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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3-07-30 21:50:06| 人氣113| 回應0 | 上一篇 | 下一篇

青鳥悲歌(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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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她進入小學就讀的那一年夏天,她認識了鄰居的大哥哥阿丁,他是這個世上除了外婆以外對她最好的一個人。
阿丁在小雅眼裡簡直就是守護神,有一次,放學途中,小雅被隔壁班男同學欺負,結果被剛好收工回家的阿丁撞見,那名男同學被阿丁打跑後,小雅見到阿丁像見到親人那樣緊緊擁著他抱頭痛哭。
之後,小雅看到阿丁就像看見親人一樣,不但如此,小雅還把阿丁當作偶像一般崇拜,尤其阿丁把欺負他的同學打跑的那一幕,永遠是那麼清晰的映在小雅的腦海裡。
此後,小雅總是纏著阿丁要他說故事給她聽,阿丁也毫不吝嗇的帶著這個小妹妹,到他們家不遠的河堤上,阿丁講了很多自己的故事給小雅聽,有的是他聽人說的,有的則是他自己親身經歷的故事,講到精采處,小雅會忘形的鼓掌叫好,一旦講到悲傷的往事,還有阿丁的身世時,她就哭得淅哩嘩啦的,完全融入故事悲慘的氣氛裡。
阿丁是個孤兒,原來他也有一個幸福美滿的家庭,他的爸爸是個泥水匠,專門替人家蓋房子的,媽媽則是爸爸的助手,兩人每天一早一起出門工作,晚上一起回家。阿丁最喜歡晚上時刻,因為那時候爸媽都回來了,媽媽也會做很豐盛的晚餐給全家吃,阿丁最喜歡玩爸爸的泥水匠工具,玩得都忘記洗澡的時間,每次媽媽看見了都會罵他:「不讀書將來長大了和妳爸爸一樣;去當泥水匠」。
他不知道當泥水匠有甚麼不好,爸爸是他心目中的英雄,凡是爸爸做的事他都喜歡,他立下志願將來長大要像爸爸一樣,而且他也立誓等他長大要賺很多很多錢給爸爸媽媽。每當他把這樣的話告訴爸爸,爸爸總會開心的笑得裂開了嘴,然後看著他;摸摸他的頭,他最喜歡爸爸用大手掌摸他的頭,雖然,爸爸的手粗粗的還長有厚繭,但是,那種感覺真好。
還有,他也喜歡窩在媽媽懷裡睡覺,每次和媽媽一起睡覺,他都會聞到一陣陣由媽媽身體發出的香味,每次他都會深呼吸的:一直聞;一直聞。
不過,有時候他也會被爸爸趕到另一個房間睡覺,那是他最討厭的時刻,那天晚上他大半時候都睡不著覺,而且他還會傾耳聽著爸媽房裡的聲音。
他最常聽到的一句話是媽媽說的:「小聲一點,別吵醒了隔壁的囝仔。」,然後便會聽見一陣悉悉唆唆的聲音傳來。
阿丁的快樂童年到了六歲那年就結束了,他六歲那一年冬天,有一天,他在門口等下工回家的爸爸媽媽,都已經過了平常他們回家的時間,還不見爸媽回來,就在那天傍晚,他的父母在回家的途中被一輛砂石車撞死了。
阿丁從此以後便跟著阿嬤生活,晚上見不著爸媽的身影,阿丁就哭了,哭累了他就躺下來睡覺,睡醒,看不到爸媽又哭了。
就這樣,阿丁的童年在哭了就睡;睡醒再哭的日子中過去,一直到現在,每當他講自己的故事給小雅聽時,都還會偷偷的掉淚。
而每一次小雅聽了阿丁的故事就都哭得像淚人兒似的,因為她也有和阿丁相同的身世。
就因為他倆同是天涯苦命人,所以阿丁特別照顧他。
阿丁常常跟她說:「我沒有兄弟姊妹,也沒有親人,妳就是我妹妹,也是我唯一的親人。」
小時候不能完全懂得阿丁話裡的意思,後來慢慢長大,也就慢慢懂得他話中的涵義,常常她會為了這句話哭上好久好久。
她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不是一個不吉利的女孩,就像有人說她是剋死父母的女孩一樣,凡是她的親人都會被剋死,而就在阿丁把她當親人一樣疼愛著的第二年夏天,失去親人的痛苦又一次襲擊著這個苦命的小女孩。(待續)

台長: 陌上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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