汽車上早晨的陽光曬著莎容腿上的書包,
書包上的雙手拿著三明治跟奶茶,絮涵喝著奶茶,
看見沒有動作的莎容,索性幫她剝完三明治的塑膠袋,在塞到她手中,
張爸從後照鏡中看見莎容一臉的不情願,笑了笑說:「不吃飯餓的是你歐!別人是會吃飽的。」
莎容聽見張爸的話知道她暗指的是啥,
拿起三明治用力咬了下去,張爸臉上得意的笑著。
「你不用跟我去了!我很快下來。」
對著要一起下車的絮涵,莎容說著,
下了車,莎容要去拿今天要上課的東西,
家在五樓,
迂迴的長長公寓樓梯只有一盞灰暗的黃燈,
整棟樓安靜的只有自己的腳步聲,
一樓一樓的爬,一歨一歨的胡思亂想,心也跟著緊張的跳,
如果她看見那個女人怎辦?
如果開門看見爸爸跟她恩愛的在早餐怎辦?
會不會那個女人已經把自己的東西打包好在門口,
如果是自己要何去何從?
不覺中熟悉的白鐵門已經到了,
從口袋拿出那串鑰矢,莎容的手有點抖,
輕輕的開了門,客廳有點暗,
朝陽被窗簾遮住了出入,拒於窗外,
一樣亂的家裡,多了很多的啤酒瓶散落各處,
沙發上有個人躺著,臉上蓋著薄夾克,只出現一頭亂髮,
不合適的身高曲捲在小小的沙發椅上,是莎容的爸爸,
那個女人呢?
莎容躡手躡腳走入爸爸房間,沒有人,
回到房間快速的收拾今天上課的東西跟換衣服,
背著書包莎容慢慢的走進客廳,
看著躺在沙發上的爸爸,她停住了腳步,
自從媽死後,她好久沒見過這樣的爸爸,
在沙發就可以過夜的爸爸,
忽然的百感交極,心早已經分不清是酸是苦,
爸爸在狹小的沙發上不舒服的轉身,
臉上的衣服掉了下來,
莎容走到房間找了件薄被,輕柔的蓋在陸爸的身上,
莎容看見那一頭汗,未刮的鬍渣斑點在爸爸方正的下巴,
一身的令人噁心的酒味,身上還是昨天的那件衣服,
莎容體貼的開啟電風扇,將風向調到適當的方向,
慢慢的關上了鐵門出門
輕輕的聲響讓陸爸爸驚醒,頭有點痛,風吹的很舒服,
他起身看見身上的薄被,
張著通紅的雙眼四處的張望誰回來過的身影,
忽然意識到是女兒,勉強的爬起,
癲著不穩的腳步,開門衝下樓,
「莎莎!莎莎!」不顧整棟樓都聽的到的大喊著,
四樓離門口好遠,喘著氣衝到了一樓門口,
陸爸爸張望著,人呢?人呢?「莎莎!!」陸爸爸喊著,
只是絮涵的爸爸車已經開了老遠,車上的莎容一樣的紅著眼睛,
望著窗外想著不知道爸爸會不會記得要吃早餐阿!!
艷陽下塵土飛揚,體育課的跑步測驗,
莎容卻像要跑到倒下似的往前衝,絮涵跟嬌琪拼命的跟著他身後,
莎容的汗水濕了體育服,陽光灼熱著臉頰,
胸口被急促的空氣嗆的痛,雙腿酸楚卻不想停下來,
不知情的老師喊著:「今天你們三個怎麼跑著這樣認真阿!」
一圈、兩圈、三圈,終點到了,
莎容筋疲力盡的雙腿發軟,直跪操場上的地板,
嬌琪跟著停莎容身旁,喘著,
雙手撐著膝蓋,半蹲著發抖的腳,說不出話。
絮涵隨後到來,手掩住胸口試圖阻止著快從口跳出來的心臟,
另一手摸著因跑步而疼痛的右下腹,汗濕了地板。
莎容看著兩人的狼狽,不覺心疼的問說:「你倆跟我跑這樣快做啥?」
嬌琪抬起通紅的臉喘著氣說:「沒有阿!跟著你是怕你受傷!你沒事嗎?」
莎容眼角有混著汗的淚,搖搖頭,試圖站起來,
嬌琪忙用手去扶她,「跑完的到旁邊休息,不要擋人家的路。」老師在後面喊著,絮涵轉頭回了一聲:「好!!」
三人擺著腳到操場邊的洗手台洗臉,
太陽大,水熱燙,一點都沒有流汗後冷水的冰涼舒服,
「好一點了嗎?」絮涵對著莎容問著,
「恩!!沒事。」沒事!沒事!語意堅強實則藏著脆弱,莎容像是對著自己說?
或是對著週遭的一切關心說著「恩!!沒事。」
放學,如往常一般的收拾書包、跑步趕車、等公車,
氣氛卻不自覺的悶,平日三人開朗的笑語今天缺了,
絮涵跟嬌琪臉上多添了擔心,她們望著莎容的無語,
莎容只是不停的發著呆心事重重,
公車到了,絮涵跟嬌琪拉的莎容排隊上車,
一陣混亂,擁擠間絮涵已經站上車門口,
回頭想用手拉莎容卻發現莎容不見了,
著急的拉拉前面正刷卡的嬌琪,嬌琪看了絮函後面沒人,
試著轉著頭四處尋找,卻從公車的大車窗上看見莎容的背影,
「請快點!後面很多人!」司機不耐煩的催著,
兩人互看了一眼,不管這樣多,趕忙從後門下車追著
「莎容!!陸莎容!」,遠遠的莎容停下了腳步,
轉身對兩人說:「別跟著我,我想一個人靜靜。」說著自顧自的往前走。
嬌琪不知怎辦看著絮涵,
絮涵的一雙眼睛沒有離開過莎容的背影,
白色的制服在陽光下失了色彩,泄了氣的肩膀配著一雙無力的腳步,
有一種傷悲,讓莎容融不入四周的熱鬧。
「陸莎容!」絮涵像用盡吃奶的力氣喊著,
莎容沒有回頭,絮涵的淚已經快不敵眼框,
「陸莎容!」更用力的在喊出聲的同時,腳已經不聽使喚的追了前去,
嬌琪看著絮涵跑也跟著跑,
莎容終於回頭,他惦惦的看著兩人往這裡衝的樣子,
不顧一切的表情,陣陣暖流竟流過自己以為已經傷的很重的心,
忽然覺得自己真是幸福,希望時間就停在這一刻,
可以永遠的讓她倆用這種表情守護自己,
莎容無意識的微笑了,
絮涵跟嬌琪已到跟前,看著絮涵眼中有水光,
莎容笑著說:「你哭什麼?傻瓜!」
嬌琪看著絮涵的眼神,悲傷好似會傳染一樣嬌琪也快哭了,
「傻瓜二人組!」莎容心裡甜甜的,說著走入兩人中間勾起兩人的手臂,
「好啦!!讓你們跟,要去哪?我不想太早回家。」
絮涵故意推開莎容說:「誰要跟你阿!讓我們這樣擔心的傢活。」
嬌琪也故意撇下莎容的手說:「是阿!!還笑,我們兩個傷心的樣子很好笑嗎?」
絮涵故意開始拉著嬌琪往前跑,
「喂!!等我阿!」莎容追著,嬌琪回頭給了莎容一個鬼臉,
「喂!等等!剛不給你們跟的是我,現在你們怎可以不給我跟呢?」
「來阿!!來追阿!」絮涵,嬌琪笑著,
莎容一邊跑一邊看著兩人的捉狹,心中不自主的想著,恩~這就是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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