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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7-09-27 15:46:21| 人氣54| 回應0 | 上一篇 | 下一篇

文抄公:些許流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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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來我看了喜歡的文章就喜歡一個字一個字的抄寫
(現在應該說 : 打出來)

正要打這篇”打人”的時候,(因為字最少)
發現網路上有相關連結
趕緊拷貝了過來
http://www.angelibrary.com/modern/liang/l77.txt
這連結裡面多數的文章都收錄在張愛玲”流言”這本書裡面
以前這書我看的有一搭沒一搭
昨晚睡前重看,卻不顧連續幾天睡眠不足的要把他看完
有些段落拍案叫絕,還重看了好幾次,最後是不勝腦力才放棄的睡去

像是這篇道路以目:果真韻味十足 ”仿佛話中有話。其實并沒有。”


上街買菜,恰巧遇著封鎖,被羈在離家几丈遠的地方,咫尺天涯,可望而不可
即。太陽地里,一個女佣企圖沖過防線,一面掙扎著,一面叫道﹔“不早了呀!放我回去燒飯罷!”眾人全都哈哈大笑了。坐在街沿上的販米的廣東婦人向她的兒子說道:“看醫生是可以的﹔燒飯是不可以的。”她的聲音平板而鄭重,似乎對于一切都甚滿意,是初級外國語教科書的口吻,然而不知道為什么,聽在耳朵里使人不安,仿佛話中有話。其實并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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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喜歡那種從生活中摭拾的個人體驗,很貼近生活卻又跟世界風馬牛不相及的觀感

像是這篇詩與胡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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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天的日子一連串燒下去,雪亮,絕細的一根線,燒得要斷了,又給細細的蟬聲連了起來,“吱呀,吱呀,吱……”

  這一個月,因為生病,省掉了許多飯菜,車錢,因此突然覺得富裕起來。雖然生的是毫無風致的病,肚子疼得哼哼唧唧在席子上滾來滾去,但在夏天,閑在家里,重事不能做,單只寫篇文章關于Cezanne的畫,關于看過的書,關于中國人的宗教,到底是風雅的。我決定這是我的“風雅之月”,所以索性高尚一下,談起詩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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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還有她那字字正中紅中的評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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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紅鬃烈馬》無微不至地描寫了男性的自私。薛平貴致力于他的事業十八年,泰然地將他的夫人擱在寒窯里像冰箱里的一尾魚。有這么一天,他突然不放心起來,星夜趕回家去。

  她的一生的最美好的年光已經被貧窮與一個社會叛徒的寂寞給作踐完了,然而他以為團圓的快樂足夠抵償了以前的一切。

  他不給她設身處地想一想──他封了她做皇后,在代戰公主的領土里做皇后!在一個年輕的,當權的妾的手里討生活!難怪她封了皇后之后十八天就死了──她沒這福分。可是薛平貴雖對女人不甚體諒,依舊被寫成一個好人。京戲的可愛就在這種渾朴含蓄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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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是年紀到了,以前看得矇懂,愛的也不是這方面
現在卻對張愛玲辛辣又暗喻的幽默與妙語愛不釋手
比如這篇銀宮就學記,本來已經為她的評論感到拍案叫絕
誰知道文章最後還有一句高潮萬分的淡淡結語
真是,比我芭蕾舞教室的地板肌力動作看來還要不費力,用的時間還短
帶來的汗水與激動卻是百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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銀宮就學記

  不久以前看了兩張富有教育意味的電影,《新生》與《漁家女》。(后者或許不能歸入教育片一欄,可是從某一觀點看來,它對于中國人的教育心理方面是有相當貢獻的。)受訓之余,不免將我的一點心得寫下來,供大家參考。


(中略)


  《漁家女》的創造人多半從來沒有看見過一個游泳著的魚──除了在金魚缸里──但是他用稀有的甜淨的風格敘說兵的故事,還有些神來之筆,在有意無意間點染出中國人的脾氣,譬如說,漁家女向美術家道歉,她配不上他,他便激楚地回答:“我不喜歡受過教育的女人。”可是,他雖然對大自然的女兒充滿了盧騷式的景仰,他不由自主地要教她認字。他不能抵抗這誘惑。以往的中國學者有過這樣一個普遍的嗜好:教姨太太讀書。其實,教太太也未嘗不可,如果太太生得美麗,但是這一類的風流蘊藉的勾當往往要到暮年的時候,退休以后,才有這閑心,收個“紅袖添香”的女弟子以娛晚景,太太顯然是不合格了。

  從前的士子很少有機會教授女學生,因此袁隨園為人極度艷羨,因此鄭康成窮極無聊只得把自己家里的丫頭權充門牆桃李。現在情形不同了,可是几千年的情操上的習慣畢竟一時很難更改,到處我們可以找到遺跡。女人也必須受教育,中國人對于這一點表示同意了,然而他們寧愿自己教育自己的太太,直接地或是間接地。在通俗的小說里,一個男子如果送一個窮女孩子上學堂,那就等于下了聘了,即使他堅決地聲明他不過是成全她的志向,因為她是個可造之材。報上的徵婚廣告里每每有“愿助學費”的句子。

  “漁家女”的戀人樂意教她書,所以“漁家女”之受教育完全是為了她的先生的享受。而美術專門生所受的教育又于他毫無好處。他同爸爸吵翻了,出來謀獨立,失敗了,幸而有一個鐘情于他的闊小姐加以援手,隨后這闊小姐就詭計多端破壞他同“漁家女”的感情。在最后的一剎那,收買靈魂的女魔終于天良發現,一對戀人遂得團圓,美術家用闊小姐贈他的錢雇了花馬車迎接他的新娘。悲劇變為喜劇,關鍵全在一個闊小姐的不甚可靠的良心──“漁家女”因而成為更深一層的悲劇了







                打  人

  在外灘看見一個警察打人,沒有緣故,只是一時興起,挨打的是個十五六歲的穿得相當干淨的孩子,棉襖棉褲,腰間系帶。警察用的鞭,沒看仔細,好像就是警棍頭上的繩圈。

  “嗚!”抽下去,一下又一下,把孩子逼在牆根。孩子很可以跑而不跑,仰頭望著他,皺著臉,瞇著眼,就像鄉下人在田野的太陽里睜不開眼睛的樣子,仿佛還帶著點笑。事情來得太突兀了,缺乏舞台經驗的人往往來不及調整面部表情。

  我向來很少有正義感。我不愿意看見什么,就有本事看不見。然而這一回,我忍不住屢屢回過頭去望,氣塞胸膛,打一下,就覺得我的心收縮一下。打完之后,警察朝這邊踱了過來,我惡狠狠盯住他看,恨不得眼睛里飛出小刀子,很希望我能夠表達出充分的鄙夷與憤怒,對于一個麻瘋病患者的憎怖。然而他只覺得有人在注意他,得意洋洋緊了一緊腰間的皮帶。他是個長臉大嘴的北方人,生得不難看。

  他走到公眾廁所的門前,順手揪過一個穿長袍而帶寒酸相的,并不立即動手打,只定睛看他,一手按著棍子。那人于張皇氣惱之中還想講笑話,問道:“阿是為仔我要登坑老?”

  大約因為我的思想沒受過訓練之故,這時候我并不想起階級革命,一氣之下,只想去做官,或是做主席夫人,可以走上前給那警察兩個耳刮子。

  在民初李涵秋的小說里,這時候就應當跳出一個仗義的西洋傳教士,或是保安局長的姨太太,(女主角的手帕交,男主角的舊情人。)偶爾天真一下還不要緊,那樣有系統地天真下去,到底不大好。


台長: 圓寂大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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