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章．桃花開，還是落
在那天之後，我恢復學生的本業，除了上課之外，還是上課，唯一不同的是臉上逐漸沒有了笑容。
放假前曾經跟我轟轟烈烈吵過一架的同學，在前幾天突然跟我鄭重道歉了。
『對不起！』我傻著眼看著面前突然像日本人一樣的九十度鞠躬的幾個女同學。
靜萱：「為什麼要道歉啊？」『因為我們之前對妳很不禮貌，真的很不好意思』
靜萱：「呃，又不是什麼要緊大事」已經很多人在對我們行注目禮了，不得不讓她們趕緊結束這場道歉大會。
心渝：「哇，妳剛剛有沒有看到？她們竟然跟妳說對不起耶」
靜萱：「是是是，我看到了，人家說對不起妳那麼高興啊？」
心渝：「我是為妳高興耶，誰叫她們以前都怪怪的」
聽著她形容的如此詭異，令我不禁噗一聲笑了出來。
心渝：「妳總算笑了」心渝看著我，那副安慰的模樣，是吾家有女初長成是嗎？
靜萱：「我不是一直都在笑嗎？」心渝：「妳少來，不然妳看著我的眼睛說妳一直都在笑」
靜萱：「唉呀，妳很煩喔，不跟妳講了」心虛逃跑，如果我盯著她的眼睛說，我一定會破功的。
心渝：「啊！靜萱妳不要跑！江靜萱！給我站住！」
不想李會後頭像瘋子一樣大吼大叫的心渝，我背著背包準備到處亂晃，繞了校園一周，發覺無處可去。
等下還有兩堂課，不過教授應該不會點名的樣子，決定就此翹課之後，我飆到校門，準備回家。
大老遠的就看見有個蠻熟悉的身影從大門走來。
禹辰：「唷，肺炎老大」靜萱：「什麼肺炎，我那次只是重感冒而已」（還肺炎老大咧，好俗的稱謂）
禹辰：「也快了啦！哈哈哈！」靜萱：「你沒上課啊？還來我這」
禹辰：「今天下午沒課啊，妳呢？翹課對不對？瞧妳一臉鬼鬼祟祟的模樣」
靜萱：「那又怎樣！翹課又不會怎樣，我就不信你沒翹過課」
禹辰：「是不會怎樣啊，看妳喊的那麼光明正大，一定不會怎樣的啦！」
禹辰：「哈哈！我當然也是有翹課過的啊」
禹辰：「既然妳也沒課，喔，不，既然是妳打算翹課，那走吧，我們去喝咖啡」
還找我去喝咖啡？要順便聊是非嗎？敢情楊先生你是真的太閒了嗎？
禹辰不顧我的掙扎，直接拉我到上次我避他如蛇蠍的那間高檔咖啡廳。
禹辰：「怎樣，這間很熟吧，呵呵」翻著白眼，這間我當然熟啊，當初在這邊荷包失血過一次，也在這邊……
該死！又想起長毛了。
禹辰：「妳怎麼看起來比住院時還要憔悴？」
差一點把剛入口的咖啡吐出來，我不可置信的看著他，他竟說我比住院時還要憔悴，哈哈哈！
生病住院的人，不是應該比較虛弱嗎？怎麼我現在這樣一個健康寶寶，都還被說成憔悴？
講到醫院，想去看看我那個囉唆乾爹了。
禹辰：「我說真的啊，不要瞪我，我真的是說實話啊，我發誓」
打量著眼前很休閒的傢伙，還會看室內擺設，也還拿的到杯子，應該沒有失明或脫窗啊，真是怪了。
禹辰：「至少，妳在住院期間，心情還是處在很平靜的狀態，乖乖地調養很就會頭好壯壯的」
禹辰：「可是現在不一樣，妳整個已經像是即將凋謝的花朵一樣，完全沒有活力」
禹辰：「怎麼說呢，噗，這次的心態跟上次大大不同，好像被人倒會一樣」
倒什麼會啊？害我想要屠宰蛋糕的興奮心情稍稍退減了點。
禹辰：「我的姑奶奶啊，不要裝作沒聽見我說的話，妳這樣算慢性自殺喔」
劃開奶油，如果等等我把叉子上的奶油甩到禹辰臉上，不知道會怎樣？
靜萱：「我哪裡有像慢性自殺的樣子啊？」禹辰：「不然妳說，妳現在這個樣子像什麼？」
靜萱：「像我自己呀，哈哈哈！」禹辰受不了我現在的耍白癡，猛搖頭直呼吃不消啊。
一陣鈴聲響起。
靜萱：「喂！你的電話，快接」禹辰掏出手機，呆看了一會，嘴裡唸著並不是他手機有來電啊。
反射性的也拿出自己的手機，才剛從背包裡抓出來，整個鈴聲霎時放大，尷尬的三條線就此降臨。
在禹辰的瞪視下，我尷尬地接起電話，乾爹那依舊很有活力的聲音傳了過來。
『喲！女兒啊，什麼時候要來看我啊？』靜萱：「有空就會回去看你了呀」
『呵呵，好好好，等妳來啊』笑著掛掉電話，正想低頭繼續跟蛋糕奮戰，卻發現我面前那個人直盯著我。
靜萱：「幹嘛？我臉上有長什麼嗎？」拿著叉子，也不管奶油是否會飛出去，我使勁在禹辰面前揮舞。
禹辰：「沒有啊，我看妳好像很高興，一通電話讓妳恢復成之前的樣子，比剛剛那種死人樣好多了」
如果不是習慣他的毒嘴代表關係，早直接就把整塊蛋糕往他臉上扔。
禹辰：「我問妳喔」禹辰：「妳那個朋友，就是那個王什麼的……」納悶的抬頭，他說什麼姓王的？
那不就我那個笨笨死黨王心渝？他問起心渝要幹什麼？該不會想要追她吧？
靜萱：「你說心渝喔？」禹辰：「對對對，就妳那個室友，我想追她」
拿了張面紙，摀住想要吐出來的咖啡，我瞪大了眼，不可置信他就這樣老實招了。
他跟心渝是蠻配的，可是兩個同樣鬼靈精怪的人湊在一起，我會不會以後都被他們吃的死死的？
不知道心渝有沒有遺忘之前我跟他說禹辰如何如何的，那時把禹辰講的一文不值，這樣會不會害他的追求變得很複雜？
禹辰：「唷呼，回神啦！怎樣？肯幫小弟我忙嗎？」
靜萱：「可是我覺得應該你自己一個出馬就可以的」禹辰：「那妳要來協助我啊！」協助禹辰追心渝？
可是有時候總是不好插手啊，尤其另一方式自己很熟識的人。
不過我好奇的是，他是什麼時候喜歡心渝的，感覺他們並沒有什麼交集。
靜萱：「喂，你是什麼時候看上我們家心渝的？」
靜萱：「我覺得你們除了之前那次聯誼之外，並沒有什麼其他的交集」
禹辰：「哈哈！就知道妳會這樣問，妳相信日久生情或是一見鍾情這兩種說辭嗎？」
一見鍾情給我的感覺，像是憑外表來決定是否要跟這個人在一起。
不過日久生情，就不太一樣了，日子過久了，發現這個人跟自己很合得來，才會有想要往下一步發展的構思。
仔細想想，那我對長毛也是日久生情囉？
禹辰：「如果妳相信，妳就會了解為什麼我會想要追妳的朋友了」
靜萱：「這麼說來，你之前接近我就是想些套關係囉？」禹辰笑嘻嘻的說我猜對了，他在聯誼的時候就對心渝有好感。
但對於我這個心渝的好友來講，他當時是覺得我是一個很有趣的的人，也想攀點關係，所以那天才會先跟著我出來。
而他那時會跟我出去遊玩，純粹是看我心情不好，盡朋友的義務，也順便再拉關係。
靜萱：「你心機好深喔，有點陰險的感覺」
禹辰：「還好吧，人偶爾自私一點點，才不妄失去一些權利，來謀求更大的福利啊」好吧，算他利害，懂得自私一點點。
如果是我來論自私這種觀點，我會自私到把長毛搶過來嗎？雪兒說過，如果我擅自把長毛推給佩琪，我這樣也算很自私。
禹辰：「為什麼每次我講了幾句話之後，妳都可以沉思那麼久？」禹辰敲敲桌面，不知幾度換回我的失魂。
靜萱：「沒有啦！在想一些事情」
禹辰：「妳也想真久，妳以前不是這樣那麼憂愁的，心是推積在一起是會內傷的喔」
我沒有回他，端起早已涼透的Caramel Macchiatto，那苦澀的滋味，滲透進我也早已冰冷的心。
回到家，我躺在床上，禹辰的話令我開始深思我跟長毛的事情，就算我跟他兩人互相喜歡好了，那佩琪怎麼辦？
踩著別人的傷痛或是淚水，達成自己自私的糞望，這種事情我做不到，也不想做。
避著長毛好多天了，他一直都有打電話來，我就是不接，有時甚至是心渝幫我接，說我去上課了，沒帶手機。
長毛心思很細膩的，知道他一定不信，我還市不會去接電話，老爹之前跟我講的話，現在才能深刻體會。
從沒用心看待我對長毛的態度，就連自己早已喜歡他了，還裝做不知道，隔天我立刻就去看乾爹乾媽。
而乾爹也照例跟我說了一些很深噢，但此刻我卻有所感觸的話。
『女兒啊，妳有麻煩嗎？一臉心事重重的』
『當人終於看清有些事情的時候，總是在迷茫怎麼走下一步』老爹突然說出這句話，使我愣了愣。
靜萱：「那如果當人看清一切事情時候，下一步該怎麼做？」老爹看了我一眼，低頭玩了手中的棋子。
『這個並不是問人，就能夠知道下一步該怎麼做』
『旁人通常都只能提供意見，只能作為參考，而迷茫的人，迷失在分岔路而已，只要選擇妳認為的那一條路，就是對的，畢竟那是自己選擇的』
老爹的話反而又令我陷入深思，沒有尋求到答案，最後還是要靠自己嗎？
我現在所站的分岔路，一邊是跟長毛坦承，另一邊是逃避他。
『分岔路的選擇，讓人猶豫不決』
『可是只要重頭思考一次，妳就會發現，什麼是自己要的』
『女兒啊，三思而後行，不就是這樣子說的嗎？』
『雖然很多人，懂得整合一起思考，但不懂抽絲剝繭，挑出最主要的，最重要的，再想想之後妳選了某條路的未來將會是怎樣，妳就能確定往右邊左邊走了』
老爹，我想我懂你的意思了，只是慌亂是做不了什麼樣的決定的，揮別老爹及乾媽，我決心回家好好的思考。
在家門口遇見心渝，她也開始有心事了嗎？背影看起來很灰暗。
靜萱：「心渝！心渝！」她轉頭過來，嘴角很勉強地稍微提高了一下，但又隨即垮了下來。
靜萱：「怎麼啦？悶悶不樂的，發生了什麼事情嗎？」心渝：「先上樓再說吧，唉」
她催促我趕快上樓，末了，還很神經質的轉頭看看四周。
才剛上樓，就聽心渝大大聲的在嘆氣，如此哀怨的樣子真的很不像她，該不會禹辰他……
靜萱：「姑奶奶，妳怎麼啦？笑一個嘛」心渝：「靜萱，楊禹辰，他、他說要追我」啊？險些從沙發上跌下來。
我有沒有聽錯？禹辰竟然已經先發去跟心渝說了？他還真的是跟阿宇一樣說了就上哩，呃，不是，是決定了就去行動。
心渝：「妳說，我該怎麼辦？」心渝：「今天我才出了家門，就看見他站在一旁」
心渝：「他說有話要跟我說，然後……」靜萱：「他就跟妳說他喜歡妳，想要追妳？」
心渝點點頭，之後把臉埋入手掌心，看起來真的很煩惱。
靜萱：「那妳對於禹辰是怎麼樣的一個看法？」心渝搖著頭說她不知道，突然就這樣被一個人告白，她嚇到了。
靜萱：「那妳先別管要怎麼回答他啊，妳先說，妳對他的感覺怎麼樣呀？」
心渝：「我覺得，他人還不錯，應該沒有像妳之前講的那樣」
心渝：「妳昏倒那一天，我急壞了，是他安慰我，還幫忙我把妳送到醫院的」
心渝：「嗯，怎麼說，不討厭就是了」不討厭的意思是喜歡嗎？我這樣問她，她還是說不知道，要給她時間想想……
時間哪，我想我也是需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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