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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7-02-28 01:40:43| 人氣124| 回應0 | 上一篇 | 下一篇

中篇|末路上的你,末路上的雨!(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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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這是第幾個相識的日子呢?躺在身旁的你熟睡的時候夢裡有沒有我?
真想貪心的到你夢裡去,讓睡前的吻在繼續下去。

我的眼裡能不能住著你?我心裡已經刻著你的名,
聽著你的心跳很想知道你的心是否也不悔刻上我的名,
那個因你的喚起,而讓我從此愛上的我的名:章雨妍!! 』

這張紙壓在一雙運動鞋下隨著頂樓的風激烈的發出「趴!趴!」的聲響,
一隻纖秀的手有點抖的拿起了那張被風吹皺的紙,
她觀看的高度剛好遮住臉龐,只能看見被風吹亂的長髮亂舞在空中。

時間靜靜的流逝,只見她的手指緊抓了下那張紙,卻又緩慢的放開了,
紙隨即像隻得到自由的鳥飛上了天際,仰望著那隻自由鳥的是雙大眼睛,
哭紅的眼睛………….!




半年前…….

不知道有多久了,沒有溫度的地板上沈童的頭輕靠涼透的玻璃,暫時失去靈魂神態的眼睛望著落地窗前的傾盆大雨,身上黑色的素衣解釋她的心情,地板上放著一副框著黑邊的照片,丈夫開朗的笑容隔著玻璃反射上窗外的雨,看起來好像在哭泣一般。

電話鈴聲攸長的響起惱人的刺入腦海,只是窗戶上映著沈童的表情絲毫沒有改變,在那幾聲不長不短的令人煩躁時間裡,適時的切入電話答錄中:
『我是侯中天!現在不在家,有事請留言,我會盡快答覆你!』

答錄機中傳來心如不及不徐的聲音:
『童!在家嗎?想跟你討論一下侯老師的追悼會,還有他最後一份手稿在你那吧!!也想談談出版的事情!我知道這時候不是很適合談這些事,記得要吃飯,好好照顧自己!』

一份報紙散亂的攤開在客廳的桌上,其中一張放在最上頭的社會版標題上寫著:
『暢銷作家侯中天在汽車旅館與一名女子燒炭身亡,疑外遇對象?』

童縮起身體似乎覺得冷,她回望著客廳暖色系的家具臉上有種疑惑,好像問為何前不久還覺得溫暖的家,現在卻失溫的這樣快速?
『暢銷作家侯中天在汽車旅館與一名女子燒炭身亡,疑外遇對象?』

公車上,攤開的報紙遮住身後的誰,露出一雙纖長的手指抓著報紙兩邊,眼睛專心的看著那標題下的文章,忽然像心思察覺什麼的看了下窗外,飛快的收起報紙起身按了下車鈴,一雙黃色的艾迪達從公車敞開的門踏下,正要落地的腳步卻遲疑了半秒,然後輕快的跳過公車不巧的停在大雨剛留下的水漥。

黃鞋走過兩旁停滿車的街道,穿越條條叉路轉入其中一條小路停在右邊最後一棟樓前。

跟著那雙鞋往上的是一條深藍的牛仔褲,搭配一件淺藍色無領短袖上衣,一頭半短的髮輕巧的落在肩上,眼鏡後面的眼神帶有一絲的落寞,像是盼望著誰出現卻再次等待落空的神情。

打開白鐵門時習慣了望了下那寫著『5F之一』的綠色信箱,拿起裡面滿滿的信件拾階而上,開啟大門前那張褪色倒貼著『春』的紅紙不知何時懸下了一半,她表情心疼的將她用手用力壓了幾下,想讓她貼回去。

鼻子傳來一陣輕微的霉味,寂寞的沙發依然在原位等待著誰的光臨,她打開了窗戶剛停雨的空氣吹入了客廳,轉身走入對著大門的走道上,想起電視上術命師說的「穿堂風」,是因為這樣姐姐才會自殺離開的嗎?或是只是迫於不能在這個世界相愛的無奈所以任性的選擇這種方式的離開?
姐姐!跟著心愛的人一起死去,幸福嗎?

半開的房門中書桌上有包厚厚的牛皮紙袋,雨妍打開了袋子拉出一半的袋內物品,是一疊厚厚的稿紙,題目上寫著『經過』 下面署名『侯中天』。

站在台上的沈童一眼望去,一系的黑衣染遍視線,佔據身後牆面的海報是丈夫大大的臉,那張照片經常出現在書本前面的作者介紹上面,旁邊的字體大大的寫著『文學巨擘-侯老師追悼會』,過度使用散光燈的媒體正在面前搶破頭的拍攝,破破的麥克風傳遞到喇叭的是更破的聲音,丈夫身前的好友個個帶著詩人的朗誦音調追頌著那個『文壇將失去一個重要指標』的偉大小說家。

遮掩半臉墨鏡的沈童讓人猜不出她的表情,
只是聽著聽著耳朵忽然嗚嗚做響了起來,眼前的空間有點變形,
然後慢慢的轉了起來,像坐雲霄飛車一般的越轉越快,覺得自己快飛出去時進入一片的黑暗,就在心如當眾請她發表丈夫的遺作之前。

刺眼的光線讓沈童又閉上剛睜開的眼睛,冷氣的乾燥空氣吸入鼻子裡涼的令人不舒服。

「童!醫生說你太過虛弱!是不是都沒有吃東西!」
心如的聲音傳入耳膜,她勉強再次張開了雙眼,視線聚焦,心如擔心的眼神讓她覺得安心,這世界就算沒有中天還是有人會擔心自己。

「我…….沒事了!!」沈童伸出棉被中沒打點滴的那隻手,將它放在額頭上,
「你太疲憊了,中天的事…..讓你很難過吧!!」
「你也很難過吧!心如!」沈童看了看心如回憶飄過,她將手握住心如放在膝蓋上的手回問,心如輕笑搖了搖頭沒有說話。

心如跟自己從高中開始就同班,直到上了大學都還同系,兩人一直是無話不談的好朋友,剛畢業那年,自己跟心如還同時到一家出版社工作,卻一起愛上了才華洋溢的中天。

那時的他已經是個暢銷作家,自己跟心如只不過是新出社會的菜鳥,但是中天卻依然對她們很親切,絲毫沒有大牌的架子,但是曾經因為他這般的溫柔讓沈童跟心如成了一段時間的陌生人,當友誼牽涉到愛情時,那種化學變化比想像中容易造成傷害,於是沈童選擇了退出,而中天也跟心如交往了一段日子,最終因為一太過浪漫,一個太過現實的個性不合而宣告分手,中天再次回到沈童的身邊。

在兩人的婚禮上心如也有出席,沈童跟心如在新娘化妝間中為了過去的事情抱頭痛哭,原諒著當時雙方在愛情國度上的無知跟無奈,之後沈童在家當個賢妻良母,而心如則在繼續在出版社工作,並負責起中天的案子,兩人不但重新做回了好朋友,還成了中天最好的左右手,只是中天那藝術家多情的個性常常替沈童帶來許多感情上的痛苦,爭吵絕對是難免的動作,但是像他自己說的,如果他不多情又無法寫的出這麼精采動人的故事,面對才華跟丈夫的選擇,沈童還是讓他去做自己,而關於沈童這個女人是他妻子的關係就讓他淡化過去。

只是她沒想到,丈夫這次竟然是玩真的,他曾經提議過離婚,沈童不願意,或許心底還是有些恨意,有種不管你侯中天在外面有多少情,至少你還是我沈童丈夫,那些女人怎樣都得不到你的報復心理。

在他跟那個女人燒炭自殺前,他們大吵了一架,中天甩門出去時她忽然有股預感,就是他不會回來了…………。

「追悼會呢?」沈童想起剛剛自己昏倒的時候正在進行的事情。

「已經結束了!在你昏倒時大家一團亂,所以很快就結束了!」

「這樣…..會不會太對不起中天!畢竟這是幫他辦的追悼會,卻在大家集中上我的目光中結束。」沈童真心的覺得抱歉,好似活人搶了死人的光彩。

「傻瓜!中天怎可能會介意這種事,他只會擔心你而已!這麼多年了你還是學不會好好照顧自己,老是這樣讓人擔心!」心如拍了拍沈童的手埋怨道。

「我想跟你說一件事!」沈童想該告訴心如這件事。

「什麼?」

「中天的那份最後的搞並不在我手裡!」

「你說這話什麼意思?」聽的出心如的聲音很緊張。

「我想….那份搞在那個女人的身上。」沈童清楚的知道,那個故事是中天為了她而寫的。

客廳的光線從明亮轉為暗色,雨妍將剛看完的那份手稿放在沙發上起身開燈,
心情有些混亂,眼睛盯著電視櫃上那張姐姐跟自己的合照,那兩張一模一樣的臉笑容同樣的燦爛,雖然是雙胞胎但是雨妍從來沒有了解過姐姐的想法,常人都說雙胞胎會有心電感應,可是她跟姐姐卻從來都沒有過這種感覺,她兩真的是完全獨立的個體,她愛女生,姐姐愛男生,但是這個男人竟然可以這般介入本是她該了解的姐姐!多麼的讓人忌妒!!。

這手稿上寫的名字就是姐姐願意為他犧牲的名字!一包炭一間房間就成了她們絢爛的愛情殿堂,自私!!怎可以愛的這麼自私!!~

從姐姐走後沒有留下一滴淚,曾經被家人罵著沒血沒淚的雨妍,此時的淚水卻如大雨般傾洩而下,她縮在沙發上茫然的想著為何在此時淚卻像山崩的土石般止不上?難道是因為這是她懂事後第一次真正了解了姐姐!但為何是透過一個陌生的男人的眼睛呢?而時間似乎回不去總是坐在這沙發,安靜傾聽自己心事的姐姐身邊,如果當時的自己能多了解一點姐姐或許這樣的事情就不會發生。

不!更前提一點,沒有遇上那個令人姐姐走上絕路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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