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也要雷德厚森 我們因為沒勇氣做真正想做的事， 所以到頭來總是在做差強人意的事。(魅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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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月6日。天氣晴朗。


「碰！」


那一瞬間就像出現在駭客任務裡的某一個場景似的，一切都靜止了。

※三分鐘前：

雖然是個勉強可以同時讓車子雙向通行小巷子，但是來往川流著的車潮還是量大的嚇人，除此之外，在夾縫中穿梭著的點點斑斕，是穿著今年早春最流行的小碎花雪紡紗的妙齡女子；是罩著大紅色上衣提著幾袋青菜的歐巴桑；是粉色白色藍色卡其色的高中生；是灰白髮緩慢踱步的退休老兵；更甚者是來不及看清完整的顏色形狀模樣就這樣呼嘯而過的摩托車，留下一道道拉的長長的殘留影像，有如彩虹一樣。

巷子兩邊也不閒著，正值早餐將逝午餐迫不及待銜接而來的時刻，早餐店的鐵板聲；生鮮蔬果的榨汁聲；趕在今年第一個30度就登場的刨冰聲；牛肉麵店的高湯鍋大火再啟的聲音；咖啡店叫號的人聲；又幾人來來去去便利商店的叮咚......還有四面八方猶如烽火台的煙硝一個接著一個串聯起的交談聲，配著車道上流洩出來的，輪胎磨地、煞車、喇叭、倒車......。

「碰！」

壓倒性的勝利，一切都靜止了，聲音也好影像也好，那一秒鐘誰都無法繼續做自己般的被牽引，變成一個頓點。僅僅是一個頓點而已，下一秒鐘世界隨即恢復運作，所有原本的行動都接續了下去。只不過，喝咖啡的行走的等便當的煮麵的甚至開車的，雖然繼續原本的動作，但是視線都已經不是原本的方向，而是漫無目的的四處找尋，每個人都伸長了脖子，一下轉向這邊、一下望向那邊，原本交談著的話題都停止了，只有點餐的還是繼續講解「對，我的湯麵要大碗的不要加辣」「我是蝦仁炒飯外帶」......，除此之外，每個人都用嘴巴、用眼神互相交換同樣一個問題：

剛剛發生什麼事了？

※三分鐘後：

回過神，原本擁擠的巷道怎麼就清空了呢？吹著緊湊的哨子聲疾走而來的警察讓我恍然大悟，仔細一瞧，巷子兩端很有效率的阻隔了所有車輛。沒多久，「咿~喔~咿~喔~」彷彿從另外一個空間穿越任意門直接就來道路中央，白色的救護車停好，開了後門立好擔架，整個速度俐落的讓我想起變形金剛。救護人員等著，警察來回踱步，隨著消防車、雲梯車的出動，真相彷彿越來越明朗，總是有熱心的民眾來回穿梭各店家更新進度，道路上雖然沒有車輛，但圍觀的人越來越多，認識的不認識的路人交換彼此意見，每個人都站著等，但不知道自己在等什麼；每個人都在抬頭看，但不知道自己要看的是什麼。直到救護人員抬起擔架的瞬間，一隻紅色的手臂垂了下來，所有人一陣驚呼。

「碰！」

這次是救護車用力的關上門。

彷彿倒帶一般的，雲梯車離開了、消防車離開了、救護車離開了、人潮慢慢散了、車輛慢慢又湧進來了……。什麼事都沒發生過似的，一切又恢復了原狀。

一切又恢復了原狀。

一切又恢復了原狀。

除了大樓的那塊破成碎片的壓克力遮雨棚；11樓的落地窗敞開著，窗簾隨風像脫韁的野馬狂亂飛舞，發出啪搭啪搭的聲響，而原本總是習慣佇在那兒的老太太，也不會再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