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年暑假應紅十字會的徵召,我和一個男教練帶著幾個急救員到中部的某山區支援中學生三天二夜營隊活動的勤務
剛到營地時,除了近二百人的營隊讓我傻眼外,就是一隻會爬樹的貓吸引了我的注意
那是一隻黑白花的小貓,有著扁蝠俠的臉和黑炭的鼻子,還有一雙閃爍異光的藍眼
因為急救站裡只有我和男教練二個是教練,所以我們一人輪值一個晚上,我是輪值第二個晚上的班,從晚上10點左右到第二天早上6點
除了一些小朋友拉肚子、感冒的小狀況外,基本上我們這些急救員沒有發揮啥功用
也因為沒有啥突發狀況,讓我在急救站坐躺在椅子上看著滿天星斗,看著看著就去找周公
不知道過了多久,我突然覺得我的大腿很溫暖,但是身體卻很冷,怪異的感覺讓我驚醒
朦朧之中,只看到黑白相間的東西窩在我腿上,當下我以為是 --- 雨傘節!
等鎮定下來,仔細一看竟然是那隻愛爬樹的小貓,正窩在我的大腿睡得舒服的,完全沒感覺到牠啥時跳上來的,幸好我不是衛兵
等二天營隊結束時,我把牠放進小紙箱,而牠也乖乖的不吭一聲,就這樣一路從山區回到台中市區,然後再坐公車回到我的住處
就這樣我撿了生命中的第一隻貓,也是第一隻藍眼貓,也是第一隻愛跟我撒嬌的貓
帶牠回來當晚,白老大和黑大爺發生了不小的幫派爭執,牠們都想收個小弟
第二天早上只見滿地黑毛白毛,不見黑大爺的蹤影,於是白老大收了小弟
自從么么加入後,我完全被牠吸引住,什麼東西都先給牠、什麼都是買給牠用
比起黑白兄弟,牠不止會撒嬌,還很窩心,而且確實有靈性多了!
後來我到台北工作,於是把牠們寄養在朋友家,只有周末才能回來看牠們
有天早上我照例要出門搭車回台北,轉身關門時,么么衝過來門口抬頭看著我喵喵叫個不停,那臉的表情似乎在抱怨:「妳怎麼又要走了?不是才回來?」
那時我的心突然痛了一下,我看了么么一會,蹲下來摸摸牠的頭說:「對不起!」站起身後,我依然看著么么,然後慢慢地關上門
出國的那段時間,我還是把牠們托給朋友寄養,期間我回台灣打工賺的錢一半都給朋友照顧牠們花用
等到再回台灣時,已經人事全非,沒多久我便帶著所有家當和孩子們來到後山生活
剛到花蓮時,孩子們都很不習慣小小的套房,幸好晚上熱鬧的陽台彌補牠們無聊的生活
每天我下班時,遠遠地就看到么么蹲在陽台上看著我的機車彎進停車棚後,就馬上轉身跳下跑到門口坐好等我
我總是可以一打開房門,就看到胖胖臉的么么歪著頭坐在門口邊迎接我,還會喵說:「妳回來啦!」
原本以為來到後山,可以重新開始,可以實現夢想,可以做很多事,結果噩夢很快就降臨
沒多久我就常發現么么會在貓砂盆磨菇很久,不時地繞著圈圈轉,然後哼哼叫就躺在盆子裡,卻沒有上什麼廁所
由於牠一直很健康,所以從來沒想到牠也會生病,而且還是最嚴重的貓下泌尿系疾病(FLUTD)
等到我發現不對時,不知道在花蓮還有哪個獸醫可以救牠,於是我坐著凌晨的車帶著么么到台北朋友推薦的獸醫院掛急診
手術後牠一直昏睡不醒,我看著清出來的一堆尿結砂和刺眼的尿毒數值,聽著獸醫婉轉的不樂觀預告
當我抱著突然清醒的牠,一遍又一遍地撫摸著牠的身體時,眼淚也不停地滴在牠身上
我內心裡一直祈求著上帝不要帶走牠,如果可以我願意用十年壽命來替牠,但卻又遲疑著可否如同以往一樣成真?
結果這次沒有奇蹟,我沒有挽回牠的生命,我什麼也做不到……
當我提著空貓籠,走在深夜寂靜的田中小路時,心裡的空虛感讓我邁向住處的腳步顯得沉重
那時我突然覺得活在這個世上,不但辛苦,還很孤單!
從么么走後,黑白兩兄弟照常打架,但是一到晚上就會很有默契地分睡我兩旁
讓我可以緊緊地環抱著牠們溫暖的身體,以驅走心裡不斷地湧出的寒冷感
我和么么的緣分開始與結束都在同一日,整整的四年,一分鐘都沒有多
沒有陪牠到最後,是我這輩子的痛!
貓下泌尿系疾病(FLUTD),又稱貓泌尿系綜合症(Feline Urologic Syndrome;FU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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