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季的一場冒險活動。
星期六,很熱的星期六下午,看完野台開唱的蘇打綠之後,立即坐捷運到火車站要買五點往高雄左營的特快高鐵列車的票,再十分鐘就要發車了,還有票嗎?很幸運的我買到票而且趕上了高鐵。
這是第一次坐高鐵的我。
關於第一次,總是有許多的感覺,我覺得能經歷許多事情的第一次是一件很美好的事情,正是因為不知道事情會怎樣的發展,會有怎樣的感受,於是在第一次之前有了許多的想像空間,在經過的時候也會特別的銘心。這是第一次這樣的瘋狂啊,我想。前些天還為了要去看野台還是去高雄城市光廊看張懸而猶豫不決,好不容易下定決心,還是看野台好了,畢竟票不便宜,又有那麼多國內外的樂團,還是留在台北好好的欣賞好了。再等下次再看張懸吧,我忍住衝動這樣的想。但是那天聽到張懸上了廣播,聽到她的歌聲。內心又再度展開拉鋸戰,還是都去吧,於是上網看了野台的節目表和高鐵的時刻表,一但內心決定都去之後,行程馬上就訂了下來,彷彿內心還有另外一個我早就幫自己安排好所有的行程。野台看完蘇打綠之後,衝去高雄看張懸,然後坐夜車回台北,第二天下午再回野台看表演,其實一切看起來還滿自然的。
其實令我驚訝的是爸爸的態度,當媽媽說著幹嘛這麼瘋狂時,爸爸竟然說著她想怎樣就讓她去吧,對於我的舉動馬上就釋懷的爸爸其實我還滿喜歡的。或許他也在想說不知道這女兒到底會怪異到什麼程度,不過他已經不再煩惱我就是了。也試著接受,現在竟然也和我一起欣賞起綺貞起來。
坐著高鐵,其實很舒服,唯一不舒服的是我的座位是三個連座中的中間,而且左右都是男的。高鐵一排座位有五個,分為三、二,車速真的很快,窗外風景迅速飛逝,六點時到了左營。
高鐵左營站很漂亮,很新,彷彿置身日本的感覺。但是和它接連的台鐵左營站可就一如往常的舊,只是一線之隔,出了高鐵進了台鐵,陳舊的氣味撲鼻而來,我買了火車票前往高雄火車站。
出了月台,出了票口,有個男生迎面而來。「請問妳每次來高雄時,都會先逛逛這裡的書展和商店還是就直接離開呢?」呃……問這問題真是……,畢竟我並不常來高雄,一年頂多來個一兩趟,而且並不都是從火車站出來,「該怎麼說呢?我是外地人啊…」意思是我並沒有頻繁的到高雄而且足以形成一種習慣。「誰來到這不是外地人呢?」這男生順口接了這話,更令我無言,正不知道該如何回答的時候,男生又開口了:「那麼,請問妳這趟旅行的目的是什麼?」「我是要來城市光廊看表演的。」「啊?誰的表演?」旁邊一個女生,他的同事,大喊著:「我知道!是張懸,是張懸對不對?」我笑著點點了頭,話題從這裡開始跟書展錯開,大抵表明了我是來看張懸表演,雖然台北當然也有,可是就是很想要在城市光廊這地方看她表演,聽她唱歌,沒有要過夜,看完表演就要坐夜車回去了。
說了再見,買了回程車票,就去坐公車了。七點,到了城市光廊,很多人在等了,真的很多人,驚訝,比我下午看蘇打綠還多人,我先去買晚餐吃,再回來城市光廊已經水泄不通,好不容易佔了一個位置,八點時,張懸緩緩的唱起歌來。
我真的很喜歡張懸的歌聲,有種很特別的慵懶,很特別的韻味,每次聽到她的歌聲都彷彿有種在小酒吧聽女歌手唱爵士樂的感覺。當初也是只聽到scream的試聽版時就二話不說去預購專輯,那時連這傢伙是誰都不知道。而且很特別的是,她的現場其實很少唱她自己的歌,應該說比例不高。因為她說她的歌會擁有自己的生命力流傳開來,所以她其實想要介紹一些其他的好歌給大家聽。
在城光聽到張懸唱歌,突然覺得一切都很值得,對於今天的瘋狂舉動也不再有什麼內心的負擔了。「幸好來了!」我想,這個夜如水般的緩緩流過。九點半結束時大家還很不捨,張懸就和大家說,因為等等還有團要表演,所以不能再延了,也希望大家要留下來聽下一個團的表演。一邊收拾東西的她,突然又拿起麥克風大喊著,加油啊,大家要撐著啊。胡亂講話也是張懸的特色,但我就愛這個調,喜歡她的生活和她的想法。底下有人也叫她要撐著,她就說:「我?我不用撐著啊。你們就知道我這個人,想哭就哭想笑就笑,反正想哭的時候就大哭一場,哭完就會又笑了。」一邊收著東西一邊就到旁邊去簽名了。
真想拿高鐵的票給她簽,想跟她說我就為了妳這傢伙才千里迢迢來的。我想她應該會給我一個很用力的握手,甚至擁抱,說著:「哎呀哪需要這麼瘋狂,但我還真開心。」之類的話,但是看著等待簽名的人潮還是算了,下次吧。我又坐著公車回到車站,等待十一點半的火車。
這趟夜車讓我重新複習臺灣由南到北的許多站名,坐我右邊靠窗的男人整晚動個不停,也是,莒光號的座位間距較小,一整晚縮著腿很不舒服。右邊有個老伯穿著像是個流浪漢的,倒是睡得很好,真的是睡得太好了,令人忌妒。後方兩個女生嘀嘀咕咕的笑個不停,在夜晚聽來有點刺耳。清晨,有個男人跑來要錢,說是錢包掉了,現在沒錢出車站,還少97元,因為說得太順口了讓我起了疑心這究竟是真是假,如果是詐騙的在清晨不到六點詐騙還滿令人覺得敬業,一瞬間我的腦袋無限回繞著著「真的還假的啊?真的還假的啊?」想看看大家的反應,發覺一瞬間大家都睡著了,右邊男人不再扭動不安,左邊阿伯睡得更好了,後邊的兩個女生也完全沒聲息,我扭開錢包,掏了零錢給他。「是假的也沒損失,是真的也幫了他一些。」我想。他拿了錢迅速往下一個車廂前進。「這麼流利的動作,這是……」又開始腦中的無限回繞。
好不容易快到站了,大家都迅速的收拾東西,什麼!那個睡的令人忌妒的老伯,站起來抖著一身灰色樸素的衣服,原來是袈裟,這傢伙竟然是個師父!兩個女生又嘻嘻哈哈了起來,再更後方竟然還坐了兩個比丘尼。瞬間內心百感交集,一下火車看見剛剛來討錢的男子打著電話:「姐,我真的沒錢出站,妳趕快坐火車從宜蘭來救我。」看來是真的了,對於人性猜忌懷疑的我真的覺得很可恥,這97元也不是什麼大錢,一邊走著一邊自責著,正想回去給他一百元時,已經有警察先過去了。
後記:
其實真的大冒險應該是從此開始,六點到台北,不到七點爬上家裡的床呼呼大睡,十點半時被同事打電話來叫醒,「不是約好十點半一起逛街買東西的嗎?」「啊,十點半囉?」一邊驚訝著醒來一邊找著早上睡前應該有調好的鬧鐘,早就不知何時摔在地上了。趕緊出門,和同事一起逛街買鞋子吃中餐,下午四點二十又匆匆的回野台看1976,然後是熊寶貝。看完熊寶貝回家想說休息一下,再晚點回來看土屋安娜或是胡德夫,但是再醒來時已經是晚上十一點了。起來看看電視再睡著是早上五點,時間一整個大亂,星期一晚上上了日文課,還以為準備充分的我被電的很慘,第二天不到九點我已經坐在飛機上要前往台東了。這人生究竟是……
我想同事小蕙會說:「我看妳的人生還真是閒不下來…」
正解!
圖片說明:新穎的高鐵左營站
圖片說明:野台的蘇打綠
圖片說明:野台的197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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