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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8-07-02 16:07:43| 人氣1,986| 回應0 | 上一篇 | 下一篇

[心情] 夜空芳華喚醒香氣的回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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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裡,傳來陣陣茉莉、桂花以及使君子的香氣,這些花香,在悶熱的夏夜裡,點綴了一絲清涼,卻也因為香氣勾起許多回憶……,不論這些回憶是酸甜苦澀。我在院子中,感受著這股氛圍,順手摘了幾朵茉莉,進到了客廳,將這新鮮的花與甜美的香氣,供於佛前。

此時我坐在客廳前,憶起許多往事。從小到大,因為受了父母的影響,加上自己本身就很喜歡植物,所以總是對那些花草愛不釋手。母親是我最早植物識別的老師,我總喜歡問我媽媽:「那是什麼花?」而母親只要知道,一定都會跟我解說,這時的母親是最溫柔的。

小學時,我總是放學後站在母親的工廠門前等她下班,然後媽媽會牽著我的手,一起走回家;有一次,我聞到了一陣酸甜清香,就問媽媽那個是什麼花的氣味呢?媽媽說:「那是路旁的七里香的香氣喔!又有人叫他十里香。」七里香的原名叫「月橘」,開著白色小花,看似就像柑橘的花,連氣味也都很類似,結的果成熟後會轉成紅色,小巧可愛,吃起來也別有一番風味,而且他可是台灣原生的芳香植物。月橘的花香雖然清快酸甜,但又不失溫柔,就像是俏皮卻和善的精靈般,舞動著身體,但又不失和諧。

還記得以前小時住在眷村的日子,總是會跟鄰居小朋友摘著各種花花草草來玩,這些花花草草大多都是榮民老伯伯們栽種的,像是含笑、玉蘭、朱堇、茉莉、桂花等等。還記得有一次在摘取鄰居伯伯的含笑花時,被發現了,當時感覺好丟臉(因為我們是小偷),可是只見鄰居伯伯跟我們說:「多採一點,記得要沾水,這樣才不會很快謝掉。」在謝過伯伯以後,我們摘取了許多含苞待放的含笑,並將基部浸在泡水的棉花上,就這樣放在家裡,可以香上好幾天。

桂花是爺爺的記憶,那時爺爺家中栽種了一盆銀桂,他跟萃取精油的金桂不同,花較小且色淡,氣味是淡雅而非甜膩,比起金桂,銀桂的香氣更是若隱若現,就如同他細如米粒般的小花,總隱藏在枝幹葉片之中。爺爺總喜歡把蛋殼、用過的茶葉,倒在桂花的盆緣,「這樣可以當肥料。」他如此說著!雖然知道他可能會引來蟲子,而且其實這些材料並沒有什麼肥份,還會發霉,但老一輩的人總是能物盡其用,而這株桂花,在我小時的印象之中,也長得非常的健壯。只是,十九歲就在我住院的那年,爺爺敵不過纏了他兩年的膀胱癌,與世長辭,當時我並沒有哭,總覺得他老人家年紀也一大把了,能夠走得好,也算是一種福報,對我而言是一種欣慰,只是在出殯那天,我還是忍不住流下了淚,因為從小我是爺爺一手帶大的,難免不捨,但我知道這就是人生,生老病死是生命必經的過程,只是那些嬰孩時期的片段記憶突然湧現心中,卻又是感覺那麼遙遠模糊,看著爺爺棺木入土,這些記憶也隨著時間,如同沉入平靜的湖面,偶有漣漪。

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歡樂與痛苦總是跟隨著成長的過程,香氣所帶來的回憶並非只是讓人難受的,只是人們習慣將痛苦的事勞記心中。時間會沖淡一切,但不見得會撫平傷口,香氣對我而言,像是安慰我的天使,也像考驗我的惡魔,他總是不經意的出現,讓我憶起許多往事,讓我悲傷、讓我心痛,但是他又幫我走出回憶的傷痛,讓我有勇氣面對未來。

從回憶中甦醒——那些甜蜜的、不堪的往事之中,我才驚覺自己已在茉莉的香氣中環繞,於是我微微笑,唱起了茉莉花的歌謠……

好一朵美麗的茉莉花

好一朵美麗的茉莉花

芬芳美麗滿枝椏

又香又白人人誇

讓我來 把你摘下

送給別人家

茉莉花 呀 茉莉花

台長: 水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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