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橘子紅了》是一本琦君以追敘的方式,紀念逝世的親人長輩們。
這本書的感觸頗豐,它的夢幻唯美,真實而殘酷。
書中人便是以此演繹一場註定的悲劇。
兩個男人與三個女人的糾纏,誰都不是純粹的壞人,
這些「好人」卻往往做出最殘酷最自私的事情來,
或許現在看起來不可思議,但是當時可是自然不過的,
但悲劇,往往都是由好心造成的!
雖然故事有關於愛情,但主題卻又並非愛情:
橘子紅了有其時代背景,三妻四妾是當時社會官許的。
這是一個發生在中國清朝末年的江南小鎮上,
由容家大太太和佃農秀芬為代表的傳統女性,
以自身的經歷反抗封建婚姻制度,而演繹的有關覺悟與抗爭的動人故事。
一位老婦人三從四德看似平凡的舊式婦人最是特殊,
大媽由於不能生育,被年輕的大伯冷落在鄉下的橘園。
當大媽知道自己的丈夫在城裡同一個交際花嫣紅打的火熱時,
大媽決定為自己的命運作點什麼…..
於是,秀禾出現了,
這個佃農的女兒,由於同大媽的年輕時代長得出奇地相像,被大媽一眼相中。
她在少女秀禾的身上發現了自己久已消失的青春,
她決定把秀禾娶進容家,便把她招來給自己的丈夫作小妾,
如果她還能為容家生個孩子,當作自己的替身給丈夫傳宗接代,
那麼她將大伯永遠留在自己身邊,就再也不是夢想了….
堂弟耀輝替代大伯,充當了婚禮的新郎,
然而就在掀開蓋頭的一剎那,耀輝愛上了秀禾…..
因此,一切事情都遵循著一條足以令大媽絕望的途徑發展著。
每一個人都在痛苦的兩難中抉擇,
秀禾愛大媽,卻不願陷入大媽為自己安排的沒有愛情的生活!
耀輝愛秀禾,卻沒有勇氣顛覆形同父親的大哥,
新獲得的愛情,更沒有勇氣同善解人意的未婚妻嫻雅分手!
這一系列的人物命運,將戲劇推向最終的高潮。
嫻雅雙目失明;
秀禾懷孕了,卻不幸流產;
而嫣紅肚中的"容氏後代",卻有著令人心驚的秘密……
書中婦人對小妾至始至終都是發自一種真心的疼愛,
但卻也用這「愛」扼殺了秀禾,她把自己的青春葬送在無境的等待中還不夠,
她自己做了槁木死灰的棄婦,又拉了一個年輕的生命跟她一起陪葬,
賠上了一位年輕女子應有的青春活力與性命。
事實上,書中的角色都有不同理由的可憐,在矛盾中徬徨,
而封建禮教、習俗觀念固化的殘忍,一點一點的侵蝕著情感的張揚!
或許就像橘子紅了,那麼自然吧!
本書內容由一十六歲少女─秀娟,她的所見所聞及感觸來描述。
秀娟自小父母雙亡,於是由大伯跟大媽扶養她長大。
她的大伯是一個正直得的為官者,但他不茍言笑,儼然一副嚴父的樣子,
而相對於大伯,大媽像是位慈愛的母親,
因大媽本身並沒有生下一兒半女,所以對秀娟更是疼愛有加。
但不顧在老鄉的賢妻,大伯在外頭有了個「交際花」的二姨太,
而這個二姨太可是個精明能幹的女人,當然是將大伯服侍得服服貼貼,
一步都休想讓大伯回家鄉去。
但是有哪個女人會容許自己的丈夫整年在外都不回家的,
又加上那個「交際花」也沒幫大伯添個兒子或女兒的,
所以大媽為了要挽回大伯的心,並且能有個後代來延續香火,
就幫大伯娶個名叫「秀禾」的女子,
目的是為了能吸引大伯的目光,早日回家來成親。
秀禾在未進門前的生產是非常艱苦的,
她與哥哥嫂嫂同住,舉凡煮飯、洗衣、砍柴、打水……等粗活,皆由她一人擔起,
日子自然是難過的了。
所以,與其給人做偏房,或許對秀禾來說未嘗是種解脫。
而大媽就以「橘子紅了」來暗示大伯,
等到家鄉的橘子成熟時,也就是該回家成親的時後了。
從另一方面看,秀禾也只不過是個十八出頭的女孩,僅大秀娟兩歲而已。
這時候的她,多多少少總會對愛情有許多幻想與憧憬。
這時,碰巧正遇上她小時曾偷偷暗戀過的男生─六叔,
他在這時闖進了她的生活,使她在大伯與六叔之間的感情,
不知那個才是真的,就這樣矛盾下去……。
直到大伯回家成親了,面對這足以當她父親的丈夫,
卻不知不覺地漸漸愛上他了….
而一切都如願般,秀禾最後懷孕了,她有了大伯的孩子。
不過大伯卻在這時無情地離去,只因二姨太極力催促。
後來卻因她為了躲避二姨太派人帶她走,
卻在躲避時不慎滑了一跤,孩子就這麼沒了。
此後秀禾一天天的消瘦、生病,最後還是不敵死神的召喚,
就在輕輕的年紀香消玉殞了。
秀禾的死,讓大媽與秀娟極為悲傷,對周平(六叔)(耀輝)來說更是一大震撼。
「橘子紅了」─刻劃出民初仍然無女性地位的真正寫實。
書中大伯,有了大媽,又討了個交際花,又在娶了個年輕女孩當三姨太,
其目的還不是為了能傳宗接代。
雖然這老舊的傳統觀念早已漸漸淡化,
但在現在社會裡,擁有此心態的人仍有幾許,
或者,這就是人性吧跟社會價值觀吧!
封建社會中,男人三妻四妾是習以為常的現象,
本書中主角大老爺也不例外,擁有三位老婆。
其中大老婆(大媽)就像一般電影片段常出現的版本,擁有賢淑的美德,寬大的胸襟;
二姨太擁有的是美麗的外表,卻醜陋的內在,
當一個家中出現第三位偏房時,那她的重責大任為非只是傳宗接代。
沒錯故事中三姨太(秀禾)進入此大家庭就是因為此重責大任
──成為產子工具,
但秀禾卻是書中的靈魂人物,也是給我最多感想的、感覺的人物。
十八歲的秀禾,必須嚐盡人生的種種苦果,
相對的十八歲的我們正在享受學習的樂趣,青春的美妙與生命的種種悸動。
不同時代,不同背景,造就不同的人生,形成不同的命運。
秀禾在進門後遇見了年輕時隱藏情感多年的對象-周平(耀輝)(大老爺的六弟),
因此她平靜的心,產生了小小的悸動,小學暗戀的回憶一一浮現。
但過去終究已成過去,再美的夢總是要會醒,醒來後回到了現實,
橘子紅了,大老爺回家了,秀禾的命運徹底改變了,
她對他(大老爺)這握著她生命的男人,
由陌生轉變成依戀,由畏懼轉成掛念,日思夜想,
秀禾的心在這大爺與六爺之間浮動,起了漣漪,爆出了微妙的火花,
卻也將她推向了死亡。
「橘樹上已沒了一個橘子,樹葉也脫落的光禿禿的,
泥土裡零零落落掉有幾枚橘子,灰樸樸的早已腐爛,
今年橘子已經過成熟過,明年橘樹會再開花結果,橘子會在紅會在成熟。」
故事中這段話,在我的腦海浮現了一段小小橘子掉光又長出來的畫面,
心想花謝但會再開,橘樹掉光了會再長,但人死了會再復活嗎?
感情是去了會再回覆嗎?機會錯失了會再有嗎?
我想就如水倒在地上覆水難收吧!
過去了不會再回來,往事也只能回憶,並不能再度擁有,
我們何不把握一切讓自己不會只在後悔中徘迴。
杯弓蛇影,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蛇的膽小也對現況或未來無濟於事,
何不霍出去了像沒受傷過地再愛一次,再愛一次.
一個人生存的目標一但失去了,那等於和希望揮手說再見,
沒了希望就如人生沒了照明的大燈。
秀禾就是如此,她的孩子沒了,她感覺他(大爺)不再回來,不再看她,
沒了愛沒了希望,死是種解脫!
但是我心中浮現了一連串的疑問,
失去真的就是失去嗎?結束真的就是結束嗎?
或許失去是得到?結束是開始?事情沒有一定的答案,也沒有一定的結果。
也許秀禾的想法和我一樣的,
冥冥之中的安排,人與人的際遇是無法去改變的。
可是生命中總會有些機會吧!我們到底把握住了沒有?
機會是可以去掌握,去創造的!
秀禾她若握住他與周平的機會,
也許淒涼的故事不會被編織而成,人生腳本因此而改寫。
若不是道德倫理,周平不會壓抑自己愛?
若不是故代的三從四德,也許大老婆不會甘願為自己的老公找偏房?
不會甘願與其他的女人共侍一夫?
但事實總是令人無奈無助把人擺弄其間,不是嗎?
人的一生為什麼要被限制,而卻只能默默的接受,以及無限的期待?
當人與人,男人與女人之間的情誼,被簡化為道德規範時,唉!可憐眾生。
書裡看到「君問歸期未有期」句話,聯想到上國文課時讀的詩
「白雲一片去悠悠,青楓浦上不勝愁,
家今夜扁舟子,何處相思明月樓?」
思婦等待遊子,我們老是在問「為什麼總是女人等待男人?」
男人為什麼總是可以瀟灑的乘著扁舟而去,
而女人是為男人牽掛思念,
因為他為高興而高興,因為他哭泣而傷心?
或許這就是愛吧?!愛將男人與女人緊繫,
卻也暴露了傳統社會中女子卑微卻甘於悲微的天性。
誰叫我們愛男人呢!
琦君的書讓人看了都很具真實感,
因為她筆下的世界都很像就在你我周遭的生態,是寫實的。
我覺得真實的東西特別讓人看得入迷、動心!
人生的旅途或許崎嶇的山路比平順的大路來的多?
沒有磨練不算人生?也或許沒挫折不會成長?誰知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