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一時期,正是SARS肆虐的時期,我的老爸是開計程車的,所以那時下班的時候為了避免我在公車上被其他人傳染,便開著計程車載我回家。
我的學校是在山上,我家則是住在山下,正當我跟我爸在下山的路段時,一隻討厭的蒼蠅在計程車裡婆娑起舞,更可惡的是那隻蒼蠅還在我的頭上徘徊似乎在跟我嗆聲!而且趕也趕不走,我問老爸怎麼辦,老爸笑著說:「哼哼!一隻在車裡的蒼蠅也解決不了,以後出社會怎麼辦?讓我教你一招吧!」於是我老爸突然打到五檔,開始在山路上狂飆!!時速高達200公里!我坐在車上嚇的鬼叫,拜託老爸快住手,老爸似乎聽不到我的聲音依然開著快車,而且過彎時居然還「甩尾」!?真是太屌了!
突然間!老爸腳踩煞車、手拉手煞車,我雖然有繫安全帶但是頭也差點撞到了擋風波璃,不過我看到了車上那隻蒼蠅因為沒繫安全帶整隻炸在擋風玻璃上。老爸笑著說:「怎樣?這招厲害吧?」我那時早就嚇的口吐白沫沒有力氣回他。
回到家裡的電器行後,我媽叫我和我爸去幫忙客人修洗衣機的水管,於是我爸又帶著我騎著機車前往那個客人的家。
騎到客人家時,我發現那客人家門口坐著一隻體型巨大的吉娃娃犬!乍看之下還以為是隻獅子,那隻狗看到我們來,搖著尾巴吐著舌頭慢慢走來歡迎我們,一開始這條狗的表現還算是蠻可愛的,因此我對他沒有畏懼的心。結果錯就錯在我,我一下車不小心採到那條狗的腳指頭,那隻狗氣的退了兩步開始對我們狂吠,而且那條狗在狂吠時,後面還有三條關在籠子裡的大犬也在裡頭狂吠!
我跟我爸嚇的不知所措,只好在門外喊:「黃先生!黃先生!我來幫你們修洗衣機的水管了!」黃先生這時出來了,他把狗趕走之後熱烈歡迎我們。不過正當我們要進去家裡時我看到女主人餵狗吃的東西還頗另類的,一般來說餵狗吃東西都是開一包寶路,要不然就是拿剩菜剩飯了事,結果我親眼看到那女主人拿著兩隻活雞丟進狗籠裡,之後便聽到雞的慘叫聲和狗的慵懶咀嚼聲,還有籠子晃動的喀啦聲..........。
修水管時,我爸在修而我則是在旁觀摩,這時他們家的小主人出現在我們旁邊,年紀大約5年級,理個小平頭看起來痴呆痴呆的。他一直在我們身邊囉哩囉唆,還不斷讚美我跟我老爸,一開始我爸和我有回他,但是到最後實在是受不了連回都不想回。
那個小主人一直表現出他的善意和和藹可親的一面,不斷的說:「感謝你們幫我們家修水管,這樣我們家以後都不會再煩惱了,感謝你們!感謝你們!」由於那小子實在是太囉唆了,他老爸將他趕走。
最後終於完工,我跟我爸準備打道回府,出門時那四條嘴裡含著血和羽毛的狗依然在籠子裡對我們狂吠,我還在那四條狗面前比中指向牠們嗆聲,那四條狗看了之後吠的更大聲,似乎對我罵三字經而且還想把我也宰了。
這時小主人跑出來了,對狗大喊:「咬死他們!咬死他們!」而且做出要開籠子的動作,我跟我爸嚇的半死,黃先生大罵:「亂來!你這死小孩,給我進去!」他把小主人趕進去後頻頻陪不是。我跟我爸上車前我突然想起還沒收錢,於是提醒老爸收錢,老爸說:「啊啊!不好意思黃先生,那個........總共300元謝謝!」黃先生這時臉色沉了下來,似乎很不願意的說:「好啦!等一下..........」說完轉身走向狗籠,並伸手打開還大喊:「咬死他們!咬死他們!」那四條狗接到命令,向我狂奔而來!
我大喊:「快逃啊!老爸!」我跟我爸跳上車還不忘戴安全帽,就在戴安全帽時,一條狗撲到我背上抱住我,一口咬下我的安全帽!可見那條狗有多大隻!不過令我感到哭餓的是那條狗正值發春期,頂的我背脊麻了起來,我嚇的給那條狗一巴掌,那條狗該了一聲滾下車,我跟我爸加足油門逃了出去。
那四條狗果然是吃活雞長大的,飆起來的時速跟我們的小綿羊有得比,還不斷聽到那兩個瘋子還在遠方喊著:「咬死他們!咬死他們!」我緊張的問我爸:「不能在快了嗎?」我老爸說:「這已經是最快了!沒辦法!」我們的時速少說也有100公里,那四條狗跟我們的距離沒有拉長的現象,一個過彎,我們壓車,想不到那狗兒們也壓狗!?
這時我突然發現一條狗不見了!?牠是上哪去了呢?正當我還再思考時,那條消失的狗從捷徑裡殺了出來,從我們側面飛撲過來,不過幸好牠跳的角度過高從我的頭上飛過,但是我可以感覺到我的頭皮被一條「暖呼呼」的東西擦過,我嚇的差點流產抱著老爸鬼叫。
狗和我們的距離越來越短,甚至還咬下了我的喬丹5代!我老爸這時從機車前的籃子拿出一個東西給我說:「就用這個吧!南方!」,我接到手是一隻閃亮亮的扁鑽,我說:「知道了!老爸!」於是轉過身拿扁鑽扔向狗的反方向,那四條狗看到扁鑽似乎看到了母狗,發起瘋來狂追,從遠方我看到了那四條狗為了一隻扁鑽互相廝殺,看起來極為有趣!
我興奮的向老爸說:「成功了老爸!」我和我爸一起舉起雙手高呼萬歲並擁抱,歡呼我們逃離四條瘋狗的魔掌!但是就在此時機車一個重心不穩翻了!我跟我爸摔的超慘,我罵我爸:「搞什麼嗎!騎車騎一半還高舉雙手,根本是找死!」我爸笑著說:「算了啦!其碼沒有被狗咬死的好!哈哈哈!」正當我們笑的開心時,那四條狗的聲音又傳入了我們的耳裡,我緊張的說:「老........老爸!他們又追來了!」
結果轉過頭去,我看見老爸早就騎上機車逃了,還說了一句話:「對不起啦南方!再連絡啦!但願下輩子再做父子!」
「老爸!老爸!喂~~~~~~~~~~~~~~~~~~~~~~~~~~~~」
我不敢相信,我跟他做了16年的父子他就這麼閃了,我看見他的車尾燈消失在轉角裡,我流淚、無助、徬徨,但一切一切都已經成定局,腦海裡盡是浮現以前我跟老爸相處的快樂時光,也想起曾經有人說:「人在死前都會快速回想起過去的種種。也就是所謂的跑馬燈。」
我再轉頭過去看見那四條狗嘴裡咬著閃亮亮的扁鑽向我這裡狂奔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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