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看到這一幕的衝擊很大,但小森很快就恢復鎮定,口氣急躁的問著,「你報警了沒?」
「還沒,我正要打。」
聽著耳邊嘟嘟嘟的機械播放聲,我腦中開始轉起眾多恐怖片的劇情,殺人犯就住在隔壁,但卻沒聽到什麼吵鬧的聲響……到底是……
「一一O勤務中心您好,請問發生什麼事?」
「我…那個…剛剛……」我大口吞嚥了口水,沒想到會再這個時間點口吃,真是該死。
「你很沒用欸,你這膽小鬼!」小森看我說不出話,立刻將手機搶了過去,「喂,剛剛我們聽到隔壁有女性不斷叫喊著『救命』、『救命』,而且剛剛我出去看,看到有血從門縫底下流出來。」
接著她聽著勤務中心的指示,沉默半晌,「好,我知道了,我們這邊的住址是內湖區……」
掛上電話,她稍稍鬆了一口氣的對著我說,「他們說五分鐘後就會派巡邏員警過來,要我們別慌張,待在室內就好。」
像是在大海中抓住了救生艇一般,我攤坐在床上,重重吐了一口氣。已經沒有我們的事了,一切都交給員警吧!正當我這麼想的時候,突然間『蹦』的一聲,一個金屬鈍物重擊在小森身後的門板上,瞬間將我們倆的神經一把抓起,導致我們渾身發抖。
本以為我們只要乖乖待在房間內就好,卻沒想到出去查看的舉動激怒到對方,「怎麼辦…他是不是發現我們了……」我盡可能的放輕音量,擔心我們的對話被外面的人聽到。
連續而又憤怒的鈍物持續敲打著門板,我害怕得抱著頭蹲在地上,腦筋一片空白。小森與我四目相交,我知道她要幹什麼了,她想要到貓眼去偷看到底是什麼在外面。
「不、不好吧!」
她墊著腳尖走到門前,緩緩將臉貼近貓眼。此時,我從底下的門縫發現了一件事。
「不要靠近…不要靠近那邊…!」我幾乎要尖叫了起來。
被我的語調影響,小森停了下來,惶恐的盯著我看,「怎麼了?!」
我指著門板下沿的說:「你看那邊,外面的電燈又被關起來了。」門外的黑像攤污穢的水似的滲了進來。
她退離門邊,視線急速的環繞整個房間,試著找出可以對抗外面那傢伙闖入的防身武器。聽著外面劇烈的聲響,我露出恐懼的慘白,心想我們的生命就要結束在這個地方了。
外面傳來陣陣急速的腳步聲,不知道發生什麼事了。我看小森雙手已經握緊傘把,準備給外來客來個迎頭痛擊。
「有人在裡面嗎?我們是附近的管區員警,有人在裡面嗎?」
我頓時像是找回了魂魄的看著小森,「得、得救了……」
她站起來走向房門,但沒有拉開門鍊,而是小心翼翼的將門打開。灰白色的燈光與員警老邁的臉從門外透了進來。我看到另一名員警正在詢問隔壁房間的住戶,但是這個角度沒有辦法看到那名房客的臉。
「方便打開門嗎?讓我了解一下發生的狀況。」與我們對話的員警看起來有點年紀,至少五十歲有了吧。雖然他有著一頭的蒼蒼白髮,但動作卻很俐落,與他線條筆直的制服有點相稱。
小森拉開門鍊,很快地將頭探出去,找尋地上那攤血跡,「咦?怎麼不見了?!」我則是看到了一個讓我全身顫抖的畫面。
「小森,門上也沒有被打擊的痕跡欸……怎麼會這樣!」
小森轉頭跟員警說:「之前我們聽到有人喊救命,連續喊了好幾次,我出去看,還看到有血從房間內流出來,而且剛剛還到重物敲擊我們房間的門上,很像是鐵條還是什麼的,可是……」她刻意提高音量,彷彿是要說給隔壁房客聽的。
員警先是一臉狐疑的看著我們,右手摸起下巴,好像在沉思著某件事情。
「這樣啊……你們住在這邊多久了?」
「一個星期左右吧。」
隔壁的員警結束了問話,冒冒失失的靠了過來。他露出慌張而不知所措的臉龐,「火警官,這下要怎麼辦,那位住戶說他什麼聲音都沒有聽到欸?」他看起來一點都不可靠。
「沒有發生什麼事不會準備收隊啊!先在這附近好好巡邏!」即便在不熟識的民眾面前,前輩仍毫不客氣的斥責晚輩。接著火警官緩和了一下情緒,不急不徐的問著我們,「那房內有發生什麼不尋常的事嗎?」
除了那片不舒服的紅牆以外,其他都很正常,但如果我將紅牆會呼吸的事情說出來,那他應該會覺得我們精神錯亂吧!
「請問……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小森終於忍不住將心中的疑問問了出來。
火警官似乎刻意略過小森的對著我說,「這間房子…沒事…如果你們還有聽到什麼求救的聲音,再通知勤務中心,並且待在房間內,注意自己的安全。」雖然他的口氣讓人聽了很安心,但心中難免還是有一些疑慮。
員警用無線電跟勤務中心報告狀況後,隨即收隊離開。他們離開之前,在走廊盡頭的門口處大聲談話,「我說你啊!怎麼可以因為一點事就慌慌張張,這樣會讓民眾胡思亂想,懂不懂啊你!」我與小森面面相覷的看著對方,她說:「你不覺得很怪嗎?為什麼那個火警察會欲言又止的說出『這間房子…』好像他早就知道這裡曾經發生過事情一樣……而且我看到、聽到的那些東西,怎麼會這樣憑空消失呢?!」
我無力的坐在地上,已經不想再去想今晚發生的事情。當初因為這邊全新裝潢、房租也算合理才租下這邊,怎麼會讓我們遇到這些事呢?
本以為事件已經結束,卻沒想到,原來這一切都只是個開端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