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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3.09.01 中國時報
騙子的畫像
陸以正
http://news.chinatimes.com/Chinatimes/newslist/newslist-content/0,3546,110514+112003090100176,00.html

上星期裡國內有些新聞，令我想起美國的諺語：「你能在某一段時間裡騙過所有的人；你甚至能在所有時間裡騙過某一些人；但你總不能在所有時間裡，騙過所有的人（you can fool all the people some of the time, youcan even fool some of the people all thetime, but you can’t fool all of the people all the time）」。

這幾句話在美國家喻戶曉，但許多人不知道它的出處。依照麥克魯（Alexander K. McClure）一九○四年出版的《林肯閒話與故事集（Lincoln’s Yarns and Stories）》裡的考證，它是林肯在白宮向來訪賓客說的。此書出版上距林肯被刺不滿四十年，應屬可信。

林肯第一句話：「你能在某一段時間裡騙過所有的人」，應用在蔣經國死後那十二年裡，再也恰當不過。經國先生去世時，我仍駐節瓜地馬拉，人在國外而心繫國內政局。與許多人一樣，我覺得國民黨內守舊派當時想阻止把黨主席職位一併交給已接任總統的李登輝兼任，既違反時代潮流與過去慣例，甚至是一種反動的行為。李當時尚羽翼未豐，我們更不是「國王的人馬」。但人同此心，心同此理，才造成他掌握黨國大權後，恣意妄為，聽任劉泰英使用五鬼搬運大法，掏空黨產之外，還把國安密帳化公為私，送進了不明人士的口袋。

跟隨李登輝身旁多年的丁遠超先忍不住了，以當年擔任他新聞秘書的身分，投書指出李登輝「昨是今非」的言行。李親自任命的國民黨秘書長與總統府秘書長章孝嚴那句「他不但騙了我父親，也騙了全國人民」 ，真要有極大的道德勇氣，才能說得出口。

他們兩位其實無須過分自責，因為全國人民，包括你我在內，都被李登輝騙了。我也聽李前總統親自否認過他是台獨，「我已經說過一百八十幾次了」。當時雖然有點半信半疑，總覺得既為國家元首，不會也不應該向部屬說這麼大的謊話。正因為大家都有「寧可信其無」的君子心理，才使李登輝能在這一段時間裡，幾乎騙過台灣所有的人。

林肯第二句話：「你甚至能在所有時間裡，騙過某一些人」，最好的註腳莫如台聯黨對李不可動搖的支持。無論什麼人拿出什麼樣的證據，都無法動搖黃主文麾下那批人拚死也要對李效忠的決心。台聯在立院席次雖略有縮減，而且黨內也不乏有識之士，唯有在捨命護主這點上，防衛可云滴水不漏。友輩閒談，有人說阿扁手中還有張王牌：就是到明年二月選情緊繃時，由檢察官傳訊李前總統後聲請羈押，作為爭取游離選票的最後衝刺。但馬上也有人反駁說，如果氣走了台聯那部份票源，豈非得不償失？

林肯的第三句話：「你總不能在所有時間裡，騙過所有的人」，才是顛撲不破的真理。平心靜氣而言，支持民進黨的大部份人，也不同意釣魚台本來就該歸屬日本。他們對拉法葉艦佣金弊案以及新瑞都案內情，不是不清楚。只因選舉在即，以大局為重，才不能不暫時擱在一邊，慢慢再說而已。

其實林肯那三句話，前面還有段開場白。就是：「一旦喪失了全國同胞的信任後，你就永遠無法重新獲得他們的尊敬（If you once forfeit the confidence of your fellow citizens, you can never regain their respectand esteem）」。雖是一百五十年前的舊話，到今天尤見日久彌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