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SY 事件中我回想著自己這三年,外人看來覺得很堅強勇敢,但我自己最知道,其實是趕鴨子上架,不得不去承擔與面對。
金錢這東西真讓人不喜歡,尤其是自己辛苦熬夜心淌著血寫出一篇篇分析報告與解決方案,然後和著血汗與精神還有健康,轉眼間就轉給銀行,償還那些自己從沒摸過看過的錢子,然後每個月看著那微薄的紙張寫著豐厚的數字,心裡急著讓這信趕快成為最後一封。
無暇去顧所謂的健康了,身體的不適一點也算不了什麼,那精神與心的折磨才是險惡,親人的難體諒以及自己不想拖累人的自閉,還有無法細述於人的痛苦,這小屋一度差點就被拉起拍賣黃線,一切彷如惡夢,然後過著從沒想過且不得不過的倉皇時刻,從眼淚到文字,僅能依此去舒展這一切的鬱抑,我努力著不讓自己被打倒,雖然我整整三年都不知道世界發生了什麼,我只想好好度過這一切,沒有喘息縫隙的日子,只能往前推擠,盼得幾毫克的新鮮空氣。
SY說,若是她早崩潰瘋了,沒有親朋的支持是很難挨的,於是我反顧自己走過的低谷,在每次不知何故停電的夜裡,倉皇失措地去找牆上的總開關,慌張著不知該怎做,車子壞了掉著淚問路人該怎做,忍著不去找認識的人幫忙,不想這一切變得更可憐,然後學會了鎮定,學會了堅強,開始發現手無縛雞之力是多麼的沒用。
終於我可以打包這些討厭的心情,醫生說,這世間怎有人可耐住這些折磨,還笑得出來,一定在某處得付出代價的,於是身體去承受一切,醫生說,妳真棒,很多人心都病了,憂鬱到出毛病了,但看來妳只有身體出狀況。
沒關係,槍林雨落的日子,總得有一處去擋, 但心靈一旦潰決了,是生不如死的,SY終明白,她還有父母支持,而我是孤軍奮鬥地站起來。
愛怎會這麼傷痛,原來是自己太愚昧,認真相信的以為愛的不渝便是一切,過去皆是惘然,嚴厲的家規讓我一度以為失去家人了,怕此後心沒了依靠。
現在我終體會出遺忘是多麼美味的一道人生佳餚,在我回憶起過往,真的不太想得起那些悲痛穿腸的大小細節感受了,我只知道,心靈依然能健康活著走過每一天,刺眼陽光曬得我感到心暖,這是多久的事了,我不曾好好地去賞味,這其實還很美好的人生,在我耳聰目明時,在我依然滿懷希望的妄想更自在的日子中,感受與期望快樂的因子,那些來自一點都無需勉強或應付的自在。
我又再次嘆了口氣,這三年來我嘆了無數的氣,每嘆一回就如吐出一口怨氣,怨自己的傻,怨自己太天真。
往事曾經如此,失措並且難過,沉重無以的心終能輕步走出曬曬太陽,此時打包好的心情,都還給往事吧!
-淺淡-2006..07.05 筆於睡前(也將那層疊的文件全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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