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著這樣的幸運,畢竟不是每次溝通都可以這麼順利的,當天晚上我連續的有機會去跟加裡的不同成員對話,只是可能都只能簡單的談談一點家事,分別跟哥哥說說他的近況,跟嫂嫂提到一點下午跟姐姐、哥哥談的過程…
2007年2月17日除夕午後…
這次回來的壓力,一方面是自己在家裡的位置問題,一方面是父親照顧問題;一方面有哥哥與姪子之間的問題,還有就是母親與家裡糾纏之間的議題。
當與姐姐談完之後,可以讓她比較安定的來照料父親,連自己真的是也鬆了好大一口氣。所以當除夕這一天,我們家每年慣常的「團圓年夜飯戲碼」又要上演時,我自己就無法逃避的要去面對這次的另一個挑戰,如何與母親分享一個很難以啟口的想法――請她思索一下是否要回到她現在另一個家庭去好好吃她們的年夜飯!
帶著膽戰心驚的心情,我先問清楚哥哥、嫂嫂,是否歡迎母親回家吃團圓飯?畢竟這個家是他們的,而且之前因為一些金錢糾紛,他們關係鬧的很僵。透過姊姊詢問後,確定他們還是願意邀請母親,我才比較放心的去溝通。
午後的高雄,雖然是農曆除夕,大太陽仍然普照。與母親選了個最近盛行的金礦咖啡,點了個悠閒的午後拿鐵,我們開始對談。
雖然緊張,但是似乎已經準備好的我,單刀直入的打開話題。先告知母親自己最近的狀況,昨天回來時與思逸的分享,對於靈魂的理解以及自己在家族排列上的融合想法,然後再直接切入主要的話題:「如何請她考慮一下,是否該回到她目前人世間的家庭去吃年夜飯?」
當然,這過程是很多你來我往的爭執。比如說,母親自己是從事幫人收驚、辦理陰間的事物的人。她說她在要建立宮廟時,上面的諸神很確定的說,要她回到「原配」的家庭去請父親來幫忙安神位。因此她以為從此她在人世間的夫妻關係也是要回到這個家庭。可是我從自己理解的觀點來看,我到認為「天界」與「人間」的律法不同時,應該也是要去尊重彼此的界限,而不是用來混亂的。所以在天界,要建立這個宮廟是需要原配來幫忙,但是在人世間,她還是許家的人,就需要好好的去完成她與許家的姻緣。
神奇的是,我也突然想到,難怪她這幾年雙腳的關節腫痛問題。我馬上就跟她分享:「一直在張家與許家之間來回,你的心就會不定;心不安定,腳就難怪不會好。」而她也很坦承的說,自己真的常常很燥,尤其是自己這雙腳的問題,即使自己是在幫人的角色,卻也無法看清自己的問題在哪。
然後我就開始跟母親分享家族排列裡的議題,說她自己跟外婆之間的恩怨,提醒她是否願意去真正的「放下」這些過往的怨?於是又不禁意的聽到許多家裡的密史,包括當初她為了對抗外婆,賭氣下嫁父親;與父親之間無法說出口的痛苦,以及她帶著這樣的秘密,自己忍下艱苦的守了四十年…
就這樣,我們分享了兩個多鐘頭。而我,活生生的看到家裡每個人不同面向下的苦,也很就比較釋懷:「還好我可以用這樣的觀看來理解我的家人,沒有道德批判,沒有事非對錯,甚至可以用人與人的角度來體會母親、父親、姊姊、哥哥…」看著母親傷心的哭泣,或許吧,我也終於可以放下對她那深深的不解了。
雖然她還是選擇要回家去吃年夜飯,因為她之前答應過父親,再加上她也擔心過了今年…不知道是否還有明年?
我們全家今年吃了一頓難得安靜的年夜飯…
2007年2月19日大年初二晚…
或許除夕前耗了太多能量,所以大年初一睡的很晚。加上自己心裡,雖然是想要在為這個家多做一些,可是好像時機都沒對到,所以想要跟哥哥一家人對話的機會就一直沒出現。
倒是初一下午,我們這一代與下一代一起,每年例行性的去高雄文化中心逛過年的民俗文物展。在展覽中還遇到卓明老友…
初二的晚上,因為母親邀約我與姪子、姪女一起吃晚餐,才有機會在回程的路上,逮到機會跟姪子對談。
過年前,因為姪子的情感事件,導致他與他父親之間爆發肢體衝突。也因此兩人關係惡化,互不說話的冷戰。因為自己這一年也是在情感事件裡翻滾,所以可以站在一個比較客觀的角度來理解。尤其是在感情裡,如果用「道德」、「對錯」來下判斷的話,很容易就會偏頗,更別說在兩人世界裡,許多面向是外人無法清楚的…
其實這幾天也一直試圖想要跟姪子溝通,但常常就是被打斷,而且原本初二下午是特地約他,但是好像他也還是不想面對吧,就又沒來找我。
所以當吃完晚餐,我就「順便」的邀請他陪我喝一下咖啡。先是從他自己的近況問起,問他自己對事業的熱誠,問他自己對自己經過這些事件後的想法。才漸漸的看他打開心房,願意多說一些自己的想法。
其實我可以理解他內在的受傷,尤其是他想要獲得父親對他肯定卻又一直被摧毀的傷痛。加上自己這一年來也是在處裡自己情感的傷痛,所以不難理解,即使「聽說」是他變心,即使外表上看來是他占便宜,可是我相信一定是有一些沒被看到的「苦」…
原來,在感情裡他也努力許久;原來,他面臨的壓力是如此巨大;原來,他自己也還是在情感的失落中不知該如何整理?原來,他也訝異為何經過這麼大的事件後,似乎一切回歸平常,但也似乎無法在工作上繼續投入熱情…
跟他分享了一些自己的觀察與心得,但是好像…或許是長輩吧!不知道他是否聽進去那些?習慣在我們這些大人面前做個乖小孩,這樣的對話,不知道是否還是被他解讀成「教訓」?看他似乎數度紅了眼框,但也分不清是激動還是累了打哈欠?
只能在心中期待,但願他能接受一些,在他心中種下一棵探索的種子,讓他在自己的生命裡去繼續發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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