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山雲裡寒山寺的階梯上,站著一個四十歲的和尚,
臘月天,初雪的山色白皓皓的反上太陽的光線令人瞇起眼,
冷冽的微風正輕輕吹動著垂著布鞋邊的黃色袈裟衣襬,
透過他深沉的眼色望著一個嬌小的身影,女子頻頻回頭的紅潤臉色不是因為溫暖,
而是身上那身不太保暖的粗布衣底不上冬寒,凍傷了她殷紅的雙頰,那個女子是他的結髮妻子-如玉。
『你枕盼的髮香似乎還漂散鼻間,嬌羞的神色彷彿還映在燭光相約的時刻,你是讓我的心上痛的發慌的地方!!如玉…』
初秋時分,庭院中的落葉卻掃的十分乾淨,院中站著兩父子,
梁秋炎與父親,父親正玩弄著掛在屋簷下籠裡的畫眉鳥,伴在一旁的秋炎恭敬拿著父親抽到一半煙斗。
父親逗著鳥望了一旁的秋炎一眼:「秋炎!!你十六了!!年紀也不小!!是該娶親了!!」
秋炎欠身回答:「父親做主吧!!」遠遠的眼角裡他看見了躲在屋牆邊的如玉,正在偷看兩父子。
「那這親事就定了唄!!我跟你娘尋個媒人。」
父親轉過頭,秋炎將手上的煙斗抵上,梁父拿起秋炎手上的煙斗,
看了看秋炎無奈的臉嘆口氣:「我們大門大戶的人家,總不能娶著丫環讓人笑話,
你跟如玉的事情我是明白,不能讓他做正就做偏吧!!但這事萬不能讓你娘知道,
否則如玉定待不得我們梁家,你娘從小對你盼你高遠,親戚人家的閒話她是聽不得的,跟她說委屈了!!」
秋炎心中一陣痛,怎麼說如玉已經不能明媒正娶了,怎給個名份都這麼的不堪:
「爹!我心裡只有如玉一人!!我也明白登門相對的姑娘才是對的起咱家的婚事,
要如玉做小我也沒有意見,但我也希望能給她個名份。」
父親聽著卻動了氣:
「我跟你娘能在活能幾年?這些年她也身體不好!!能不能少氣她點?從小到大你都是她心頭肉,
你要做的事情你娘沒有反對過,唯獨這件事情她是萬不能接受的,
你要她如何能夠忍受你大剌剌的娶個ㄚ環做妾?這對你娘來說是面子絕對掛不上的事情,
說句白的,等我跟你娘過世,你的妻子又不反對,我跟你娘已經閉上眼,到時你想風光大娶她進門我都無所謂!」
父親轉身落寞的背影遠了秋炎的視線,牆邊的如玉也已不知去向,
秋炎皺起眉頭坐上一旁的階梯,從懷裡拿出個被手摸的有點髒的布娃娃,
望著那逢著笑臉的娃娃,還留有那雙巧手的溫暖。
這讓他想起以前的自己,從前的梁秋炎,性子霸道無理,除了父母對人不曾尊重過,
加上從小有氣喘身子不好,老是被禁止外出的遊玩,家中又沒有同年齡的同伴,
讓他再父母寵愛下脾氣很顯乖淚,要不是如玉,他這輩子都不懂的怎樣對人好,
他抬頭望著如玉剛剛躲過的牆邊,想起自己十歲那年,也是如玉剛入梁家那年……….。
深冬寒夜,何媽著急的站在梁老爺跟梁夫人的寢室高喊:「夫人!!少爺又氣喘了!!」
「快!!快去請大夫來阿!!」
梁老爺披上外衣打開了門,門後竄出梁夫人著急的腳步,梁老爺忙著吩咐家裡的人上燈。
夜色被燈火染紅,十歲的小秋炎坐在床延抓著胸口拼命咳嗽,
斗大的冷汗溼透了衣賞,小他兩歲的小如玉站在一旁,
看他咳的辛苦伸出手想拍小秋炎的背,卻被他用力的撥開了。
「別..別..別用你那髒手碰….碰我!!」
如玉將手縮了回去,她將委屈用淚含在眼框裡,從如玉踏入梁家,家裡的總管何媽就跟她說過,
少爺一向跋扈,加上身體不好脾氣格外的彆扭,他的眼裡除了夫人跟老爺外,其他人都是下人。
「秋炎!!」梁夫人慌張的奔向床邊,心疼的將秋炎的身子抱入懷中。
大夫很快的趕到了,鬧轟轟的一間屋擠滿人,沒有如玉的位置,
其他人將她趕出房間,大夫照例開出了藥單,何媽吩咐她幫少爺熬藥,如玉乖巧的將藥壺拿到了少爺的屋外。
一陣忙亂後,終於歸於平靜,沒事的人都歸房睡去,
如玉獨自坐在屋外的階梯上熬著藥,撐著沉重的眼皮不敢瞌睡,怕一閃神藥就焦了,
她看著月色想起在家中躺在床上時,自己也常常就這樣望著床旁窗外的月亮發呆,不知道爹娘跟弟妹們都好嗎?
她想起什麼似的用手往懷裡掏,拿出藏在懷中的一個布娃娃,那個娃娃只有巴掌大,
是娘用剰的破布縫來陪自己的,就在要離開家前的那個晚上,娘熬夜幫她縫的,
她的包袱裡都是娘親自幫她縫的衣物,兩雙尺寸故意大點的繡花鞋,幾套布料一般的衣服,
一件厚棉敖再來就是那個娃娃了,她將娃娃取了名字,叫小玉!當她一個人時,就跟小玉玩,對著小玉說話。
「小玉!!我好想家阿!不知道娘的身體有沒有好點!爹有沒有按時吃藥阿!!」說著說著眼淚就快掉下來了。
「如玉!!藥好了沒?」何媽從房間探出頭問,如玉馬上將眼角的淚偷偷的擦掉,小心翼翼的將藥倒在碗裡捧了進去。
梁夫人從背抱起秋炎的身體將碗放到他的嘴邊:「秋炎!!喝藥!!」
「我不喝!!」秋炎將那碗燙口的藥推在地上,熱燙的藥碰上冰涼的地面冒出一陣煙,
如玉慌忙的撿起地上碗的碎片,何媽走過去示意她來撿,要如玉再去盛一碗來。
看見好不容易的一碗藥就這樣浪費,梁老爺急的罵秋炎:「你這孩子怎這樣!」
秋炎卻劇烈的咳了起來:「咳!!咳!!咳!!!我……我就是不喝…..就讓我這樣吧!啥時解脫啥時完事!!」
梁老爺氣的大聲的怒吼:「你這話哪聽來的!!是不是又看那些渾書了!!」
梁夫人忙擋著丈夫的脾氣:「老爺別生氣阿!!上次那些書都被你沒收了!!秋炎去哪看阿!!」
梁老爺氣的背對秋炎唸:「聖賢的道德論語不好好唸,
老讀些【水滸傳】那種渾書,學得那些臭句,難怪脾氣跟書中的混仗一樣的拗!!」
「秋炎!!快跟你爹道歉!!等等的藥會乖乖的喝下去!」梁夫人邊當和事佬邊好言相勸秋炎。
秋炎卻倔的不願意說話,此時如玉又端了碗新的藥進來,秋炎看著那碗藥就生氣,
狂妄的指著如玉說:「你先喝!!看那藥是不是很苦!!」
如玉愣了下,眾人的眼光都落在她的身上,她的眼神望向何媽求助,何媽卻用嘴型告訴她:「快喝!!」
她端詳了那黑幽幽的藥,藥氣撲上了嗅覺難聞的味道襲來,正想說她不敢喝時,
卻看見秋炎的眼神,那是種挑釁的姿態,讓她不覺皺了眉頭,想起剛剛他的態度,怎樣也不能讓他在看不起。
她下定決心的小心吹涼了那碗藥,然後咕嚕的狠狠吞下幾口,
苦到令人作嘔的藥味發遍全身,當她將那碗藥離口時看見秋炎目瞪口呆的神情,勝利的驕傲讓她愉快。
梁老爺滿意的點點頭對秋炎說:「你看!人家是個姑娘家都喝了!你是個男生!總不能輸給一個姑娘吧!!」
秋炎總算心不甘情不願的將藥喝了下去,只是當眾人不注意時如玉卻已經跑到院外邊吐了起來,
苦澀的味道刺激的她的胃,讓她心裡開始同情起那位少爺了!!
「如玉!!如玉!!」聽見何媽的呼喊,如玉趕忙擦了下嘴,奔了過去。
「如玉!!老爺跟夫人要你以後跟在少爺身邊聽他吩咐就可以了!」
何媽像在宣布一件好消息般的雀躍,但對如玉來說這卻像是地獄來的消息,
她怎麼都厭惡少爺的那種態度,但她無力抗拒只能點點頭而已。
相處幾日如玉真覺得當時真不該喝那藥的,他是個霸道到令人厭惡的人,
如果他要你往東,你就不能往西,他常常無故惡整別人,弄得大家看見他就躲的遠遠的。
就寢時間,秋炎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累了一天的如玉眼皮都快塌了,
卻依然站在旁邊伺候著他的需要,忽然秋炎從床上坐了起來命令著如玉:「來陪我睡!!」
如玉嚇的退後的幾步說:「不行!!少爺!我娘說男女授受不親!」
秋炎跳下床硬是拉著如玉的手往床上托:「我現在是你主子,比你娘還大,快點上來別囉唆!!」
如玉卻不停的抗拒:「不行!!少爺!!萬一明天老爺她們發現,我會被打死的!!」
只是八歲嬌小的如玉,力氣怎可能比十歲的秋炎大,秋炎硬是將如玉拖到了床邊:「有我再誰敢動你!!上去!」
如玉只得拖了鞋爬上了床,秋炎跟著上床將如玉推進了床裡邊:「你睡裡面我睡外面!!」
如玉端端正正不敢妄動的躺好,秋炎的手卻搭了上如玉的身體,
忽然他摸到了如玉懷裡好像有藏東西,不加思索的就將手往她的衣服裡面摸去,
如玉緊張的閉上了雙眼,秋炎從如玉的懷中摸出了那個娃娃。
「這什麼?」秋炎將娃娃拿起來端詳了下問,
看見秋炎在手上把玩著那個娃娃如玉急了,她伸出手想搶回娃娃:「這是我娘給我的!!你不能拿走!!」
「你娘給的?那我先保管!!」秋炎想逗如玉的將娃娃放到自己的枕頭下,
「快還我!!」如玉氣的起身瞪他,他卻裝睡不理如玉,
「快給我!!梁秋炎!!」這是秋炎生平第一次聽見人家連名帶姓的喊他,
連爹娘都沒有這麼喊過他,但是奇怪的是他竟然有種自己沒被尊重的感覺,
秋炎也跟著爬起身:「你憑什麼這麼喊我!!」
「快還我!!」快瘋了的如玉卻沒有管這麼多,直接想搶過秋炎的枕頭,秋炎硬是不給她兩人在床上扭打起來。
不知過了多久,終於彼此都精疲力竭的躺在床上喘著大氣,這時秋炎卻把娃娃拿還給了如玉:「給你…….」
如玉不敢置信的睜大眼睛:「你…真的還我!」
「我本來就沒想要這破娃娃,是看見你著急的樣子想玩玩而已!!」秋炎臉上露出玩味的笑容。
但如玉一聽火氣又來了:「你憑什麼說這是個破娃娃!!」
秋炎卻靈機一動的說:「不然你縫個給我,我就不說那個娃娃破!!」
「縫就縫!!!你以為我不會阿!!」如玉完全沒想過自己已經上了秋炎的當,
秋炎笑嘻嘻又抱上如玉:「好阿!!縫個給我就不用跟你搶了!!」
「拿開你的手拉!!」如玉將秋炎的手移開秋炎卻又抱上:「不要!!我要這樣睡!」
「欸!叫你拿開聽到沒有!!」「不要!!我要這樣睡!」
窗外的月色隨著流逝的時間轉成秋炎的現在,從那時候開始他跟如玉就開始不一樣的感情了吧!!!
秋炎有點慌張的站了起來,
如玉看見他的手上握著那個自己為他一針一線縫的娃娃心裡蒙上萬千感慨:「你一直留著?」
「恩!帶在身上呢!!沒他我老發惡夢的!!」秋炎笑著又愛憐的摸了摸娃娃,
如玉看著那娃娃卻忍不住心酸了起來,自己跟秋炎已經渡過了多少個年頭?
以自己的身分,又在妄想能跟他渡過幾個?現在只能眼睜睜的看著他要娶別人為妻!!!
要自己也能是大戶人家的閨女該有多好!
「剛剛老爺是在跟你講婚事吧!!」秋炎看著如玉的眼睛泛起忌妒的神色,
想著剛剛父親的話,怎樣都說不出口如玉如果做小連名份都沒得有的事情。
「恩!」秋炎寫滿落寞的表情已經讓如玉心中猜想了大半,她抿了抿嘴,
將快到眼框的淚硬是忍了下,撐起笑臉卻無法面對著秋炎說:
「你要成親,當然是得要大門大戶的才對的起梁家的列祖列宗,我相信夫人老爺一定會幫你選個好媳婦的。」
如玉低下視現看見秋炎的手不覺得握緊了,抬頭卻對上了秋炎的眼睛,
正轉身逃開秋炎那痛的另她也心碎的眼神時,手卻被秋炎緊緊的拉住了。
對秋炎來說如玉的這番話如刀切在自己的心上一般的痛:「無論跟誰成親,我都只認定你…..是我的妻子!!」
如玉沒有回頭,只是撥開了秋炎的手快步離去,秋炎摸著自己的心跳處,隱隱作痛著。
幾個月後梁家張燈結綵的準備迎接秋炎的婚事,
但這喜事卻沒有給秋炎的臉上帶來太多的笑容,他總是沉默著一切,對父母悉聽尊便。
這幾個月的如玉消瘦了許多,她竟量避著秋炎不給他見面的機會,
既始秋炎常在寒冷半夜往她床旁的窗台徘徊,她總也知道自己濕了枕頭的淚,也濕了秋炎在外的心。
忙亂的梁府隔天就是秋炎娶妻的日子,在分配婚禮的工作時,
梁夫人選了如玉當婚禮中遞交杯酒給新人的工作,如玉的心一麻,不敢吭聲的點點頭。
這天梁老爺吩咐大家要早點休息養足精神,特別交代秋炎要早點睡,
晚餐過後梁府一片休息的靜默,自己一間房的如玉睡不著,覺得房裡非常的冷,
下了床翻了盆火發現似乎沒有柴了,想到柴房去想尋些柴去燒,
只是剛開門一個高挑的身影就擋住了去路,是秋炎。
「你來幹麻!!」如玉說著想關門卻被秋炎擋住了,並將如玉推回房間快速的關上了門。
「我想著你!!」秋炎的聲音讓如玉明顯的感受到他的痛苦,
「明天就要成親的人,現在不該在我房裡出現的!!」如玉鐵了心想推秋炎出去,
但秋炎卻反抱住她,如玉的耳朵聽了秋炎的啜泣:「如玉!我知道我很沒有用!!我不敢反抗家裡人對我的安排,
也不敢說我喜歡的是你,但是對我來說,我心裡真正愛的人只有你,所以…明天我不會跟任何人合房!!」
「秋炎!!你….」如玉看見秋炎的眼神是如此的認真:「以天地為證,我梁秋炎認定這輩子唯一的妻子是顏如玉!!」
苦澀的甜在心裡發酵,相互織熱的眼神交纏兩人的慾望,那夜她兩成了真正的夫妻。
婚禮上秋炎顫抖著拿起如玉端給他的那杯交杯酒,
他的眼神不敢看著如玉,只知道那杯酒好苦好鹹,像是裝了如玉所有的委屈跟淚一般的苦鹹。
結婚一個月了!秋炎的妻子-燕霓,不解的是丈夫從未跟她合房,結婚那夜他醉的不省人事,
接下來的日子不是讓她先睡了就是待在隔壁書房到天亮,秋炎也從不願意好好的看她一眼跟她說說話,
總是像在逃避她一般的,到底她是做錯了什麼事情嗎?燕霓實在不懂,
這幾天娘總有意無意的提醒,自己的肚裡要快點有消息,她又萬難啟口秋炎根本沒碰過她。
天又快黑了,對秋炎來說每當天一黑就是個折磨,
白天他還能有藉口到處走走看看的不跟燕霓見面,晚上卻要在同一個房間相處,
對他來說燕霓只是梁家的媳婦,並不是他梁秋炎的妻子。
這晚秋炎依然在書房讀書,燕霓走到秋炎的書桌輕聲的問:「晚了!!相公不就寢嗎?」
秋炎連頭都沒有抬的說:「恩!!我看完這本書在睡!你先睡吧!!」
這不知道是第幾次了,面對燕霓的詢問秋炎的眼神連離開書本都沒有,
這樣的舉動實在讓燕霓很受傷:「不知道燕霓有沒有得罪相公之處?」
「恩?」秋炎訝異的抬起頭,不明白燕霓怎會有這種想法。
「相公從不正眼對著小女,也從不跟小女同辰睡枕榻,難不成相公就這麼厭惡小女?
竟然如此又何要娶小女過門呢?」燕霓的淚跟著這心裡的話掉了下來,
從小秋炎就是面對女生一哭就手足無措的個性,
他慌張的看著燕霓的淚像雨一般佈滿臉龐,著急的站起身說:「不是!娘子別誤會!!我沒有這個意思!!」
燕霓委屈的用手擦了擦眼淚:「到底是燕霓哪裡做錯,請相公說明,燕霓愚痴,無法猜透!!」
秋炎嘆了口氣說:「你沒有錯!錯在成為我梁秋炎的妻子!!」
秋炎明白不能在瞞下去了只好說出自己跟如玉的那段關係。
「對不起!!對我來說,如玉是我這輩子唯一個妻子!!」秋炎的故事打擊燕霓對這段婚姻的期待。
燕霓愣了半晌才開口:「你是說你心裡的妻子只有如玉一人?」
「恩!」秋炎不敢正面望著燕霓,聽見燕霓離開的腳步聲卻讓他心痛的掉下淚來。
燕霓奔回到房間坐在床上哭著,她從未想過自己要嫁的人心裡裝的是另一個女孩,
而自己竟然什麼都不是…,連傳宗接代都辦不到!!!既然命運要這麼安排她陸燕霓的下半輩子,
那自己是否只有接受安排的接納如玉成秋炎的妾?
最起碼……秋炎不在這樣冷冰冰的待著自己,況且如玉都已經委身於秋炎了!
雖然將感情分成三份並不公平,但總比三人都不幸的好!
想了幾天,燕霓請示過梁夫人後將如玉調到她的身邊來,
她跟梁母的說詞是如玉很像她一位感情很好的姊妹,梁夫人不疑有她就答應了。
此舉讓秋炎很訝異,一度以為她有什麼陰謀,經過燕霓的勸說下,
秋炎相信了燕霓是真的是想和如玉好好的相處,並發誓自己將帶如玉跟姊妹一般,不在讓秋炎為難。
燕霓特地到布莊去選了幾匹布給如玉,
當如玉一進門燕霓就開心的拉著她到布前面問:「如玉!我幫你挑了幾件保暖的料子,你看喜不喜歡?」
「少夫人!!」如玉宛如怕被傷害的小動物般充滿害怕。
燕霓假裝生氣卻握著如玉的手說:
「別叫我少夫人!!以後我跟你姊妹相稱,我大你一點所以當姐姐,叫我姐姐就可以了!!」
「我…….。」正當如玉猶豫不覺時卻見到秋炎走了進來,
秋炎看著妻子握住如玉的手說:「如玉!!相信燕霓是真的對你好的!!我跟她說了我們的事情了!!」
「對不起!!」這時的如玉卻覺得事情之所以會這樣都是因為自己的關係。
「沒事!!我們能相處很好的!!」燕霓只是輕輕的微笑著,
三人都想這樣的關係如果可以好好的持續下去就好了….直到兩個月後………。
秋炎正在讀書,燕霓卻拉著如玉的手進來高喊:「秋炎!如玉好像…..有了身孕!!」
「真的!!」秋炎驚喜的拉住了如玉的手,
如玉卻擔心的臉上一點笑容都沒有:「真不知道怎辦!!該如何讓老爺、夫人知道?」
「我們去告訴爹娘,請爹娘給你個名正言順,我想她兩老人家已經盼了許久,知道有了孫子應該不會刁難你了!」
秋炎心想到這般地步了,爹娘總會讓步了!!
宅院裡並沒有梁夫人跟梁老爺高興的氣息,反之有另種情緒高漲開來,
梁夫人發著抖吼著:「打掉!!打掉她肚裡的野種!!」
「娘!那是我的骨肉阿!!!」秋炎跪在地上苦苦哀求,一旁的如玉哭濕了手巾,而燕霓則跟著秋炎跪在地上低頭不語。
「我只認燕霓肚裡的孩子是你的骨肉,其他的都不能是我們梁家的種!!」梁夫人已經氣急敗壞了。
「燕霓!你說句話阿!!」秋炎拉著燕霓的手希望燕霓能說句公道話,
「娘!我!!」只是話還沒說完就被梁夫人制止:「你起來!不用跪!今天是我們梁家對不起你,讓你受這種委屈。」
「娘..我!!」燕霓還想幫秋炎辯解卻又被梁老爺止了話:「你娘要你起來就先起來吧!!」
燕霓看了秋炎一眼,秋炎對她點了點頭讓她先起身。
「娘!如玉肚裡的孩子絕對不能打!」秋炎槓起梁家兩老了。
「不打可以!!那就把她攆出梁家!!永遠不得再回來!!!」梁夫人卻不願意妥協一步。
秋炎氣的用拳頭捶響了地:「如果娘要將如玉趕出門去,那就連我一起趕出去好了!!
我寧願出家做和尚,也不願意在待在這個家一天!!」
隔天睡醒的燕霓發現秋炎不在枕旁,她慌張的起身後在桌上看見秋炎留著一封信,
信上只短短的寫個幾個字:『一切因我而起,讓我離開還給你們一個清靜吧!!』
正想慌的出門告知梁老爺時,卻聽見何媽匆匆來報消息:「少奶奶!!如玉不見了!!!」
轉眼秋炎來到這座寺廟已經二十四年了,他來到這裡許久後,才提筆寫家書跟燕霓聯係,
這中間燕霓跟爹娘都有來看過他,而如玉將生孩子生下放到梁家門口後就在也沒有人見過她了。
這天秋炎如往常般的在抄寫經文,小和尚進來告訴他有個女子在門外想見他,
秋炎以為是燕霓帶著兒子來,只是一到大門口他卻愣住了,站在寒風中的女子是如玉。
「施主!!阿密陀佛!!」強忍住內心的萬般激動,秋炎對她輕輕鞠了躬。
「大師!!可安好!!」如玉也有同樣的感情,強顏歡笑的對著他說,
「甚安!!二十四年來!!施主可安好?」既始想狠狠的擁抱眼前的她,秋炎在內心卻一再告誡自己的身分是和尚,不能對如玉有任何違反佛門的舉動。
「恩!!我很好!!想不到大師還記得我!!」如玉的眼神有著淚水,她知道她跟秋炎以前隔著家庭,
現在對著佛法,總是沒有終成眷屬的時候。
「兒子也很好!!謝謝你!」秋炎告訴如玉,謝謝她把孩子生下來,為梁家留了後。
「現在他也二十四了吧!!娶妻了嗎?」如玉的表情有一絲的欣慰。
「恩!!燕霓把他教的很好,妻子是他自己挑的,燕霓沒有過問。」
秋炎感慨著這樣的對話早該是在兒子十七歲那年,兩夫妻的閒話家常,現在卻晚了這麼多年,不覺得鼻酸了起來。
「你..嫁人了嗎?」秋炎想知道如玉是否有找到自己的幸福。
「沒有!!我在家伺候著我爹娘,前幾年我爹走了,我娘在上個月也離開了人世,
我正想到寺廟去安身,只是這麼多年來有心願未了,見了你之後我就會出家了!!」如玉笑著像一切已經雲淡風清般。
秋炎看著她那頭依然烏黑的髮絲百般的不捨,卻不能阻止如玉的念頭,
想了想就要離塵出世了!不知道她有沒有去看過兒子:「看過兒子沒?」
如玉搖搖頭,無奈的說:「我是想見他阿!!但怕見了面就走不了了!!我想這輩子做的最對的決定就是讓他待在燕霓的身邊,我知道燕霓一定會把他給教好的!!天色晚了!!我要離開了!!這一別!我們此生不會在見面了!!希望大師保重阿!!」
如玉對秋炎鞠了躬,正想轉身卻被秋炎叫住了:「施主!慢!!我送送你吧!!」
「不了!千里還須一別!」如玉婉拒了秋炎,正想離開卻又被秋炎喊住,秋炎從懷中掏出那個娃娃說:「施主!!這個娃娃還給施主吧!!佛家之人不該有任何卦礙的。」
如玉看著秋炎手中的娃娃,一陣心酸湧上心頭,她將娃娃接過手來看了下又遞還給秋炎說:「下次跟兒子見面時給他吧!!就當是為娘的留給他的最後一件禮物!!」
如玉不捨而頻頻回頭的身影刺痛了秋炎,不自主的讓他嘆了一聲:『從此後你我各在天涯千里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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