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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5-09-28 03:08:03| 人氣202| 回應0 | 上一篇 | 下一篇

靜極獨處的時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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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掙開眼，瞳孔貼上黑暗中的折光。電風扇搖頭晃腦耗勁驅散白日的余熱。身體冒出汗液，黏膩油滑。腳板薄薄肉繭碰觸木質地面。然后撐起懸浮空氣中的重量。夢境漫過整片睡眠海洋，情節竟是如此教人哀傷。白日所有泛濫心事，以為隱藏埋伏完好的，一下子全都被掀開來。

你在冷清中瑟縮，步過黑暗走道。

小廚房。好容易低溫往里飄送不止，從那長期敞開的毛玻璃。雨在某個無法估計的層次，悶悶地群集，然后藏匿。口腔干澀，潛沉睡眠之時還沒刷牙，牙周黏附一層稠狀液體。按鍵。洗手間光照亮得昏黃。大大小小的流水管子通道，微微回旋污水流過時低吟聲響。你涂上牙膏，沾水，濕軟。你習慣仰直頭顱，眼前沒掛上一面小鏡子。你一面揣想自己各種可能面貌（臟亂的落腮胡、灰黑色浮腫的眼肚、迷蒙的視線……），一面刷出比白色校服還要純白的泡沫。

無眠。睡意頓消。同屋住客們皆無聲靜眠。隔鄰的樓樓棟棟只遺留最少量的光線。直垂風扇以三號速度賣力旋動屋內的靜態。關上一盞燈，開了另一盞燈。電腦通上電流，敞開視窗。靜極獨處的時光。只聽得見機械呼呼不停滾動。那條一公分長的粗黑直線，不停閃爍。等待我從腦漿內撈出新的字匯。好不容易把句子拖拉長了一些。然后，它又呆在原地繼續閃爍。

套上耳機，是平和的吉它音符和那把重復多遍不顯厭倦的女聲。女聲總是讓你有童音的錯覺。但女聲決不像唱片行架子上販賣甜度的矯揉造作。女聲是那么的有才氣。適合這樣的輕輕抖動的靜態。你也許可以閉上眼，拙劣地愚鈍地在采光不佳的客廳有限空間，旋轉重量，舞動夢境的尾巴。

當音樂也填充不了你空洞的片刻，你置進閑置四處的片子。隨同畫面上的主角哀傷喜樂。也許是出愛情電影。無意撩動寂寞的因子。也許是出藝術電影，一點死亡、一點配樂、一些對白、一幕景色、一個眉眼投射、一段完全靜止的畫面……就這樣啟發你阻滯的小說情節。也許，無意間片子加插讓你驚嚇的段落，你瞪大了眼，張口小聲哀號。

到了最后，你一定會敵不過身體的癱瘓。視窗一滅回復黑暗。你熄了燈，等待眼球適應了黑，摸索打開房門滑進去，不作一點聲響。回歸床褥深陷的弧度。蓋好被。

你睡了。沉睡的畫面總是有孩子般的恬淡。

我要檢舉
台長： 阿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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