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向不愛看恐怖電影—血淋淋、陰森森、桀桀怪笑;陰風慘慘;還有各式各樣的狗血漫天亂撒,或是黑影白衣無所不在,鏡子的倒影是恐怖電影的最愛(也許那倒是很普世性的恐懼---我們在鏡中看到的真的是我嗎?)
可是我卻喜歡看驚悚或推理劇,犯罪現場的慘狀或者人性最深處的;無以名狀的黑暗,我卻像吸食毒品般的樂此不疲。
不過卻剛到二輪戲院,看了我平常不會看的「鬼片」。
韓國的「鬼變臉」,以及中日韓合作的「三更(2)」。
關於「鬼變臉」,仿彿看了一齣加入靈異事件當調味的CSI,又像台灣電視劇的民間故事「XX水玲瓏」系列,這是一個不需要裝神弄鬼就可以說得好的故事,而在嚇人的元素上處理的也不高明---白衣長髮,仿若「七夜怪談」中的貞子再現,冤死的女孩一方面用可怕的面貌嚇人,一方面又以在人世間的形像現身,我看到的是導演與編劇把「靈異地六感」加上「七夜怪談」再佐以美國好萊塢的科學辦案,做成一道味道不盡理想的大鍋菜。---如果一樣是在科學辦案中企圖加入科學無解的元素,我會認為台灣的「雙瞳」成就比「鬼變臉」高明太多。
再論「三更(2)」中的三段影片。
日本導演三池崇史所導的「box」,看慣日本恐怖漫畫的觀賞者,應該對於電影的內容應該不會陌生—關於親情'愛情的黑色恐怖,不過導演以能劇般的節奏與手法,卻為這部片子增添更多的詭異與浪漫。導演在片中亦跟觀眾玩了小小的推理遊戲---影片不斷的在女主角的夢境中清醒與展開,而每一次的清醒,導演的鏡頭會由主角所用的桌子上的兩個一大一小的杯子移向床上的女主角。「BOX」不僅僅是一部撒狗血的鬼片,「鬼」是導演的障眼法,他不斷的透露蛛絲馬跡,與觀眾玩一場黑色推理劇,結局還將了觀眾一軍,讓人在恍然的一笑中,還是有點意猶未竟,不知自己是醒了還是依舊在導演的夢中?
香港導演陳果的「餃子」,陳果依舊用他那種不華麗,平易近人,短篇小說式的風格,一路緊湊的帶著我們看到一個不可思議,而我們卻相信會確有其事的恐怖八卦。
想回春的過氣明星;讓人搞不清楚年齡及過往,狐狸一般的賣餃子女人;被父親強暴懷有孽種的小女生;心急如焚的母親;明星在外偷吃的老公..。每一個單位,每一個元素,都可以各自發展成另一個完整的故事,而陳果卻三兩下大刀一揮,麵皮輕桿,像做餃子般,把這些活跳跳的生鮮,做成一道皮薄且Q,通透入裏,餡肉紅嫩,讓人不敢入口卻在入口後又回味無窮的港式點心。
陳果的餃子,味道好在於,它真的一點都不難懂,明明白白,光亮亮的通透,卻在吃完之後,免不了一陣恐懼反胃湧上心頭。
韓國導演卜贊旭的「CUT」。「CUT」讓人誤以為他是一齣黑色喜劇,一開頭的白爛吸血鬼,讓人期待著接下來的劇情發展;劇中讓人驚豔的,不是演導演的李秉憲,而是演臨時演員的??(可憐在台灣的宣傳海報上,還是不見臨時演員的名字),恐怖事件在他小丑般的舞步下,歡愉或恐懼互相交織,營造出導演所要的「恐怖片」。此片最大的敗筆,卻在於收尾時的不知所云。當臨時演員倒在一片份量超多的血泊中時,「CUT」給予觀眾的狗血已經到了極限,如果導演在此時喊「CUT」,這實在是一部稱得上精采的驚悚片,然而導演卻還狗尾續貂的,讓男主角不知是真的發瘋還是假裝精神錯亂的勒死他老婆(應該是假裝精神錯亂吧?),讓前面所營造的氣氛頓時瓦解,觀眾只剩一頭霧水---那到底是幹嘛呀?
看慣好萊塢的面孔和公式,轉頭看看新面孔跟新方式,還是挺受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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