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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7-08-06 19:05:19| 人氣222| 回應0 | 上一篇 | 下一篇

我的墾丁獨行(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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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我走在高雄街頭,迎面的熱氣似乎讓我的頭更昏脹;深深的吸了幾口氣,慢慢的讓自己安定一些…想著回來的失落,想著父親的年邁;想著自己這些日子身體一些指數的異常,想著生命的無常;想著自己前兩天對於「活著」的疑惑,想著今天看這一排老人的感觸。許多對於生死的無奈,就這樣籠罩著我的身心。

買了個飲料,慢慢的散步回去。父親燦爛的笑臉,似乎給我不少的鼓勵。自從他漸漸退化之後,我們的對話反而可以在緩慢的速度中慢慢的進行….雖然常常是我丟一句話他回一句,或者是他無預期的丟出一些讓我意想不到的話語。精神似乎好很多的他,不但告訴我他已經八十七歲,還會跟我說隔壁那位老先生從哪裡來;當看護走過時也會說她人不錯,還會告訴我哪一位是這裡的主任。

我慢慢的陪,訝異的欣賞原來老爸還是會觀察。雖然後來他的話語裡還是透露出想回家的訊息,說家裡比較自由。可是想想,一來目前沒人可以照顧他;另外家人照顧時都比較寵他,也因此讓他反而許多該自己做的都不做,幫他做的事情似乎反而又讓他退化更快?當我這樣一想,也就比較可以面對自己的愧疚,繼之好好的跟他解說,請他安心的待著,畢竟這邊有人照顧!

是的!就是愧疚。每次回高雄,內心身極深的愧疚就會無聲無息的籠罩……那個我一直無法逃開,那個我明明知道它就在那裡的感覺;那個讓我每次遲遲猶疑到底要不要回家的潛層,那個不管我建設多久,只要一回家,它就會漫天漫地迎面撲來的壓著我。而我只能一次又一次的看著它,覺查它,接受他,然後再看它又會變成什麼樣子?

當我專注的在當下跟父親互動時,看著這一排的老人,每個似乎都有七八十歲的樣子。有的神情恍惚,有的似乎活在自己的世界;有的像個小孩子的,還有的根本無法自己行動的躺著。

我不禁想;「這就是人生嗎?人的最後都是這樣的話,那人的存在意義又是什麼呢?」

雖然我知道這樣的問題一直困擾著自己許久,也在一次又一次思索裡找到不同的答案。可是,當這樣的議題又再度困擾時,真的那種悶悶的感覺就這樣真切的揮之不去~

唯一可以安慰的是,這次症狀比較舒緩了,可以讓自己有個「呼吸」、「換氣」的空間,而不像之前總是跌落谷底。

回到家中,拿起這次帶來的一本書「學飛的男人」,一個年紀超過五十歲的男人,卻突然想起小時候夢想成為空中飛人的異想,並且突破許多身心靈限制而真正成為一個空中飛人的真實故事。而在這樣的時刻,書中許多栩栩如生的覺查話語,就這樣活生生的打入心扉。雖然他描述的是學習空中飛人的經歷,卻好像貼近我對人生質疑的心情。他說:

「你害怕嗎?你害怕什麼?你如何處理你的害怕?有些人怕自己笨,有心人怕自己醜;有些人害怕黑,有些人害怕失敗、不完美…而我們都害怕痛苦與受傷。」

可是接著他卻說:
「每天與一個恐懼交朋友時,人類的種種恐懼就不會攜手變成龐大的焦慮了!」
「我們都緊緊抓住生命,以致於把生命都榨乾了!」

這樣的幾句話,卻讓我有種打醒的感覺。

如果我今天42了,如果我一直只看人生盡頭時要面臨放下一切的結果,卻忽略了我其實還在路上,我其實只是一直把眼光放在「擔心」、「害怕」、「沒有」、「無意義」,這反而讓我忽略了當下「我還可以有….」的無限空間!雖然說在「得到」與「失去」之間仍有智慧與藝術的探索領域,該如何不執著?該如何盡力去做而又學習放手?該如何欣賞而不陷入情感的漩渦?該如何保持覺查自我而不鑽牛角尖?我想這真的是一輩子的功課!

帶著這樣的新體會,過了2007年的端午佳節,我終於踏上我的墾丁獨行~

2007/6/20的陽光雨~

帶著偷跑的心情,為了要給自己一個安靜,20號的早上,很慵懶的睡到自然醒都還不想起來。整理好行裡,鎖好老家的門,轉身再度離開。沿路天氣怪異,一會兒陽光熱烈的導引,一會兒卻又忽然飄下陣雨,甚至到了沿海公路時,還同時有大太陽以及下雨的陽光雨!我一邊開車,一邊讓雨刷刷去窗前的雨水,一邊抬頭透過天窗看著被烏雲籠罩半邊的太陽,右手邊海岸線上的海洋湛藍,左手邊山區的綠蔭深深,似乎跟我這一路的心情相呼應。

墾丁,沒想到我就這樣的又來到這裡了!

於是我開始過一個人的旅行,我一個人開車,一個人check in;一個人游泳,一個人去迪迪小吃晚餐。一個人逛街,一個人照相。一個人吃飽,一個人買水果;一個人喝酒,一個人度過這樣一個人的一天……

(待續)~

台長: 亞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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