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喜歡從深夜的電影院中走出,在哄鬧後感受黑夜寧靜的反差,不,不應該說是喜歡,而是習慣了。
習慣那種落差的窒悶,彷彿在胸口誕生一頭無法按耐的野獸,吞噬黑夜也吞食落單的形影。
讓交界變得模糊不清。
氤氳之中浮現朦朧的妳。
「我喜歡有句點的故事。」我對妳說。
「嗯?」
「因為句點能夠代表果斷堅決的結束。」
「...」妳抿著唇,「...但我不喜歡句點。」
「為什麼?」我問。
「句點這個圈圈,頭與尾一旦接上的話,中間的空缺誰也填不滿。」
我只聽到了填不滿。
當時的我聽不太懂,妳只告訴我妳在心中替他留了一個位置,但不論再怎麼努力都無法填塞妳與他這個接點之中的這一大段空白。
我不懂妳的意思,到底是什麼填不滿?
又是誰有了空缺。
感情事沒有第二名,輸一點點都不行。
「有些時候人們很快就會知道結局,但有時候卻怎麼也料想不到這就是結局。」妳企圖輕描淡寫。
「差別只在於要花多少時間接受吧。」
「但縱使我花再多時間,也只能眼睜睜的看著我與他的結局,崩落。」
「那我們呢?」我終於問出口。
當妳透露出「不要再接近我」的訊息時,我突然頓悟到了「我也不得不接受這個結局了」這樣的殘忍實情。
妳開始與我保持距離,那冰冷的模樣卻是一段怎麼跨也跨不過的距離。
我看著一如往常的笑靨與熟悉的臉龐,卻沾染上一層陌生的朦朧之意,
突然間穢物的氣息從胸口那個無所適從的位置衝出,令人作噁的三人關係。
原來當心靈的打擊超越肉體的桎梧,讓人胃袋翻攪的不是胃酸,而是現實。
文章定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