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人潮談——哭
上周「肥肥」昏迷入院,記者們嚴陣以待,倒是欣宜表現鎮定,連秋官也讚她:「十分堅強,一滴眼淚也沒流過。」筆者看後,感性細胞發作,心想:「不哭,也許是知道在當時那刻,哭了也只有鎂光燈閃亮覑,卻不會有媽媽在旁呵護自己。」
在我記憶中,我哭得最厲害那次,是在十歲那年的某個下午,媽媽去了買菜,留下我一人在客廳裏玩耍,忽然接到醫院來電,那是一把女人聲音,說我的爸爸去世了。我放下電話就開始放聲大哭,哭了很久,久得彷彿已忘了為甚麼要哭,只知道要繼續下去,直至媽媽回來。
又有一次,也是在小學年代,我在登上校車回家時跌了一跤,膝頭在流血,我當時靜靜忍覑痛,直到校車到站,我一看見媽媽就開始哭,但其實那刻傷口已經不痛了。
原來,我只是想有人疼。
離開校園後,就是做「大人」的日子,就算要哭,都要找個好的藉口。一位舊同學,年前當上了保險經紀,因為找不夠客人,面臨被解僱兼要賠錢的困境,但礙於自己是個男子漢,為了面子,他竟跑到附近殯儀館外的空地去痛哭一場,當中辛酸,可想而知。
早幾天在電視城遇到馬浚偉,他向筆者推介陳奕迅的新派台歌《crying in the party》,它講述一位年輕人,在派對中兩杯落肚,不禁痛哭流涕,一班好友心照不宣,留下陪他徹夜狂歡,歌詞最後說:「當你大了,城府深了,眼淚流光了,所有熱情會乾掉。」馬仔說:「只有年輕時的哭和笑是最真的。」說時輕鬆,卻不無感慨。
那些想哭便哭,哭了總有人安慰的日子,原是多麼幸福!
張美賢
From 18/10/07 都市日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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