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人好事 這是一個自我救贖 肯定 反省 沉淪 膨脹 毀滅的入口 請進 -----獻給我最愛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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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有一個月前了， 我見了學心理， 暑假期間在中研院作實驗的朋友K。


他談到兵役的問題， 我開玩笑說可以裝瘋賣傻以求免役。（那陣子， 報紙曾報導有這類成功的案例， 而今天打開電視， 也看到這樣的事情有高人指點， 可以取得醫師證明， 據說十萬元就解決兵役的問題， 不幸曝光上了檯面， 主事者被逮捕。）



K當時說他太樂觀了， 精神狀況問題找不上他， 更別談如何佯裝演戲， 這不是正途， 我對他所說的「太樂觀了」一句話， 震動到肺腑。


K是文藝青年， 是編校刊、 讀小說、 電影、 登山 、打羽球的健康青年， 包括視力也算健康 ，沒啥近視眼。 或許我不要用「文藝青年」形容他， 這個時空用「文藝青年」是很奇怪的， 奇怪的是因為文藝的時代過去了， 現在是潛伏在地底的狀態， 說他是文藝青年，在現今不見得是一個正面的評價， 反倒有點嘲諷， 像嘲笑一個穿旗袍的女孩子出現在鬧區 ，不合時宜！



是啊！ 孔子最愛談時宜， 當他看到橋下溪澗處有雉鳥因為人類行經過牠們， 鳥群突然驚飛起來， 飛到高高的天空迴翔， 一直要確定這群人的臉色是和悅的， 心思是純正的， 鳥群才願意下來地面翔集 ，溫馴如家鴿。 孔子看到了這個畫面， 很有感想 ，就告訴學生說：「 連鳥也懂得時宜 ，懂得察言觀色， 懂得進與退， 懂得什麼時候作什麼動作， 真是不簡單啊！」 我常常會懷疑最不懂時宜的應該是孔老師吧？！ 他在那個禮樂崩壞 、戰爭頻仍、 百家爭明的多元聲音中， 一直希望領袖能聽他的勸， 回到大同仁德的舊時代去。


學生聽了老師的大道理， 若有所悟， 點頭， 還向鳥群拱手作揖， 豈知鳥群看了看 ，就不鳥他， 飛走了！

學生應該心裡滴咕吧！？ 像是被老師呼嚨， 誆了。 鳥還真懂時宜呢！ 就這麼也不回禮作揖， 就落跑了， 眞屌的鳥！


我回過頭來談K。 他充滿著求知欲， 多麼迫切能與朋友談文藝 ，我卻有點避重就輕， 也問我讀什麼書， 看什麼電影， 能不能推介給他， 問我夏天怎麼過， 我說玩水游泳吧。


我想K心裡有點失落感吧！？


K也提到去年夏天去了德國短短的旅行。


K與我出了百貨公司， 晚安曲響了。 夜裡走在新興的東區 ，我們跟著人群移動， 因為大家的目的地應該差不多， 搖搖擺擺的，像極了一大鴨群。 K就從物理學的角度出發， 提到一種擺動的效應， 大概是說人到最後也會彼此調整到一致的步伐節奏， 我想，他在說這個想法的時候， 難免有點焦慮與不甘？！ 於是他接著問我生活在首善之都與宜蘭平原有什麼不一樣？ 好像嚮往著一種不同的情調， 不同的步伐節奏。 我當時硬說沒什麼不一樣， 想說這樣他能平衡一點。 他實在不能接受那個濕潤多情多雨的平原是像這裡沒什麼兩樣！ 他心中還是有他的山水風景， 心理風景。



分手時，他還問了年紀這問題。 他以為每個階段都有應有的使命責任吧？！


我想到命理會說到人的一生是有一個個以十年為單位的大限， 一個大限， 一個大限，接續著。 每一個大限會有重要的課題考驗磨難著， 每個大限也會有各自的調性， 有時較明亮， 有時較晦暗 ，有時較柔和 ，有時較強烈。


我們看梵谷的畫作從初期開始 ，按照年代一張張看下來， 心裡有一部分是期待梵谷的畫面亮起來， 最後甚至燒起來。 的確從很黑暗的吃薯礦工家庭 ，漸漸受到秀拉點描派的影響 ，梵谷心情明亮起來， 又很快脫離了秀拉的影響， 他的色彩的搭配更怪異， 調調更荒涼孤獨， 最後麥浪翻飛， 星星、 月亮跑到他的窗前， 他被囚禁的窗前。 梵谷的一生不久就要結束了。


K問我對年紀的看法， 我說不管明天， 不要管年紀的問題 ，觀念的轉動變化才是問題。


我就差沒說出：「朝聞道， 夕死可矣。」 2004/9/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