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8個月大的寶貝女兒:
雖然妳還太小,不適合跟我們來印度小旅行,但是為了彌補妳不能參與的遺憾,老爸還是決定寫個小遊記,讓長大以後的妳有點參與感。
這一趟飛往印度,是個不輕鬆的飛行,從台灣1:30pm出發,飛行四個鐘頭到泰國曼谷,在過境免稅店大買你的玩具書四個小時,8:20pm在從曼谷飛往印度孟買,飛行時間一樣四個鐘頭,到達時是當地1:40am。
這樣還沒完,我們在機場過夜,4:40再次坐上飛機,經過一個小時的航程,我們到達目的地~~ Bodara。
時間是早上七點,我們坐上了機車改裝的黃包車,從機場一路抵達旅館。
旅館雖然是從1996年開立的三星旅館,可是感覺就像是北越晚上七點以後不供應水的旅館一樣,像個廢墟。
說這話有點奇怪,畢竟去過了非洲,去過南美洲,落後的國家不是沒造訪過,但是卻像來到異常詭譎的異境,電話裡斷斷續續的雜音,不親切的旅館經理,讓人有些不敢碰觸的地板斑牆,空蕩蕩散落兩張孤單椅子的大圓迴廊,找不到路名的街道,舉目所及沒有任何觀光客,在爸媽在街道上隨意晃蕩的這幾個小時裡,我成了這城市裡唯一的觀光客,更是唯一穿著海灘短褲在街上行走的男人,所有人都對我行注目禮,分隔島上捲髮的印度女子,撩起黑褐的髮際不忘對我送出一抹戲謔又覺得有趣的微笑。
這個城市裡的所有人,不管是穿著沙律的包頭巾的女子,穿著牛仔褲的年輕人,更多的是儘管上衣不搭,仍清一色穿著褪色西裝褲、續著一字鬍的男子。
街上除了比肩駕行的行人、機車、黃包車、小客車、不絕於耳的喇叭聲,更像個活動動物園,喫著分隔島上青草的犢牛,慢走在快車道上的公牛,三三兩兩,或單或雙,在果菜市場裡爭食小販丟出大蒜殼的黑羊白羊,頂著天隨處恣意方便的狗群,毫不突兀的點綴在街道上,從市場裡背著大袋蔬果,吐著混氣就快被壓倒的瘦弱男子身邊走過;在包著頭巾,如同天方夜譚裡蘇丹的老伯面前駐足;在街頭豔陽下、攤販邊啜飲濃熱拉茶的人群邊小憩。
我必須承認,這間三星旅館比祕魯的hotel tropicana或是亞馬遜河的行軍帳都還讓我難以忍受,如果以這間旅館做為這幾天的據點,還是讓老爸有想要奪門而出的衝動。
話說老爸在寫這段文章的時候,已經又落入了lonely planet的俗套,坐在LP推薦的咖啡店裡(Cafe Coffee Day),喝著店內推薦卻不怎麼樣的chicocchino (巧克力醬加比較多的cappucchino???),一邊重拾我渡假的閒逸心境。
親愛的cc,你在台灣跟爺爺奶奶還好嗎?
老爸 敬留 18/08/2011
2011/8/19
雖說早早就有想要離開這間旅館的念頭,但是因為我們抵達的時間太早,經過近一天斷斷續續未闔眼的疲憊讓我們只能忍耐一晚。
今天是離開廢墟旅館的日子,昨夜酷熱濕悶的一晚,媽咪因為兩日來的睡眠不足,早早像個小朋友一樣蜷曲著睡著了,剩下老爸一個人感受到床被透散的溼氣,空室裡鬱悶不通風的霉氣,輾轉反側。
一方面是今天跟義大利朋友一起用餐的buffet吃太多了。
義大利人在來的第一天就跟我們說有個地方有個不錯的印度菜buffet,這是他來到印度的第四天,但是他每天晚上都會坐上15-20分鐘的黃包車車程去到那個地方吃buffet,據說是在一間不錯的飯店的餐廳裡。
媽媽說這個地方聽起來很像LP介紹的火車站附近,不過義大利人因為出入都是坐黃包車,似乎對於火車站並不熟悉,於是媽媽熱情的告訴義大利人我們想跟他一起去那個神秘的地方用晚餐。
(編按:這家buffet果然就是LP推薦的另外一家旅館,Surya Palace Hotel,供應的buffet <餐廳名-->深藍azures> 是375Rs/人,就在Hotel Surya走路10~15分鐘不遠處)
昨天中午兩點,老爸在探看完火車站週邊旅館後,屬意把旅館換到火車站附近的Hotel Surya。
雖然Hotel Surya仍有些老舊,不過親切的經理一直壓低價錢,希望可以讓我們把接下來飯店的房錢轉到這家旅館。
就如同我參觀的其他飯店一樣,Bodara裡大大小小的飯店都有部份的房間在整修,在他引領我參觀下,我覺得一間剛整修完的房間還不錯,至少看上去有著現代感的床被擺設,被單也不會感覺一擠壓就要滴出水來的潮濕。
註記 Hotel Surya是一間標榜「vegetarian」的旅館,旗下的兩間餐廳都是素菜,在room service裡面能點得到的都是素菜,不過這邊的素菜跟台灣的素菜可是大相庭逕,這裡沒有甚麼炒蔬菜或是素豆雞之類的,還是以印度菜的架構為準,以米麵製品沾上五花八門的各式醬料為主。
媽媽感冒了,這是生完你第一次月經來,可能因為這樣,身體比較虛,媽媽先是拉肚子了幾次,然後就開始頻繁的咳嗽,整個人很不舒服。
不過印度的旅館真是乏味,沒有特別的設施,網路也連不上去,窗外下了幾乎一整天的雨,似乎也難以出門,困守在旅館裡,真的算是很有印度雨季的fu了。
旅館四樓的後窗面對的是個危樓。
斑駁的牆面,剝落的磚牆,但是一到三樓甚至樓頂都住了稀落的人家。
不過這樣形容它是個危樓似乎不太妥,但總之,我在旅館窗邊,眼下所見的印度就是頹圮林立的建築物,川廊上隨風搖曳的衣物和沙律,黑褐頭髮眼瞳的人倚著牆望向底下的街道,偶爾悲鳴的閃電,一場一場無奈的雨,映著危樓川廊上孤單的視線。
城市裡,危樓和白黑素色的大樓,彼此間拉起一條一條讓人目光紊亂的電線,黑色的纜線像是溝通建築物間的神經,或者是供應養份的黑色血液,讓如同黑白照片的Vadadora街景像是個活生生的生命,陰鬱的坐在黑色烏雲的大地之上……沉默。
不過是幾個小時的光景,街道上已經是泥濘一片,蘸著雨水的白色建物牆面像是被人淘氣的胡亂畫上灰色的線條,天空裡的雨滴還是沒有罷手的意思,繼續灌注在這片沉默的城市裡。
老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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