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意思…小姐,我…我要買這個。」我將手中的東西緩緩交給櫃檯小姐。
「唉喲!幫女朋友買衛生棉啊?你這男孩真體貼!這種好男孩快絕種了。不過你女朋友也太早來了吧?看你的樣子…女朋友應該才國小五年級吧?」
「哈哈……對...對啊。」
「喔!三包總共255圓。收您500找您245圓,需要購物袋嗎?」
「痾…不用了,謝謝妳了。」
我手上拿著三包X菲夜用型衛生棉往蛆程式的門口走去,裡頭的櫃檯小姐、國高中女生都紛紛的向我投以熱情的眼光,這種眼光像是那種守寡了N百年慾火焚身的老女妖,想找好男人然後一口吃掉的那種感覺。然而就在此時……
「啪機」一聲,一塊衛生棉拍著翅膀跌在地板上,還摔的滿身鮮血,但是這塊衛生棉不是從我手中滑落,而是從我褲管裡順著大腿完美曲線掉了下來,在場的眾女子看到此畫面對我剛剛那好男人的印像瞬間破滅,直大喊:「抓變態阿~~~~~~~!」
聽到眾女的慘叫,街上沒有女朋友的男人紛紛向我追打而來,我抱著手中的衛生棉罵一句:「看!」便拔腿就跑,但人倒楣的時候,連老天都會湊一腳整你,我突然感到屁眼一陣劇烈疼痛,像是被老共的飛彈炸到一樣,嬌喘一聲倒在地上任那些持棍棒的男人魚肉。
被人家糟蹋完後,我拖著疲憊不堪的身子,抓著破破爛爛的衛生棉回到家裡,趴在椅子上嚎啕大哭了起來,為什麼會這樣?我是消費者我有權利要買我需要的東西!為什麼會被人家當成變態?這一切一切……都是痔瘡害的!!!
我不喜歡吃青菜,這是打從娘胎出生之後便注定的事實。吃水餃的時候只吃餃子皮、吃韭菜肉包子時,還會在嘴巴過濾一下再把韭菜像西瓜子般吐出來、吃泡麵的時候調味包只會開一個小小的口,讓裡頭的乾躁菜不至於從洞裡掉出來。也因為這樣的原因,這18年來便祕了不下N百遍,搞不好還突破金氏世界紀錄,只是我為人謙須才讓這寶座拱手讓人。
然而便祕的好朋友──「肛裂」當然也會隨著它共舞,肛裂對我來說也只是一道家常便飯,解決良方用一罐「老護士」藥膏擦擦就好!正所謂:「三裂肛而成良醫。」我就是個如此典範,想當初大學聯考迫在眉間,班上有不少同學找我來詢問有關於肛裂的相關知識,我也有求必應還製作POWER POINT簡報,最後大家給我一個「肛之裂金術士」的無上稱號!那段日子……想想真的很甜美!
日子久後,我的生活習慣也越來越差,不只在電腦桌前越坐越久,上廁所也有種不良的習慣,那就是看書!而且該死的是,那時的我還迷上了哈利波霸,這本小說的第五集頁數居然厚達兩本,根本可以做成一本大英辭典!害我在馬桶上坐了整整三天才把它看完,要擦屁股時才發現屎都乾掉了,還要拿牙籤把它摳下來。
如此的飲食習慣、如此不良習慣,種種都達到痔瘡的理想配偶條件,終於在我念大學的這一年跟痔瘡有了第一次的親密接觸……。
那晚住宿的夜裡,我夢見自己躺在病床上被人推進手術房,醫生看到我進來馬上將我褲子脫下,雙腿打開,這種樣子活像是要接生一樣!?萍仔在一旁緊握著我的右手說著:「南方!你要堅強啊!」
「等等!是不是反過來了!?」我忍不住在夢中大喊著。
「喔喔喔!我看到頭了!加油、用力!痔瘡頭跑出來啦!Mrs.陳,手術刀!」
「等一下啦~~~~」
醫生刀子一劃下去,我便從夢裡驚醒過來,還發現自己的屁股感覺濕熱痛痛的,覺得事情好像有些不太對勁,拿著一面鏡子便衝到廁所去檢查一下。果然沒錯…內褲和褲子紅了一大片,拿起鏡子往菊花一照居然還發現了恐怖物體!這是打從我在鏡子裡看見鬼以來最恐怖的視覺震撼!
「魔鏡啊魔鏡,誰才是世界上痔瘡最大的男人?」
「當然是你囉!我帥氣的南方主人。」
「看!」一拳灌爆鏡子。
天啊!我居然得了痔瘡!?為什麼是我?我才18歲耶!無法接受事實的我在廁所裡演起了一公升的眼淚,這種心酸的感覺,就像是得知自己懷孕的國中小女生。
拎著沾滿鮮血的內褲和褲子到洗衣場洗,那時正巧碰到三、四個半夜夢遺洗內褲的同學,他們看到我內褲上的顏色不太一樣紛紛瞪大眼睛看著我,我對著他們傻笑一下,趕快洗完趕快離開現場。
但是到了隔天………
「號外號外!南方大表哥……是女兒身!我親眼看見他大舅子來!」
「天啊!同窗快一年,不知南方是女郎!?」
「南方大表哥是現代祝英台!山伯~~~你在哪裡?」
「我老早就知道她是女生了!就覺得奇怪怎麼可能會有男生長那麼矮?」
「啊哈!咱們學校可終於有女生滋潤滋潤了!想想她還滿可愛的!」
正所謂謠言傳的比屁聲還快,我半夜洗內褲的事情被別人造謠成這樣,害我每次走在校園裡都被人投以異樣的眼光,有時候還被別人偷摸一下屁股。那時在學校裡我不斷的向大家解釋說我是因為紅茶喝太多半夜尿褲子才會搞的滿褲子紅,但是他們打死都不相信這種事情,堅持相信我是女生!我實在是不想要把自己得痔瘡的丟臉事情公佈給大家知道。
為了痔瘡,我還跟老姊求救,結果老姊居然敎我衛生棉的使用方法,還笑著說:「恭喜妳成為一個女人了!」她還順便敎我大舅子的週期推算,真不知道是我數學真的不及格還是怎樣?我居然怎麼算都算不準,最後只好天天帶著衛生棉跑跳,素不知痔瘡這玩意跟處女膜是一樣脆弱的,隨便來個激烈運動都搞的宇宙大霹靂!
直到那一天…我走在路上被一位不認識的學長強押到廁所去,他氣喘吁吁面露饑渴,看就知道要對我做A片裡的那檔事,我緊張的對他說:「冷靜!冷靜一點!我是男人耶!我可不想拿到奧斯卡最佳導演獎啊!」
「你少騙人了!妳大舅子來的事情傳的滿城風雨,快點!把衣服脫下來!我趕時間!」
「嘎啦!不要亂來,我長的很醜喔!」
「啊哈哈~~長越醜我就越喜歡!」
「我會叫喔!」
「啊哈哈~~妳越叫我就越興奮!」
「看!豁出去了!碼的,我有痔瘡啦!痔瘡、底琛!你聽懂了嗎?」
「那又怎麼樣?反正我對肛X沒啥興趣?」
「你真是他哥哥的白痴!」我將學長壓在牆上「痔瘡...就是我大舅子來的主要原因啦!!」
得知事實的學長一臉晴天霹靂,那失落的表情像是有處女情結的人發現自己老媽不是處女一樣。學長連褲子都還來不及穿上就憮著臉淚奔而去。說出秘密真是有種春天到來的感覺,大家知道我不是女兒身也鬆了一口氣直說:「呼~~好家在,我就說女生沒長那麼恐怖的嘛!」
雖然結束了被性騷擾的日子,但是接著下來同學老是喜歡開我的痔瘡無聊玩笑,校園裡流傳兩個謎語:「什麼人最怕被讓座呢?」「什麼人最怕到客人家坐呢?」結果答案居然都是「南方大表哥。」
還有人不知是不是真的在關心我,老是問我啥時要開刀?結果他的關心話語變成了小孩子都會玩的遊戲那就叫做「菊花菊花幾月開?」
更過分的就是開演唱會時,有學生改編周賊輪的「霍元假」的歌詞內容,裡頭唱著:
「破破 破破破 破破破 破裂痔瘡搞的滿褲鮮血
痛痛 痛痛痛 痛痛痛 痛的南方滿嘴只會靠背」
我再也受不了這種被嘲笑的生活了!我要改變、我要突破、我要看醫生!於是我開始請教別人得痔瘡要看什麼科,結果答案很豐富:
「痔瘡?痔瘡當然是看痔瘡科囉!」
「哪是!明明就是泌尿科!」
「不管什麼科,考大學就是要考五科!」
「我媽媽前幾天去點痣,聽說隨點隨消失,南方你可以去給點痣的人看一下!」
最後我自己統整一下大家的意見便自行到醫院去看痔瘡了。
到了醫院看到醫生,我便開口說我有痔瘡方面的煩惱,醫生二話不多說便叫我把褲子脫下來,我總覺得有些不好意思,問他可不可以用X光或超音波檢查就好了,哪知那醫生一臉殺氣看著我,我嚇的只好乖乖照做。
趴在手術台上,醫生拿起竹筷子夾著我的痔瘡上下打量一番,嘴巴還喃喃自語,這畫面讓我想起了美食節目的橋段。
突然間!!!
「阿嘎啦呀呀~~~~~~」我慘叫了一聲。醫生嚇了一大跳直問我發生了什麼事?我說:「好像有什麼尖銳的東西刺在我的痔瘡上了!痛死人啦!」
「我看看……阿娘威!竹筷子的屑屑插在你的痔瘡上了!」醫生忍住笑說著。
「搞屁啊!快幫我把它拔出來!」
就這樣胡搞瞎搞了幾分鐘,終於結束了這場鬧劇,最後醫生說我的痔瘡是外痔還OK啦!回去吃個消痔丸泡泡熱水就會自動消失了,便這樣收了我一百元把我打發走,臨走前還送我一根棒棒糖。
我照著醫生的指示去做,但是效果不彰,屁屁還是一樣痛,上課老是罰站。每次大便都像是在生小孩,痛苦的不得了,雙手指甲將廁所門刮得一條一條的,要是大便老實一點,一次全部出來那還OK,如果碰到多胞胎那還可真是不得了,真的會讓人像坐雲霄飛車一般瘋狂尖叫!
那時的我終於能體會國中小女生在廁所生小孩子的心情與痛苦,小媽媽們…辛苦了!
痛苦的日子使人消瘦…因為不敢上廁所,所以越吃越少,鬍子也越長越長,老爹看到我這樣子也心有不忍,於是找了一天陪我站著說話。
「南方,老爹知道你得痔瘡很痛苦,不只自己生理痛苦還造成精神成面的傷害。」
「嗯……」我低頭不語。
「痔瘡雖然痛苦但是南方…你知道痔瘡的真實意義嗎?」
我搖搖頭。
「痔瘡它呀,是個小天使喔~~~它會尋找適合的目標附身在他的身上,它的目標就是努力肯上進的人!每天忙著自己的事情一坐下來就是好幾個小時,也忘記去大便就是要完成眼前的目標。痔瘡除了是個天使也是智慧的結晶,想當初老爹會考上X中的好同學每個人都得痔瘡,他們不但不害羞,更感到驕傲,每天都對同學大聲說:『吾人痔瘡附身也!』同學們各各都抱以羨幕的眼光。
所以,南方!你得痔瘡爸爸真是以你為榮!你是個懂上進的孩子!南方家的祖先要是地下有知一定佩服你這了不起的子孫!南方……你是爸爸的驕傲!」
聽到老爸親情的呼喚,有如裸體騎著白馬在碧綠的草原上吹著溫暖的微風狂奔。聽爹一席話,勝開十次刀!我跟老爸相擁而泣,原來痔瘡不是病,痔瘡……是我的驕傲!!
於是從那天起我整個人煥然一新,又再度看見人生美好的未來,我將自己的驕傲拍成寫真集發給同學,更將褲子菊花的位子剪了一個大洞,讓大家看看我的驕傲。擦屁股的時候衛生紙上不只帶有穩重的咖啡色,更有熱情洋溢的鮮紅色,這根本是個美麗的藝術品,我還將自己擦過的衛生紙收集起來搞集合藝術。
騎機車我站著騎、看電影我站著看、玩雲霄飛車我站著玩,甚至去網咖打CS我也站著打,還邊打邊搖屁股,這一切一切都是我的驕傲!我好高興,我要將這份喜悅分享給全世界的每一位,我想大聲的告訴大家,我有多麼棒的痔瘡!
但是…好景不常,我的瘡兒趁我不注意的時候悄悄的溜走了,它去哪裡了?沒有人知道,我好難過…好失落,突然懷念起那段一起生活的日子,懷念那段刺痛又帶點苦澀的甘甜滋味。
我到處詢問別人:「你有看到我的驕傲嗎?」每個人都當我神經病不理我,但是除了這樣問我也想不出任何方法,直到有一天我遇見了一位剛受洗的修女,我又問她同樣的問題,那時修女握著十字架微微笑著說:
「孩子…你的驕傲……
現在在我這裡………。」語畢,修女抬頭看著無限蔚藍的天空,眼眶溼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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