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月底上靜心班的時候
老師說有個地方的感覺很舒服
她很希望能去那裡上課
就有人起鬨說，不如先去那裡打一日拳好了
那個場地非常昂貴，我們租不起
只好在別的地方一日拳
結果班上的貴婦群禮拜天都要在家陪小孩
起鬨的人也沒報名
倒是便宜了我跟其他報名的九人
時間是昨天早上十點到下午五點半
學習氣功以來，我最深的感慨就是，這真是一種專門讓人面對自己障礙的學科
我的手長期打字變得僵硬，很多抓剖的動作，手指頭都不聽使喚
打拳時要抬腳或是要半蹲三七步，
因為左半邊受過很多傷，以前做氣功推拿時，氣功媽媽一抬我的左腳我就哀哀叫
現在不會哀了，也忘了左邊的累累傷痕
誰知道一打起拳，每每要自己抬左腳時，抬到一半就動彈不得
真是腳枚抬高，手枚致力
我跟氣功媽媽說，氣功真是讓人面對自我障礙的專科
她說，不對，是面對心理障礙
我說：不對，是身心障礙吧
要練了氣功才知道自己是哪個層級的身心障礙人士…
因此一日拳的前一個禮拜我就緊張得要死
問氣功媽媽怎麼辦
她教了我一招劈腿功，用手刀把腳剖一剖，再拍一拍
我早晚努力了四五日，終於來到了一日拳的日子
老師說，以前她才剛入門時，師兄弟就會拿東西讓她試
她試出來的結果每次都跟她老師試出來的結果一樣
同學問說你是怎麼辦到的
她說，她好像就是每天都打拳一小時吧
同學說：你真是瘋子耶，我們一禮拜打個幾分鐘都很了不起了
其實那兩套拳中的其中一套使完，時間約莫是一分鐘
另一套的時間更短
那打幾分鐘就等於是看重複了幾次動作
為什麼要打那麼久很難呢
當然因為打一輪若只要一分鐘不到的話，
等於你要重複相同的動作數十次
一舉手一投足，還要顧慮到體力
且這當中很多念頭就會來找你，自然就很難心無雜念的持續下去
老師說，但是一套拳大約打了四十分鐘後，整個人會到另一種不同的境界
所以要我們也來試試
劈腿特訓真的有效，我打了很久才稍微因為體力不繼，動作開始卡卡的
前踏後仰轉身抬腳，角度都又大又穩，動作都又鬆又緩
後來老師開始要我們專注於自身的手腳與感受時
當下我忽然有一種靈魂出竅的感覺
很難形容那種感覺
當下腦袋一點念頭都沒有
就好像，”我是誰”一點也不重要
我從哪裡來，要往哪裡去
通通都已經無所謂
那種感受太不屬於這個世界，我有點感動，眼睛開始紅紅的
我想說，不能哭
一開始這樣想的時候，整個人又被拉回來
剛剛的感受又不見了
然後，我們也剛好打滿五十分鐘，休息
我問老師說，為什麼是四十分鐘，不是二十分鐘啊
老師：啊哉，四十分鐘就是個臨界點吧
喔，要是二十分鐘不就比較省事
後來我們又做了很多障礙排除的活動
我心中真的不知道該怎麼感激老師才好
有同學說：老師，我們來辦個兩天一夜的氣功夏令營吧
老師：你們都呼弄我，我人就傻傻的，你要我辦我就辦
像那個說要一日拳的人自己都沒報名
結果夏令營會不會到時候只有我一個人去，你們都沒人去…
回來後自己很感慨，怎麼昨天沒有好好謝謝老師呢
她還問我累不累，
昨天最累的人是她吧
那麼熱的天氣，沒收多少錢，
陪我們打兩個鐘頭的拳，
還要教我們幾個低級班的一些新動作，才能在打拳後氣很強時做點身心障礙排除
然後明天的課，又得對大家重教一次
回家後一直想重溫打拳時所感受到的那個境界
可惜總是一閃即逝
看來真的得再打一次才有辦法…
明天先對老師排除我總是只能含情脈脈看著她的表達障礙吧
一定要讓她知道我多喜歡這堂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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