許多詩都是這種從不同角度去看、去想、去體會的結果。如前面提到的《火車》、《貓鼻子的歪理》等,由一列火車想到一個邊抽煙邊幹活的煙鬼,由貓鼻子的歪理反思到我們向來以為不歪的理論可能存在的某種片面性,思維跳躍遞進,充滿奇思巧想,在別人看不到聯繫的地方看到聯繫,在別人不太能捨棄的地方作出了捨棄,因而看到了新的東西,進行了新的創造。這方面,《我家的蚊子》或許更為典型。蚊子,嗡嗡叫、叮人、傳播病菌,無論從哪個方面看,似乎都是找不到半點好處的傢伙。但作者卻獨具慧眼,愣是在別人看不出新意的地方看出了新意,在別人難脫巢臼的地方作出了翻案文章。那就是將蚊子和某些愛纏人的孩子聯繫起來。孩子和蚊子風馬牛不相及,但某些孩子和蚊子有一個相同點,就是都會“纏人”。執著地、不屈不饒地“纏”。你讀書他不讀書還讓你也不要讀書,你看電視他不看電視還讓你也不要看電視,你睡覺他不睡覺還讓你也不要睡覺,不屈不饒的纏找你要你和他玩。遇到這樣的小無賴,你有什麼辦法?很無奈。無奈中又有一種愛憐。於是,再看那只本屬萬惡的蚊子,就有一種不同的情趣。這是作翻案文章,但翻得有氣力,有趣味。讀這樣的作品,讀者被帶到新的立場、新的角度、新的層次,不僅感受到一種智趣的美,而且覺得整個人都被更新了,這或許就是文學能引導人在人生的階梯上不斷地向上攀登的一種表現。

 

  將“詩想”看作是“思想”或詩人感受世界、理解世界的角度、方式,一般情況下,多是就具體創作具體作品而言的。每篇作品有每篇作品感受世界的角度、方式,每篇作品有每篇作品的“詩想”。但如契柯夫所說,每個作家都有自己的“印章”,作家的每篇作品都發自自己統一的精神個體。在討論作家作品的“詩想”的時候,我們就必須超越每一具體的作品,尋找作家相對統一的“詩想”,相對統一的看待世界理解世界的視角。雖然兒童詩、兒童文學要適應兒童的接受能力,作家本人的思想情感很難在作品中表現出來,增加了從“詩想”上將不同作家區分開來的難度,但兒童詩不能直接地表現作家個人的思想情感,卻可以表現作家對教育、對成長、對未來、對美的看法,而每個作家在這方面所持的觀點都是不同的。上世紀5080年代,大陸兒童詩大多是從社會意識形態的角度切入的,表現兒童作為革命事業接班人的理想、願望、激情,革命激情革命道德成為成長的主要尺度。林煥彰兒童詩顯然不是這樣的角度。80年代以後,大陸一些兒童文學張揚遊戲精神,把兒童的本能欲望作為回歸的目標,林煥彰取的也不是這樣的視角。林煥彰取的主要是童年與自然、社會和諧相處、帶有些和現代人異化的生存狀態相對應的精神故鄉的視角。這和中國傳統的“童心說”、童年崇拜又不同,它相對的不是人心不古、物欲橫流,而是在現代生活的壓力下不得已的漂泊和流浪。《日出》、《勇敢的小香魚》、《媽媽請你給我》、《星座,連連看》、《回去看童年》等,都把人帶到世界的源頭、生命的源頭,一切都那樣稚拙,一切都那樣清新。如《勇敢的小香魚》寫的,山靜靜地泊著,海靜靜地泊著,陽光靜靜地泊著,船靜靜地泊著,只有一群像小香魚一樣的孩子的到來,才使天地開闢,整個世界都有了生命。孩子永恆,生命永恆,世界永恆,孩子喚醒了世界,世界因孩子才有了人的精神人的氣息。作者描寫一個天真、稚拙、充滿童情童趣的世界,將童心,將童情童趣作為審美對象,一方面,將兒童作為“鏡像”呈現出來,使兒童通過“鏡像”觀照自己、認識自己、欣賞自己,一方面,也作為一種審美範疇隱隱的反映著成人理想和願望。就和作者回憶童年的作品一樣,“童年”也是一個“家園”,一個“精神的故鄉”。“回去看童年”,童年是一個可以憩息心靈的地方。正是將成人的這種審美理想和兒童天然的審美需求完美的統一在一起,林煥彰的兒童詩才呈現出許多兒童詩所沒有的厚度,既單純質樸又韻味深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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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長: 林煥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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