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唷唷!看不出來你這壯漢燒出來的菜這麼美味啊!不錯不錯~」餐廳老闆吃了五毛所做的料理頻頻點頭。「好吧。你錄取了!」
儘管外頭的溫度高得嚇人,街道上的人群卻不減反增,快步穿梭在這花花都市之中。大約過了十幾分鐘,月飛和五毛抵達報上應徵工作的餐廳。從大門看去,是由兩大片矩形的透明玻璃、暗咖啡色木的門軸所構成的。其內部以淡色系為主,全白的牆壁,由上而下四分之三的位置印著淡灰和淺黃的橫線,是一間讓人覺得相當典雅的西式餐廳。
「謝謝老闆賞識,我五毛一定會好好幹的!」五毛害羞地摸摸只剩五根頭髮的頭說著。
「至於你……要應徵服務人員是吧……。」老闆瞥了月飛一眼,臉上已經露出不太喜歡月飛的表情,因為剛才面試時,月飛竟偷偷摳了一下鼠蹊部止癢。而月飛早已發現老闆對他似乎不是那麼喜愛,於是決定請求一些表現。
「是的老闆!我會給客人有賓至如歸的感覺!!」月飛站起來拍胸脯保證。
「喔?賓至如歸?你怎麼這麼敢保證?」老闆拿起茶水喝了一口,問道。
「這簡單!所謂的賓至如歸嘛~就是要讓客人彷彿回到家裡的感覺!如果遇到年邁的男女我就會稱呼他們為『爸爸媽媽』,遇到年幼男女則稱呼他們為『弟弟妹妹』啦!」月飛滔滔不絕的說著,老闆已經將嘴巴內的茶水噴了出來。
「那如果遇到年紀跟你差不多的呢?」五毛問。
「喔!如果遇到年紀跟我差不多的女孩,我就會稱她為『老婆』,但遇到年紀差不多的男孩,我還是會把大腿一夾叫他『老公』的啦!」月飛臉也不紅的回答著,老闆已經捧著肚子笑到不行。
「總之老闆,服務生這個工作交給我就對了!」月飛語氣堅定地說著。
「哈哈哈,很好!沒想到你是這樣活潑的人!服務生就是要活潑才能給店裡帶來生氣,你也錄取了!不過千萬不要真的叫客人老公老婆啊!」老闆面帶微笑,接著說:「那你們下午就來幫忙吧,制服我們會幫你們準備。」
「是的~謝謝老闆的賞識!」月飛與五毛異口同聲喊。
換上制服,兩人開始新的工作。
下午時分,一陣磅礡撼動了天際,天空閃出許多電光。原先鑲滿白雲的藍天,一下子就變成了一片灰暗死寂。悶熱的空氣,好似宣佈著大雨即將來臨,不出幾分鐘,雲層裡等待降落的雨滴,紛紛躍下,撞著底下的人群到處躲避。
不過外頭的壞天氣,反而讓餐廳裡更添氣氛,廚房裡的五毛靠著家傳廚藝與特異的熟練度,不消五分鐘就可以做出許多料理,其效率讓其他廚師都嘖嘖稱奇。月飛招呼客人時不忘攀談閒聊,沒有一位是不笑臉入座的;若是遇到漂亮的女客人,還會逗得對方臉紅心跳,盈盈作笑。
「先生,您的梅汁羊小排。」
餐廳裡,每個人低聲談笑,慢慢地品嘗美味的料理,輕鬆舒服的感覺充斥整個空間、每個人的味蕾。雨勢持續,濕漉漉人行道出現兩名身穿高級黑色西裝,眼戴墨鏡的男子。他們查看四周,對話幾句後進入了餐廳,並將兩隻黑傘擱置在店門口的傘架上。就在月飛端著待洗的餐具要前去廚房時,不巧撞上其中一位男子,手中的髒盤內容物不偏不倚地噴濺在他的西裝上。
「啊!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先生您沒事吧?」月飛緊張地問。
「我人是沒事,但我的西裝可是受傷了啊。」黑衣男說完後看看月飛,接著又說:「不過我想,你這窮服務生也不知道該怎麼辦吧?」黑衣男面露賊色,語帶鄙視地問。
起初月飛因為自己的失誤滿懷抱歉,但見到對方如此神情外加充滿羞辱的語句,讓他內心的歉意全消,拿起推車上的一杯水說:「喔喔~我知道該怎麼辦喔!幸好昨天的『生活智障王』有敎我們怎麼處裡衣服上的髒污耶!首先,我們先將一杯清水倒在衣服的骯髒處……」月飛毫不猶豫地將水倒在黑衣男髒掉的部位。「……然後再用抹布用力擦拭。」接著再抓起抹布特別用力擦拭,此種行為讓黑衣男更加狂暴!
他拎起月飛的衣領大聲肆罵:「小子!你活膩了是嗎?信不信下一秒我能讓你失去知覺!」
用餐的群眾紛紛停下手上的動作,向他們聚焦而來。
「夠了派達!別忘了我們在趕時間。」另一名西裝男開口阻止派達。
「對嘛派大星!有話好好說嘛!動手動腳可不是穿西裝的文明人該有的行為!」月飛整理一下剛剛被抓皺的衣領調侃著,派達惡狠狠地瞪了月飛一眼。
「服務生不好意思,兩份焦糖布丁。」另一名西裝男客氣說著。
隨後兩位黑衣男隨意找個位置坐下,人群的視線回到餐點,那個名叫派達的黑衣男,則將被月飛弄髒的西裝外套脫下後放在一旁的椅子上。
「五毛,十六桌兩份焦糖布丁。」月飛進入廚房後對五毛點著菜。
「沒問題。」五毛回應了月飛後,發現月飛臉上顯些不悅,於是又問:「阿飛,你幹麻?」
「呿!剛剛有個王八蛋竟然敢抓住我的衣領!」小聲地湊在五毛身邊說著,深怕被一旁廚師給聽去。
「誰?是剛剛點焦糖布丁的人嗎?」五毛眼睛瞪大。
「沒錯!不過腦殘只有一個,另一個倒是挺客氣的。你就幫我在其中一份上『加料』吧,稍微給他難看一下就好!」月飛說完,五毛比出「OK」的手勢。
幾分鐘後小巧可口的點心出爐了,月飛以示「悔意」,親自端上這道焦糖布丁。小心放置餐點的月飛,將被五毛做過記號的遞給派達,還特地為他在大腿上鋪上餐巾紙,掛著微笑。派達露出「這還差不多」的表情,於是哼了一聲,另一位黑衣男則是發出幾聲苦笑。
「查克,信上的任務你有什麼看法?」見月飛離去後,派達吃下一口焦糖布丁,提出問題。
「這裡不適合我們討論這件事情,把東西吃完就要上路了。」查克回。
「是……」派達低頭答覆。
月飛迫不及待想要看派達鬧肚子的模樣,於是刻意在一旁擦桌子,順道聽了他們之間的對話。正當派達要吃完剩下的三分之一,突然感到一陣絞痛,左手伸到腹前摸按,看出窗外。
「嗯……查克……,我的肚子感覺怪怪的。」派達終於說出月飛最想聽到的話。此時月飛心中的爵士鼓興奮地隆隆作響,心中的激動實在難以掩飾,但又不能直接爆發開來,於是搖著屁股來宣洩。
但就在此時!
「怎麼會這樣?」查克原本一臉正常,說完不到十秒卻也露出痛苦的表情。「等等……我好像也有點怪怪的。」
「耶!?五毛不是只搞了一份加料的焦糖布丁嗎?」月飛冒了一滴冷汗心想。
「啊~痛死了啦!」
這兩名西裝男吼出長短不一的掙扎苦喊,嘔出的穢物嚇壞了其他顧客,有些甚至停下手中的餐點跟著作嘔起來。後來,派達與查克被送上了救護車,只留下了掛在月飛手上,那件情急中派達忘記帶走的西裝外套。
老闆一聽聞此消息,馬上從辦公室中衝出來了解情況,全部的員工包括廚師們紛紛聚在門口目送救護車,月飛和五毛則是面面相覷露出了闖禍的表情。老闆見到地上的嘔吐物後用手指沾取,並且嚐了一口,月飛、五毛和周圍的人見到老闆如此怪異噁心的行徑,不約而同做出坐在電倚上的表情。
「這焦糖布丁是誰做的?」老闆說完,又嚐了第二口。
「那是五毛做的。」一個廚師指著五毛。
「好啊五毛!你是不是在布丁裡頭加鼻屎?而且還是從右邊鼻孔出產的吧?」
老闆精準的判斷能力嚇得五毛背脊發寒,驚嚇的醜樣已經將五毛出賣了。接著有人跟老闆爆料在出事之前曾看見月飛與那兩位黑衣男發生衝突,甚至差點大打出手,因此合理懷疑這件事情是月飛與五毛兩人共謀的。
「你們這兩個傢伙!」
「快跑啊!五毛!」月飛發聲呼喊,與五毛奔出了餐廳。
積水四濺,在雨中逃命的兩個人影,顯得越來越模糊,看來這份新工作依舊不太順利。
跑了差不多三個街區的距離,兩人氣喘如牛,月飛這時問了五毛:「五毛……你怎麼搞的?我不是說只做一份加料布丁就好了嗎?」
「抱歉啦!當我加完料的時候,被其他廚師叫住,嚇了一跳還以為被發現,沒想到只是其他廚師要我去幫忙。等到我忙完回來後就忘記哪一個是有加料的,我只好兩個都加了!」五毛不好意思地解釋。
「哇靠!你記性有麼差喔?要不要買條 RAM 送你?」月飛拍著五毛的腦袋說著。
「呼呼……唉,你手上這件西裝外套是誰的?」五毛看見月飛手上的外套。
「喔,這是剛剛那傢伙的,」月飛看著外套打量一下。「算了!至少今天賺到了這件外套,洗一洗拿去賣大概也有萬把元吧。」
「哈!搞不好還超過我們兩個人一個月的薪水哩!」五毛也看著外套說道。
突然之間,一枚白色的信封袋從外套裡面的口袋滑落出來,月飛立時想起查克與派達在餐廳對話中的「任務」,於是他與五毛拿起信封,抽出裡頭的信紙開始閱讀,信件的開頭第一行文字為:
「致秘密特殊勤務組織(以下簡稱秘勤組) B 小隊,查克與派達幹員:」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