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奶不是我第一次接手的未斷奶仔貓,但是卻來的很不是時候,剛好是老貓大白剛走後的半個月,而估算牠也約是大白離開時出生的
牠是一個小女生在汽車底下發現的,送來時比我想像中的還要嬌小,只比我的手掌大一點,單手就可以托住牠的小身軀
餵養二天後,我就發現事情大條了!因為種種跡象顯示牠根本出生不足二週;眼睛未定色、不會大小便、整天吵著要吃奶、一定要抱著牠,否則尖叫不停
當時我真是疲於奔命,要照顧憂鬱的咪咪和待認養的小橘貓,還要配合幼貓的作息;每二到三小時,一定要先幫牠上廁所,然後餵飽牠,總是搞到清晨三四點我才能睡
偏偏奶娃貓又不是那麼合作,常常睡得正好被我吵醒,就又抓又踹又尖叫,怎麼刺激屁屁就是不尿尿不大便;餵奶時小貓頭左晃右晃死都不咬奶嘴,兩隻小爪卻又拼命勾著我的雙手,好幾次火大就把牠扔進紙箱裡,衝著牠吼:「不喝,就餓死妳!」
但是看著小毛球在布堆裡扭動著,嗚嗚咽咽地喵哭著,也只能到陽台深呼吸後,重新泡牛奶再繼續和奶娃貓奮戰
看著兩隻體無完膚的豬掌,我也只能自嘲自己肯定上輩子欠了貓族債
剛開始我完全不想照顧牛奶,因為大白的離開帶走了我大半的心,但是隨著照顧牠的過程,我和咪咪的悲哀漸漸地被驅散
當悲傷的情緒日漸穩定後,我想起我曾經和大白說過:「我好想好想么么喔!我好想好想再抱抱牠!」
因此我想牛奶應是大白送來安慰我和咪咪的天使,牠拯救了我和咪咪的靈魂,而且牠長得和么么的花色非常相似,只除了沒有藍眼和性別不同
有天當我在陽台洗碗盤後,正要踏入房間,赫然見到這奶娃貓不知道哪來的力氣從大紙箱裡爬出來,端坐在落地窗口,睜著濛濛的眼歪著頭看著我,而我也就這樣看著牠
然後我改變了不再收養貓的決定,即使當時還有待認養的小橘貓前途未卜
我彎下身輕輕托起牠抱在懷裡,那是那一個月來我對牠最溫柔的時候,當我把牠放回紙箱時,牠依然用著濛濛的眼看著我,我用手指摸著牠小小的貓頭說:「以後就跟我住吧!」
記不清當初花了多少奶粉錢,心裡卻一直沒把握能養活牛奶,因為牠的體型始終維持在比我的手掌大一些
直到快二個月才漸漸有些份量,單手托住圓滾滾的肚子刺激屁屁上廁所時,略嫌手酸
在牛奶斷奶前,在家的多數時間我都是單手抱住牠兜在懷裡做事,看著牠在懷裡睡得香甜,即使手痠腳麻也都覺得無所謂(沒想到女大十八變,現在一點也不讓我抱)
由於缺少初乳的營養,牛奶的鬍子一直都是斷的,頭幾年都沒有整根完整的鬍鬚,兩邊都是像被剪掉般的整齊
直到這二年才終於像是補足營養似的,長出了完整又長的漂亮白鬍鬚
牛奶是家裡最囉嗦的女人,牠總是到處檢查環境整潔和確認我的飲食標準,然後便常會看到牠扒糞掩蓋的不喜歡動作
牠就像家裡的女王,管所有的事,包括週遭的飛禽飛蟲都在牠的列管下,每天都看牠樓上樓下的跑,只為了監看那些麻雀、粉蝶的行蹤
牠很愛從浴室窗戶爬出去,坐在洗衣機上面,看星賞月順便吸收月光精華,因此練就了一身爬窗戶的好工夫(明明二樓陽台落地窗大開的…)
雖然牛奶很囉嗦、很多話,但也只有牠每天早上陪我起床、刷牙、喝咖啡
牠會在旁邊喵嗚喵嗚的說個不停,當然我也會用貓語回應牠的關懷
每天下班回來,一定可以看到牠坐在門口的書櫃上或鞋櫃上等候
即使睜著惺忪睡眼,牠還是堅持每天必做迎接的工作
今年是牛奶陪伴我的第6年
雖然牠已晉升為貓族中的老年貓,但牠一樣活潑好動
我希望牠永遠如此地有活力,如此地快樂,如此地年輕
我希望牠可以和我一起生活下去,我會陪牠到最後,不再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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