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部分的我是不是死了?」
你屈膝窩在角落,柔軟的髮絲垂落在兩旁,眼神飄往不知名的地方,有氣無力的這麼問我。
我靜靜看著你,沒有回答、也無法回答。
A是你在公司同期最要好的夥伴,年少輕狂的時候,曾憑藉著一股初生之犢不畏虎的精神,創下許多轟轟烈烈的紀錄,在公司內部與客戶之間都留下了讓人難忘的事蹟。
所謂「難忘」,有很多層面的意思,驚人的優秀是一種難忘,令人不快到極點也是一種難忘。你跟A都擁有為工作燃燒熱情的特質,一旦栽進某個企畫中,就算不眠不休,也要把企畫書中的文字變成實際的成果,理所當然會有很多優秀的評價。然而也因為過於積極的個性,相對的也帶來了些麻煩,尤其是一板一眼,有稜有角的A。
曾經有幾次,接到其他部門主管的抱怨,A過於就事論事的態度,一路上不知道得罪了多少廠商,當然也就讓內部人員為難,相對的在公司內部的人緣也不是那麼好。但A有甚麼錯呢?把事情做對、最好,不應該就是工作的首要目標嗎?如果遇到人情壓力就退讓、遇到有人出面就姑且無所謂,難道就是對的嗎?明明可以做到100分,卻因為每個人對自己都保留著幾分的退路,一個接著一個,退到後來就變成80分了,對A來說,這樣不負責任的方式真是太不可思議了。
跟A相比,你就圓融的多,該堅持的那條防線當然不會退讓,但是在可以接受的範圍內,偶爾你也會對別人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畢竟把大家逼急了都沒好處。有的時候你也會接受到別人對A的埋怨,然而都被你那天生善於交際的笑容給安撫了過去,偶爾你會困惑的問我,到底怎麼樣才是對的?你做不到隨波逐流,但是現下就深在這條河流當中,到底該怎麼辦呢?
你隨著流水的方向緩緩前進,筆直的航向你要去的地方,有許多人擦過你的船身,你稍稍微閃了一個小小的角度,讓對方往他要去的地方前進(即使那裡的終點並不是塊純淨的樂土),偶爾流水的方向稍稍改變了一些些,你評估了一下,繞的那一點小小的遠路還可以接受,也就罷了。
但A不同。他也隨著流水前進,然而當有人擦過他的船身,A會把對方檔下來,指正對方偏離航道的原因,當流水方向改變的時候,他也大聲糾正這樣的問題,引得所有人不得不暫且拋下檯面下的這些那些。
「不要一直讓自己樹敵吧」你曾經這麼勸過A,A看著從年輕時一同努力熱血的你,不可置信的說:「走正路錯了嗎?」你無法回答。
走正路沒有錯,但是當這個環境大多數的人都沒有走正路的時候,我該怎麼辦?
你發現你無法回答這個問題。
不是曾經懷抱著理想、滿腔的熱血踏進這個社會的嗎?不是曾經舉著青年的大旗,想要為這個環境帶來一陣清涼的風嗎?不是曾經想要,做一個讓自己尊敬、也讓別人尊敬的人嗎?
在這個積非成是的社會中,自己又變成了甚麼樣子?
當A因為樹敵太多,縱使擁有許多出色的資歷,卻還是被一箭射下了馬,你曾經一度想衝上前去理論,被我按了肩頭,我對你輕輕的搖了搖頭,你無聲的看著我,默默的又坐下了。
我們想要用自己認為對的方式做事,我們想要讓大家遵循正路往前走,那麼首先我們就必須爬到更高、更頂的地方。然而,在往上攀爬的同時,我們丟棄了多少東西?殺死了多少的自己?而當我們真的站在那個地方往下看,還會記得初衷嗎?還會記得當初自己想要的那麼模樣嗎?
你屈膝窩在角落,止不住的顫抖,「一部分的我是不是死了?」
你抬起頭來,滿臉淚痕的望著我,我無法回答,也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可以告訴你答案的那個我,也早已經在很久很久以前,死去了。
= Day25 =
PS:
不要誤會,這不是本公司所發生的事情。
「一部分的我是不是死了?」
你屈膝窩在角落,柔軟的髮絲垂落在兩旁,眼神飄往不知名的地方,有氣無力的這麼問我。我靜靜看著你,沒有回答、也無法回答。
A是你在公司同期最要好的夥伴,年少輕狂的時候,曾憑藉著一股初生之犢不畏虎的精神,創下許多轟轟烈烈的紀錄,在公司內部與客戶之間都留下了讓人難忘的事蹟。
所謂「難忘」,有很多層面的意思,驚人的優秀是一種難忘,令人不快到極點也是一種難忘。你跟A都擁有為工作燃燒熱情的特質,一旦栽進某個企畫中,就算不眠不休,也要把企畫書中的文字變成實際的成果,理所當然會有很多優秀的評價。然而也因為過於積極的個性,相對的也帶來了些麻煩,尤其是一板一眼,有稜有角的A。
曾經有幾次,接到其他部門主管的抱怨,A過於就事論事的態度,一路上不知道得罪了多少廠商,當然也就讓內部人員為難,相對的在公司內部的人緣也不是那麼好。
但A有甚麼錯呢?把事情做對、最好,不應該就是工作的首要目標嗎?如果遇到人情壓力就退讓、遇到有人出面就姑且無所謂,難道就是對的嗎?明明可以做到100分,卻因為每個人對自己都保留著幾分的退路,一個接著一個,退到後來就變成80分了,對A來說,這樣不負責任的方式真是太不可思議了。
跟A相比,你就圓融的多,該堅持的那條防線當然不會退讓,但是在可以接受的範圍內,偶爾你也會對別人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畢竟把大家逼急了都沒好處。有的時候你也會接受到別人對A的埋怨,然而都被你那天生善於交際的笑容給安撫了過去,偶爾你會困惑的問我,到底怎麼樣才是對的?
你做不到隨波逐流,但是現下就深在這條河流當中,到底該怎麼辦呢?
你隨著流水的方向緩緩前進,筆直的航向你要去的地方,有許多人擦過你的船身,你稍稍微閃了一個小小的角度,讓對方往他要去的地方前進(即使那裡的終點並不是塊純淨的樂土),偶爾流水的方向稍稍改變了一些些,你評估了一下,繞的那一點小小的遠路還可以接受,也就罷了。
但A不同。他也隨著流水前進,然而當有人擦過他的船身,A會把對方檔下來,指正對方偏離航道的原因,當流水方向改變的時候,他也大聲糾正這樣的問題,引得所有人不得不暫且拋下檯面下的這些那些。
「不要一直讓自己樹敵吧」你曾經這麼勸過A,A看著從年輕時一同努力熱血的你,不可置信的說:「走正路錯了嗎?」你無法回答。
走正路沒有錯,但是當這個環境大多數的人都沒有走正路的時候,我該怎麼辦?你發現你無法回答這個問題。
不是曾經懷抱著理想、滿腔的熱血踏進這個社會的嗎?不是曾經舉著青年的大旗,想要為這個環境帶來一陣清涼的風嗎?不是曾經想要,做一個讓自己尊敬、也讓別人尊敬的人嗎?
在這個積非成是的社會中,自己又變成了甚麼樣子?當A因為樹敵太多,縱使擁有許多出色的資歷,卻還是被一箭射下了馬,你曾經一度想衝上前去理論,被我按了肩頭,我對你輕輕的搖了搖頭,你無聲的看著我,默默的又坐下了。
我們想要用自己認為對的方式做事,我們想要讓大家遵循正路往前走,那麼首先我們就必須爬到更高、更頂的地方。然而,在往上攀爬的同時,我們丟棄了多少東西?殺死了多少的自己?而當我們真的站在那個地方往下看,還會記得初衷嗎?還會記得當初自己想要的那麼模樣嗎?
你屈膝窩在角落,止不住的顫抖,「一部分的我是不是死了?」
你抬起頭來,滿臉淚痕的望著我,我無法回答,也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可以告訴你答案的那個我,也早已經在很久很久以前,死去了。
= Day25 =
PS:
不要誤會,這不是實際發生的事情,卻也是實際發生的事情。
可以確定的是,這不是我們公司裡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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